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瘋女人』
衛青繃著臉攥住劉不周的雙肩，劉不周這下心裏涼了半截，看來人家兄妹是不會原諒自己了，也罷，反正實話都說了，不管怎樣他都沒什麽可後悔的。
衛青停了好一會卻突然大笑起來道：“哈哈，果然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轉身看了眼正抿著嘴偷笑的衛子夫，轉回頭繼續對劉不周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在給妹妹治傷時我就從傷口的形狀上判斷出這是匈奴人使用的箭支，當時現場除了你，還會有誰能有這樣的裝備啊！”
衛子夫笑著走過來對劉不周道：“哥哥說如果你親口說了，就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劉不周詫異的看著衛子夫，問道：“你……不恨我？”
衛子夫一臉羞澀的抿著嘴低頭不語。
衛青接過話開玩笑的道：“哈哈，你這些日子送來的野味就算抵了過失啦！”
劉不周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沒想到衛子夫如此的溫婉還善解人意，真的沒有怪他。
忽然，劉不周轉臉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天光已快到中午，他著急道：“呀，這個時分了，我得趕緊回營地去了，”說著他趕忙向兄妹倆施禮告辭，就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卻突然停住，他轉過頭問二人：“那……我以後，還能再來找你們嗎？”
衛子夫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記得下次來時再帶些野味來吧！”
劉不周何等聰明，明白衛子夫的意思，這是同意了，他高興極了。
衛青對劉不周道：“不過，我們兄妹住在這裏的事情千萬不要對王庭中的人提起。”
劉不周心裏明白，他鄭重的點了下頭，轉身出了茅屋，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衛子夫叫他的名字，劉不周轉過身見衛子夫也走出了茅屋，來到他的身前。
此刻衛子夫俏麗的臉頰上不由得泛起了兩團紅暈，她略微沉思了下就從腰間摘下一個小荷包來遞到劉不周的手中，羞澀的道：“這個……送給你。”
劉不周欣喜若狂的接過那個小荷包仔細的端詳著，見這個小荷包是用非常粗糙的粗麻縫製的，上麵用紅黃兩色的絲線繡著一個漂亮的“衛”字，荷包的穗子是用兩根五彩的雉雞翎做的。
整個荷包的用料和做工都非常簡陋，算不得什麽上品，可在劉不周的心裏這個荷包比全天下所有的奇珍異寶還要珍貴上萬倍，他無比珍惜的將荷包揣在了懷裏，然後情不自禁的從脖子上摘下一串項鏈來塞在衛子夫的手中紅著臉道：“這……這是我親手削製的狼牙項鏈，送……送給你。”
衛子夫將狼牙項鏈握在手中，臉上早已羞成了一朵嬌豔綻放的桃花。
劉不周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裏“突突”直跳，他怯怯的都不敢去看衛子夫的眼睛，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快步的跑走了。
此時衛青也從茅屋中走了出來，他站在衛子夫的身邊看著衛子夫的表情會心的露出笑容，衛子夫卻若有所思的望著劉不周遠去的背影，幽幽的說道：“他的身上究竟有著多少秘密呢？”
衛青聞言卻神情黯淡的道：“那我們兄妹身上的謎團該怎麽解呢？”
其實衛子夫和衛青剛才並沒有跟劉不周全部說實話，他們仍然心有顧忌的保留了不少真相沒有說。
要說清衛子夫兄妹身上的秘密，還要從劉不周誤傷衛子夫的半年前，太子劉徹的大婚說起……
漢帝國，都城長安。
太子劉徹要結婚了，新娘是父皇景帝的親姐姐館陶長公主的女兒陳阿嬌，這是一樁如假包換的政治婚姻，做為支持劉徹冊立太子的交換條件，竇太後親自給劉徹選了陳阿嬌做太子妃，原因很簡單，陳阿嬌的母親館陶長公主是竇太後的親女兒，那麽陳阿嬌就是竇太後的親外孫女了。
對於這樁婚姻，王皇後也不得不答應，如今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對抗竇太後和整個竇氏一族，所以不管劉徹願不願意，也隻得犧牲兒子的幸福換取政治上的支持了。
這天，因為不滿這樁婚姻的太子劉徹氣衝衝闖進了宮想要跟母後王皇後評評理，還沒到椒房殿的門口，迎麵和一個蓬頭垢麵、一會哭一會笑的婦女撞了個正著。
那個婦女撩起都快趕了氈的蓬亂頭發嬉皮笑臉的盯著劉徹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抓住劉徹袖子，用一種絕不可能能從人的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嘶喊道：“天生異象啦，天生異象啦……是你嗎……是你嗎……”
劉徹毫無防備，頗為詫異的一個勁的躲著她，這時黃門侍郎波才正好從椒房殿裏出來，看到這一幕，快步上前幾個巴掌打在那婦女的後腦上，然後罵道：“瘋婆子，還不快滾！”
那瘋女人被打的連連哀嚎著，隻得放棄了糾纏劉徹，抱著腦袋跑遠了。
劉徹使勁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氣急敗壞的問波才：“波公公，這是誰呀？”
波才看著瘋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聽劉徹這麽一問，就一笑道：“嗨，誰知道呢，想必是前朝哪個失了勢的嬪妃宮裏的婢女得了失心瘋吧！”
劉徹不解的問道：“瘋癲成了這樣，怎麽還留在宮裏？”
波才並沒有直麵回答劉徹，他謙恭轉移話題向劉徹問道：“殿下這是要見皇後娘娘嗎？”
劉徹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他邊走邊回道：“沒錯，去找母後討個說法去！”說著就幾步衝進椒房殿。
劉徹進了椒房殿，見到王皇後正好在，他也不施禮，也不磕頭，不無埋怨的抱怨道：“母後，兒臣大婚的事，母後為什麽也不跟兒臣商議下就直接定了啊？”
王皇後笑眯眯的看著兒子道：“你的姑母，館陶長公主的千金陳阿嬌不好嗎？有了長公主這個後盾，咱們母子在皇室宗親中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劉徹無奈的道：“在母後眼裏，權利和地位從來都是第一位的，是最重要的吧，就算犧牲兒臣的終身大事當作籌碼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王皇後回道：“那陳阿嬌天資聰穎，眉目秀美，又是當朝長公主之女，哪一點配不上你呀？”
“是，她的名聲可大著呢，滿朝上下無人不知，十足的大小姐脾氣，自私自利、目空一切、任性無理，母後難道要讓兒臣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嗎？”劉徹氣急敗壞的用手指著門外道。
此言一出，王皇後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衛青停了好一會卻突然大笑起來道：“哈哈，果然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轉身看了眼正抿著嘴偷笑的衛子夫，轉回頭繼續對劉不周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在給妹妹治傷時我就從傷口的形狀上判斷出這是匈奴人使用的箭支，當時現場除了你，還會有誰能有這樣的裝備啊！”
衛子夫笑著走過來對劉不周道：“哥哥說如果你親口說了，就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劉不周詫異的看著衛子夫，問道：“你……不恨我？”
衛子夫一臉羞澀的抿著嘴低頭不語。
衛青接過話開玩笑的道：“哈哈，你這些日子送來的野味就算抵了過失啦！”
劉不周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沒想到衛子夫如此的溫婉還善解人意，真的沒有怪他。
忽然，劉不周轉臉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天光已快到中午，他著急道：“呀，這個時分了，我得趕緊回營地去了，”說著他趕忙向兄妹倆施禮告辭，就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卻突然停住，他轉過頭問二人：“那……我以後，還能再來找你們嗎？”
衛子夫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記得下次來時再帶些野味來吧！”
劉不周何等聰明，明白衛子夫的意思，這是同意了，他高興極了。
衛青對劉不周道：“不過，我們兄妹住在這裏的事情千萬不要對王庭中的人提起。”
劉不周心裏明白，他鄭重的點了下頭，轉身出了茅屋，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衛子夫叫他的名字，劉不周轉過身見衛子夫也走出了茅屋，來到他的身前。
此刻衛子夫俏麗的臉頰上不由得泛起了兩團紅暈，她略微沉思了下就從腰間摘下一個小荷包來遞到劉不周的手中，羞澀的道：“這個……送給你。”
劉不周欣喜若狂的接過那個小荷包仔細的端詳著，見這個小荷包是用非常粗糙的粗麻縫製的，上麵用紅黃兩色的絲線繡著一個漂亮的“衛”字，荷包的穗子是用兩根五彩的雉雞翎做的。
整個荷包的用料和做工都非常簡陋，算不得什麽上品，可在劉不周的心裏這個荷包比全天下所有的奇珍異寶還要珍貴上萬倍，他無比珍惜的將荷包揣在了懷裏，然後情不自禁的從脖子上摘下一串項鏈來塞在衛子夫的手中紅著臉道：“這……這是我親手削製的狼牙項鏈，送……送給你。”
衛子夫將狼牙項鏈握在手中，臉上早已羞成了一朵嬌豔綻放的桃花。
劉不周莫名其妙的感到心裏“突突”直跳，他怯怯的都不敢去看衛子夫的眼睛，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快步的跑走了。
此時衛青也從茅屋中走了出來，他站在衛子夫的身邊看著衛子夫的表情會心的露出笑容，衛子夫卻若有所思的望著劉不周遠去的背影，幽幽的說道：“他的身上究竟有著多少秘密呢？”
衛青聞言卻神情黯淡的道：“那我們兄妹身上的謎團該怎麽解呢？”
其實衛子夫和衛青剛才並沒有跟劉不周全部說實話，他們仍然心有顧忌的保留了不少真相沒有說。
要說清衛子夫兄妹身上的秘密，還要從劉不周誤傷衛子夫的半年前，太子劉徹的大婚說起……
漢帝國，都城長安。
太子劉徹要結婚了，新娘是父皇景帝的親姐姐館陶長公主的女兒陳阿嬌，這是一樁如假包換的政治婚姻，做為支持劉徹冊立太子的交換條件，竇太後親自給劉徹選了陳阿嬌做太子妃，原因很簡單，陳阿嬌的母親館陶長公主是竇太後的親女兒，那麽陳阿嬌就是竇太後的親外孫女了。
對於這樁婚姻，王皇後也不得不答應，如今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對抗竇太後和整個竇氏一族，所以不管劉徹願不願意，也隻得犧牲兒子的幸福換取政治上的支持了。
這天，因為不滿這樁婚姻的太子劉徹氣衝衝闖進了宮想要跟母後王皇後評評理，還沒到椒房殿的門口，迎麵和一個蓬頭垢麵、一會哭一會笑的婦女撞了個正著。
那個婦女撩起都快趕了氈的蓬亂頭發嬉皮笑臉的盯著劉徹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抓住劉徹袖子，用一種絕不可能能從人的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嘶喊道：“天生異象啦，天生異象啦……是你嗎……是你嗎……”
劉徹毫無防備，頗為詫異的一個勁的躲著她，這時黃門侍郎波才正好從椒房殿裏出來，看到這一幕，快步上前幾個巴掌打在那婦女的後腦上，然後罵道：“瘋婆子，還不快滾！”
那瘋女人被打的連連哀嚎著，隻得放棄了糾纏劉徹，抱著腦袋跑遠了。
劉徹使勁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氣急敗壞的問波才：“波公公，這是誰呀？”
波才看著瘋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聽劉徹這麽一問，就一笑道：“嗨，誰知道呢，想必是前朝哪個失了勢的嬪妃宮裏的婢女得了失心瘋吧！”
劉徹不解的問道：“瘋癲成了這樣，怎麽還留在宮裏？”
波才並沒有直麵回答劉徹，他謙恭轉移話題向劉徹問道：“殿下這是要見皇後娘娘嗎？”
劉徹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他邊走邊回道：“沒錯，去找母後討個說法去！”說著就幾步衝進椒房殿。
劉徹進了椒房殿，見到王皇後正好在，他也不施禮，也不磕頭，不無埋怨的抱怨道：“母後，兒臣大婚的事，母後為什麽也不跟兒臣商議下就直接定了啊？”
王皇後笑眯眯的看著兒子道：“你的姑母，館陶長公主的千金陳阿嬌不好嗎？有了長公主這個後盾，咱們母子在皇室宗親中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劉徹無奈的道：“在母後眼裏，權利和地位從來都是第一位的，是最重要的吧，就算犧牲兒臣的終身大事當作籌碼也在所不惜是不是？”
王皇後回道：“那陳阿嬌天資聰穎，眉目秀美，又是當朝長公主之女，哪一點配不上你呀？”
“是，她的名聲可大著呢，滿朝上下無人不知，十足的大小姐脾氣，自私自利、目空一切、任性無理，母後難道要讓兒臣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嗎？”劉徹氣急敗壞的用手指著門外道。
此言一出，王皇後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