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葉玲的崩潰
  井然和葉玲本就是舞廳的焦點,如今舞才跳了一半就停下來了,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緣故。

  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低聲討論著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究竟是二女爭一夫?還是虐心三角戀?

  圍觀的人群裏當然也有幾個消息比較靈通的人,他們當即就曝出了陳若蕊的身份,而且對陳若蕊和井然以前的關係都了如指掌。

  眾人更是嘩然,心驚的同時也暗道今天估計能看到一場好戲。

  麵對這些紛雜的議論聲以及若有若無的打量目光,陳若蕊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腦門裏衝,直把她撞得頭暈目眩。

  她忍不住又往後退了一小步,拉開了和井然之間的距離。

  其實不隻是陳若蕊,還有跟在井然身後的葉玲,她也覺得很難堪。

  葉玲怎麽都沒想到井然會在舞才跳了一半的時候就停下來,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麵跑到了陳若蕊的身邊!

  剛開始她也覺得非常憤怒,但是她又忍不住替井然擔心,怕她們葉家以後會對井然有意見,所以她忍著自己心裏的怒氣,一直拉著井然的手試圖讓井然找回理智,然而她終究還是敵不過井然的力氣,現在反而還被井然拉著來到了陳若蕊的跟前。

  周圍那些人的眼神就如同針一樣紮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是葉家的千金小姐,從小到大都是眾人仰慕的對象,何時被人這麽戲謔的圍觀過?

  這種被人看好戲的感覺很陌生,也讓她很不舒服。

  不過最讓葉玲感到絕望的是她看到了陳若蕊臉上的慌亂,這說明現在的這個局麵也不是陳若蕊想要的,更說明陳若蕊是真的無意與井然糾纏,也就是說這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井然的一廂情願、突然發瘋而已!

  “井然,你這是幹什麽啊?大家都在看著我們呢,我們的那支開場舞也還沒跳完呢,你趕緊跟我回去吧……”

  葉玲的聲音小而急促,她仍然緊緊地攥著井然的右手,似乎隻要這樣攥著就能阻止井然的瘋狂一樣。

  然而井然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甚至還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手從葉玲的手中抽了出來,“想跳你就自己一個人回去跳吧!”

  葉玲握了握自己空蕩蕩的手心,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被人挖空了一塊兒一樣,冷風吹過,心痛難忍。

  她眼眶泛紅,眸中濕潤,雖沒落淚,卻讓人不由得心疼,那雙紅唇囁嚅了良久,然而卻沒有再說出一句話來。

  葉玲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又或者還能說什麽,明明這個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在今天過後就會是她的丈夫了,但是她卻好像從來都沒有接近過這個男人的心。

  這是一種對未來感到茫然的痛苦。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一直想要的這段婚姻真的是值得的嗎?她真的能堅持到井然愛上她的那一天嗎?

  井然仿佛感受不到外界傳來的訊息一樣,他沒有再理會跟在他身後的葉玲,反而是神情專注的看著陳若蕊,眼裏溢滿了溫柔,而後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姿態優雅地做了個邀舞的動作,“這位小姐,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能請你跳支舞呢?”

  這下不隻是陳若蕊和葉玲了,就連徐巧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算是怎麽回事兒啊?自己婚禮晚宴的開場舞還沒跳完,就等不及的來邀請別的女人一起跳舞?難道井然從小到大學的禮儀都喂狗了嗎?也不瞧瞧葉家千金那副要吃了人的神情,井然這是想害死小蕊嗎?

  徐巧氣憤地咬了咬牙,隻恨自己現在弄不到水,不然她肯定要拿桶水潑醒井然!

  陳若蕊的想法跟徐巧是一樣的,不過她倒是沒有拘泥於有沒有水這個問題,因為她直接順手拿起了一杯酒就潑了出去。

  玫紅色的液體全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井然那張俊臉上,有幾滴還沿著臉的輪廓滑落到了井然的白色西裝外套上。

  不一會兒,白色西裝上就被染紅了一小塊。

  此時的井然看上去已經很狼狽了,但他依然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大有一副不達到目的就不放棄的架勢。

  陳若蕊的指間還捏著那個空酒杯,她抿了抿唇,壓下了自己心頭的那點不忍,“我不會接受的。”

  “為什麽?”井然緊緊的盯著陳若蕊,他的臉上雖然滿是酒水,但卻依舊能看得出他的嚴肅,“給我一個理由。”

  陳若蕊眼神微暗,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站在井然身後的葉玲,那個一腔熱情卻終被辜負的女孩,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我希望你能對你自己負責,也能對葉玲負責。”

  聞言,井然愣了愣,他有些無奈地垂下了眼瞼,然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不過到底還是乖乖的收回了手。

  結果還沒等他再次開口說話,一旁站著的葉玲就忍不住率先衝陳若蕊開炮了。

  葉玲的聲音很清亮,但同時卻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哽咽,“你這人怎麽這麽過分?井然和我之間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插嘴了?你就不能要點兒臉嗎?”

  陳若蕊簡直要被葉玲的這番話給氣笑了。

  她索性偏過頭,不想跟葉玲多計較。

  隻要井然能重新去做他該做的事,她挨了這頓罵倒也不算虧。

  見陳若蕊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葉玲還以為陳若蕊是心虛了,她挺直了腰背,整個人都如同是一隻驕傲的小孔雀,“現在知道心虛了是吧?我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們葉家不歡迎你,所以,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行不行?”

  “葉小姐這話說得有點兒過分了吧?”

  徐巧適時的擋在了陳若蕊的麵前,示意陳若蕊不用管,然後她才挑眉看向葉玲,神情竟然比葉玲還要驕傲幾分,“張口閉口的就是叫客人滾,這難道就是你們葉家教出來的千金小姐?”

  “我們葉家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叫客人滾,但如果是這個客人自己不知好歹,那可就怪不得我葉家仗勢欺人了!”葉玲也不甘示弱,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很有氣勢,“再說了,我是在跟陳若蕊說話,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算是個什麽東西?這裏有你插話的份兒嗎?”

  從大家族裏出來的人在說話做事這些方麵的氣勢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樣。

  這不,葉玲的這一番狠話剛一出口,整個舞廳都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屏息凝神,生怕自己不小心發出的噪音會引火燒身。

  然而這些噤若寒蟬的人裏總會有些例外,其中陳若蕊是一個,徐巧也是一個。

  徐巧掃視了一圈周圍,然後便悠閑自在的把玩著自己的新做的美甲,就連眼角眉梢都沒有一絲懼意,甚至嘴邊還有一抹將凝未凝的笑容。

  就這麽安靜了半晌,徐巧終於舍得放過自己的美甲,她抬頭,目光涼涼的看向葉玲,“你覺得有什麽資格跟我家小蕊說話?不僅長得這麽醜,而且嘴巴還那麽壞,看著實在不像個好東西呢!”

  “你!”葉玲氣急,她往前走了兩步,抬手就想扇徐巧一巴掌。

  結果她的手掌才揚起一半就被人給攥住了。

  葉玲用力地掙了掙,愣是沒能掙脫,她扭頭看向井然,眼裏滿是氣憤,“井然,你快放開我!”

  “你別在這兒鬧了。”井然斂了斂眉,語氣有些不耐,“不覺得丟人麽?”

  “你讓我別鬧了?你還嫌我丟人?”葉玲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井然的話,眼裏滿滿的都是受傷,“你難道覺得你剛剛做的那件事就不算丟人了嗎?嗬,反正今天這個人是丟定了,我也就不在乎多丟一點兒了。”

  井然皺緊了眉,一時不知道自己還能反駁什麽。

  他知道他剛剛那麽做是不對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葉玲也能跟著他一起破罐子破摔。

  葉玲是葉家的大小姐,是正兒八經的名門千金,是真真正正的天之嬌女,她應該擁有自己的驕傲和矜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顧形象、口出穢言。

  “你先回樓上去。”

  “憑什麽讓我走?我又沒錯!”葉玲此時此刻隻剩下滿腹的怒火,她甚至都分不清別人到底是好心還是惡意,“你難道沒聽到她剛剛是怎麽說我的嗎?”

  井然撇開眼,既不說話,也沒鬆開葉玲。

  他沉默的用動作表明了他的決定——雖然他聽到了徐巧的話,但是他仍然不準葉玲欺負徐巧,隻因為徐巧是陳若蕊最好的朋友。

  葉玲嗤笑了一聲,覺得自己在這些人仿佛就是個笑話。

  明明這是她的婚禮,為什麽她卻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呢?甚至於現在她就連趕走一個外人的權利都沒了。

  那個本來最應該護著她的丈夫,如今也將天平偏向了另一個女人那邊,幫著別人一起欺負她。

  可是她有什麽錯呢?她不過是想有一場安安穩穩、幸幸福福的婚禮罷了,為什麽這些人就不能滿足她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