第二十六章『送上門的兒子』
  淮南郡主劉陵兒的鳳輦在淮南王府的門口停下,劉陵兒剛一下車,就見父親淮南王劉霖蕭急匆匆的走出王府,見到劉陵兒回來,趕忙說道:“女兒回來的正好,快隨父王進宮!”

  劉陵兒不明就裏,被父親拉上了他的輦車,輦車一刻不停的向著皇城而去。

  輦車裏,劉陵兒不解的問道:“父王,什麽事這麽著急?”

  淮南王劉霖蕭掩飾不住一臉的興奮,對劉陵兒道:“梁王死啦!”

  劉陵兒狐疑的問道:“可是竇太後最喜愛的那個小兒子,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梁王劉武嗎?”

  劉霖蕭回道:“就是他!”

  劉陵兒非常不解問道:“梁王死了,與咱們有何關聯,惹得父王如此開心?”

  劉霖蕭哈哈大笑,一副運籌帷幄的神情說道:“傻孩子,咱們的機會來了!”

  “此話怎講?”劉陵兒不明就裏的問道。

  劉霖蕭繼續道:“竇太後一心想讓梁王做儲君,你可知為何?”

  “應該不單單是因為太後最疼愛小兒子梁王吧?”劉陵兒凝眉回道。

  劉霖蕭笑道:“當然,太後的娘家,也就是竇氏一族倚仗著太後的權勢,曆兩朝而不倒,如今權傾朝野,勢力龐大,將來當今陛下駕崩太子劉徹登基,其母王皇後榮升為太後,她必然扶持王家一族上位,那樣勢必威脅到竇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那若是太後的小兒子梁王繼承皇位,就不會出現新太後了,她竇家豈不是可以繼續的把持朝綱了嗎?”

  “原來是這樣,”劉陵兒這才明白,但轉念一想又問道:“可我還是不明白,這跟父王何幹?”

  劉霖蕭誌得意滿的笑著說道:“咱們給太後送個兒子去!”

  長樂宮中。

  竇太後雖然年近六旬,卻因日常保養的極好,看上去最多像個剛過四十、風韻猶存的美婦人。

  不過,因為寶貝兒子梁王劉武的猝死給竇太後打擊很大,她狀態萎靡不振,茶不思飯不想,整天唉聲歎氣,以淚洗麵。

  此時,淮南王劉霖蕭和郡主劉陵兒正跪在竇太後的腳前陪著太後一起哭呢。

  劉霖蕭嘴上不稱太後,隻稱太後為姨娘,他膝蓋當腳走緊往前爬了幾步,抱住竇太後的腿,哭著道:“姨娘,孩兒有罪,這些年一直忙於封地上的政務,都沒在您老人家膝前盡孝啊!”

  竇太後看著腳下哭成個淚人似的劉霖蕭,說不盡的酸楚,心中不禁暗想眼前的這個淮南王劉霖蕭雖不算是皇室近支,但他可是哀家的娘家人啊,論起來,他可比其他那些諸侯王和自己的關係更近了許多,畢竟他的母親是哀家的親妹妹。

  想到這竇太後不由得流著淚道:“唉,哀家和你的母妃一奶同胞,如今她也走了,就隻剩下了哀家啦!”

  劉霖蕭趕緊說道:“姨娘,母妃去世前曾對孩兒說過,您們姐倆感情最深,讓孩兒對您要像對母妃一樣當親娘對待,我王弟去世了,但孩兒還在啊,從今後姨娘就是孩兒的親娘,孩兒一定像王弟生前一樣孝敬您老人家的!”

  竇太後真的被感動了,她淚眼婆娑的伸手將劉霖蕭扶了起來,顫聲道:“哀家的兒呀!”

  劉霖蕭剛起來,聽見太後管自己叫兒,馬上一個跟頭又跪下了,立刻向上叩頭神情激動的道:“兒臣……兒臣給母後磕頭了!”說著,就趴在地上不停的磕起頭來。

  什麽叫君無戲言,這就是,竇太後一句“哀家的兒呀”那就是懿旨,太後見劉霖蕭如此的激動,也被感染了,幹脆對劉霖蕭說道:“好,哀家宣布,正式收淮南王劉霖蕭為養子,和哀家親生的骨肉同等地位!”

  “兒臣……叩謝母後隆恩!”劉霖蕭激動不已,又一個勁的磕頭。

  竇太後也是不無感慨,這時劉霖蕭不失時機的把劉陵兒叫了過來道:“女兒,快,還不快見過皇祖母?”

  劉陵兒對那逢迎溜須之術甚為嫻熟,她也趕忙磕頭道:“皇祖母,孫女淮南郡主劉陵兒見過皇祖母!”

  竇太後見這劉陵兒生的標致,一張絕代佳人兒的臉,喜歡的不行,殷切的拉住劉陵兒的手,上一眼下一眼的看個不停,然後歡喜的說道:“哎呦,天生的美人胚子,真是可人兒著呢!”

  劉陵兒垂首低額,靦腆的回道:“皇祖母,那還不是因為咱竇家的血脈尊貴?”

  這劉陵兒的確厲害,她不提大漢皇室,卻隻說竇家血脈,這一招的效果端的是立竿見影,這話可算是說到竇太後的心縫裏去了,高興的她不無疼愛的撫著劉陵兒的秀發,仔細端詳著。

  隨後竇太後對劉霖蕭道:“你還別說,這陵兒還真有點哀家和你母妃年輕時的神韻呢!兒啊,哀家有意,就讓陵兒留在宮中,陪哀家說說話兒,解解悶兒吧。”

  劉霖蕭父女聞言趕忙跪地謝恩,劉霖蕭這心裏都樂開了花兒了,這回進宮不僅達成了既定目標,而且還有額外驚喜,將劉陵兒安插在竇太後的身邊,那更是事半功倍了。

  “傳哀家懿旨,”竇太後正色道:“請皇帝和皇後到哀家這來,讓你們兄弟相認,咱們一家人好好歡聚歡聚!”

  出了都城長安向北的一條土路上。

  兩匹快馬從長安的方向絕塵而來,馬上坐著兩個頭戴軟包巾、包巾幾乎包住了半張臉、身穿青布麻衣,一身小廝打扮的清秀年輕人。

  他們正騎著,突然路麵上彈起一根茶杯口粗細的麻繩,兩匹馬淬不及防,馬的前腿正好絆在麻繩上,兩個人連人帶馬憑空翻了個筋鬥,重重的摔在了揚起的塵埃之中。

  還沒等兩個小廝緩過勁來,道邊的樹叢裏就衝出來五六個手提鋼刀,黑紗蒙麵的人來,幾把鋼刀紛紛架在了兩個小廝的脖子上。

  為首的有個人緩緩的走過來,卻不像多數劫匪一般凶神惡煞的,而是淡淡的說道:“二位,不好意思,打個劫,把值錢的都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