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話劇上演
  “這個相骨很少收人,據說他也是個天瞎,他收徒弟隻有兩個條件,一是要盲人,生下來就是的那種,二就是要摸手,結果曹伯兩個條件都符合,家裏人也為他找到個好活而高興。

  這以後曹伯一直都跟著師傅,直到師傅去世,然後自己接替了師傅的位置,為四裏八鄉的人摸骨。

  可是誰也不曾見過他師傅出那屋子,直到死後的第二天,曹伯告訴我父親這事,然後草草安葬了他。

  有些事情似乎往往是注定好的,曹伯經常告訴我,他從來沒有埋怨老天爺讓他瞎了眼,因為他注定好了是要做這個的,既然是這樣,瞎了眼睛也就沒什麽了。

  隨著時間推移,不相信的人被曹伯相骨後也相信了,他的名氣越來越大,有的人還專門來測試,前後三次用不同人的手給曹伯,但曹伯很快識別出來,於是大家都覺得曹伯神了。

  可是曹伯極少笑,他似乎永遠都沒有太多的表情。

  大家也知道,他沒老婆,而且也找不到傳人,他不想把自己的本事帶進棺材。

  曹伯老早就和家裏人分開住了,他一直待在自己師傅的兩間黑屋裏。

  那屋子如同一個黑色魔方,小時侯每次父親有事情通知曹伯就叫我去,但我每次進去都找不到他,總感覺裏麵很大,如同黑色的潘神迷宮般,而且屋子裏從來沒有半點光亮。

  自然,曹伯壓根兒不需要,他早對屋子裏的任何物件的擺放都非常清楚,但我卻很麻煩,幾乎每次都要撞到腳。

  或許,黑暗給我們這些習慣光明的人帶來過多的未知和不確定感,所以會覺得原本不大的空間非常廣闊吧。

  不過,曹伯在我十二歲要離開老家的時候突然失蹤了。

  沒有人發覺,隻是覺得他好像很久沒出現了,村子裏的人總在需要他的時候去找他,當他們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在黑屋子外麵喊了好久也沒人回話,而平時曹伯總是很快就會出來應聲。

  沒人敢進那黑屋子,因為曹伯不準任何人進去,除了我。

  那屋子隻有曹伯的師傅、曹伯和我進去過,據說曾經有個外地的賊進去偷東西,是東村的阿細半夜解手的時候瞧見的,那賊貓著腰翻了進去,但第二天既沒聽曹伯說家裏遭賊,而在門外也隻有進去的腳印,沒有出來的,於是大家都很忌諱那屋子。

  進得去,出不來。如黑洞一般。更有傳言,說還有很多小動物進去也沒見出來,所以他們需要找曹伯摸骨都是遠遠地站在門外喊他出來。

  “八成死了吧?”

  “難說,好象幹這事的都活不了多久。”

  “是啊,泄露天機呢,遭天譴的。”

  “他不是會摸呢麽,怎麽不摸摸自己的骨頭啊?”

  “那不是自摸了麽?和多少的啊?”

  村民們說著說著忽然一起哂笑起來,接著一哄而散。

  我和父親也在其中,我聽他們說話覺得異常刺耳,抬頭看了看父親,他也緊皺著眉頭,盯著那黑色的屋子不說話。

  人群散去,我隨父親回了家,回頭的時候我仿佛看見那門似乎隱約開了條細縫。

  回到家我問及這事,父親卻不回答我,隻說我還小。我記得前些天父親和曹伯在家中還談過話,兩人似乎還爭論了起來,隻是我睡意正濃,已然記不得說了些什麽。

  在老家的最後一天,家裏人忙著為我收拾行李,而我卻總是心不在焉。

  媽媽說要我自己出去玩一會,父親雖然不樂意,但他很愛母親,所以也是同意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走著走著,竟又來到了那黑屋子旁,我叫了幾聲,依舊沒人回答。

  當我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看到門外有一隻袋子。

  濕漉漉的黑色袋子,昨天好像沒看到,那袋子被扔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我一走過去就聞到一股子腐敗的惡臭。

  我的鼻子很靈,從小就是。

  我好奇地用腳踢了踢,發現裏麵有東西,軟軟的,像棉花團,於是我找來一根斷裂的樹枝,將袋子撥開來。

  都是一塊塊的血肉,撕裂開來,我無法判斷那是什麽動物的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裏麵沒有一根骨頭。

  我感到一陣惡心,扔下樹枝就想走,可是仍然很擔心曹伯,我不相信村裏人對他的妄加猜測。

  這時我又聞到一陣氣味,很熟悉的氣味,那是曹伯的。

  很久以來,我一直都覺得曹伯身上有一種別人沒有的怪異味道,類似於豆腐乳和銅鏽混在一起的味道,還夾雜著一股子藥味。

  我沒有回頭,因為腦門上多了一雙手。

  依舊是那種光滑的感覺,曹伯的手摸過很多東西,石頭,木桌,欄杆,活人的骨頭,死人的骨頭——當初他開始學的時候,據說他的師傅就先讓他摸骨骼標本,去了解哪塊是肩骨,哪塊是脊椎,哪塊又是肋骨。

  神奇的是,雖然摸過那麽多粗糙的東西,曹伯的手依然潔白如絹,柔軟似棉,宛若無骨,即便是村子裏最好看最年輕的姑娘,也沒有他這樣一雙好手。

  所以我很喜歡他撫摸著我的腦袋,溫軟而舒服。

  但今天卻不,我覺得一陣寒冷,那手猶如爪子一樣在頭上慢慢劃過,周圍安靜得很,那時候剛過完元宵,風吹過頭皮,激起一陣疙瘩,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娃娃,怕什麽?”他笑著問我,我沒回答。

  “快離開這裏吧,帶著我的願望。”

  曹伯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很快我就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已經是在回家的車上了。

  自從那以後,我就也有了看骨相骨的能力,雖然可能比不上曹伯,但是我總感覺這個能力是曹伯給我的,所以我一直都很相信。”

  東宮慧麗剛剛講完,副導演便是推門而入了:“導演,繼續排練嗎?”

  她點了點頭,拍了拍葉楓的肩膀:“就拜托你了。”

  葉楓也隻是笑了笑,並未答話。

  諸葛明在做完捐贈之後很快便是找到了葉楓的位置。

  一起來的,還有打探完東宮家的張靈修。

  “怎麽樣?”葉楓看向張靈修。

  張靈修搖了搖頭:“一切如常。

  什麽都沒打探出來。”

  諸葛明歎了口氣,“說不定這個東宮家,真的是一個盟友呢?”

  “盟友不盟友的,這件事倒是先不提。

  一切如常,什麽都沒打探出來,這倒是讓我很意外。”

  “怎麽說?”諸葛明也是愣了愣。

  “東宮家把這件事交給咱們,就算咱們是盟友,也不應該放心到什麽都不做吧!”葉楓道:“一切正常,恰似是最反常的。

  我現在可以百分百肯定,這個東宮家絕對不簡單。

  先以盟友之姿求我辦事,目的是什麽?”

  “話說你是不是有點陰謀論了?”諸葛明摸著下巴,“這裏我探查了,隻有一隻修為很普通的魔罷了。

  那東宮慧麗身上的魔氣,應該就是那魔給上的。

  隻要除掉那魔,一切事情都搞定了。”

  “表象上來看,的確是這樣。

  所以我也想不通,是不是我太過敏感的原因。”

  葉楓說著,諸葛明依舊恢複了眯眯眼:“那就走一步看看一步,大不了就是幹!

  反正咱們三個人在一起,應該也不會有什麽陷阱能夠困住咱們。

  這不是你葉天師應該有的傲氣嗎?”

  葉楓笑了笑:“對啊,這不是我應該所有的傲氣嗎?

  你諸葛明怎麽也有了?

  奇門遁甲,不是一直講究步步為營的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且跟你在一起,實在是很難步步為營。

  這兩天都和多少神仙打過架了?

  奇門遁甲也測算不出來這些突然的變故了。”

  葉楓聳了聳肩,“行,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們兩個在暗中便好了,我到底看看那個魔道士,到底想要做什麽。”

  諸葛明和張靈修點了點頭,葉楓走出門,繼續去參與排練。

  對於葉楓這樣的影帝級演員,麵對各種危險的時候都能氣定神閑的演戲,更別說麵對那黑色的鏡頭了。

  至於台詞,葉楓過目不忘的本領記住那些也完全不是問題。

  東宮慧麗對於葉楓的表演十分的滿意。

  期間便是為時一周的排練,中間諸葛明和張靈修也是仔細探查過那個魔道士,但是陰司並無記載,而且本體位置更是似乎用了什麽特殊的方式隱藏,連術藏之地都探查不出來。

  葉楓也隻好放棄,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便是到了正式上演的日子。

  當日,這個話劇院裏麵坐滿了人,葉楓站在後台處,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魔道士,你到底想做什麽?

  “快快快,所有人準備就位。

  誒有我去,導演呢?”

  副導演大聲喊道,旁邊的助理也是湊了上來:“導演去門口接她的父母了。

  今天不是她的首秀嘛!

  所以來的大部分人都是她的朋友親戚,還有幾個專業的評委。”

  葉楓愣了一下,他好像知道了那個魔道士想要做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