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撲朔迷離
  宮博裕很是後怕,他不知道,他要是晚來一步,陳若蕊現在會怎麽樣。他心中已有明確的答案,所以他再也不允許,陳若蕊離開他身邊半步。他已經切身體會過失去她一次的痛苦,他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當看見月色下,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的陳若蕊,宮博裕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

  他以為這次他將永遠失去她。

  宮博裕在手術室外,靜靜等待著,眼神呆滯,隻有聽到手術室裏稍有動響,才會有一絲反應。

  嶽呈幾次勸道:“少爺,先閉眼休息一會吧。醒來,你就會看見少奶奶沒事的。”

  宮博裕不理。

  這時,易子瑜從案發現場跑到醫院,查看宮博裕和陳若蕊的情況。

  “嶽呈,情況怎麽樣了?”

  嶽呈搖了搖頭,回道:“不知,手術仍在進行中。”

  易子瑜留意到宮博裕頭上有包紮的傷口,見他麵容憔悴,也沒有上前打擾,就默默站在他身旁,與他一起等著手術結果。

  三個小時後。

  “病人已無大礙,身上多處留有傷痕,需要一點時間恢複。由於後腦被重物敲打過,現在患有中度腦震蕩,急需時間休息。”聽了醫生的話,宮博裕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不過,醫生又繼續說道:“哪位是病人的家屬?有些情況我們需要聊聊。”

  宮博裕眉頭一緊,吩咐好嶽呈後,跟著醫生離去。而易子瑜,便幫著嶽呈與護士,一起把陳若蕊推進VIP病房。

  “我們剛剛為病人做了核磁共振檢查和腦CT檢查,發現病人腦部曾經受到重創。請問您有發現病人有失憶的症狀麽?”

  “失憶?”

  結合宮博裕重遇陳若蕊後發生一切事情中的細節,宮博裕不是沒有懷疑過陳若蕊失去了部分記憶,如今醫生這一提,宮博裕很確定陳若蕊失憶了。

  “嗯,的確是。請問有何辦法治療?”

  “除了外部因素,心理因素也有可能導致失憶。若想病人恢複記憶,不僅需要做一些過去曾做過事情刺激她,還需要人為關懷她的身心。切記,莫要心急,不然適得其反。”

  “好。”

  宮博裕心裏竟生出一絲安慰,陳若蕊的失憶能夠解釋到陳若蕊對他態度的反常,也能解釋到她行為舉止上一些不同之處。

  陳若蕊失憶了,陳家人卻沒有告訴自己,他們有何居心?就連陳若蕊也貌似不知道自己失去了部分記憶,陳家人為何要隱瞞?難道背後有什麽難言之隱麽?

  宮博裕決定,事後要找陳家老爺子一趟。

  床上的陳若蕊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弱到就連一呼一吸都察覺不了。

  “少爺,少奶奶已經入睡。每天會有專門護士過來換藥,照顧少奶奶。請少爺放心。”

  “嗯。”

  “少爺,你和易先生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

  嶽呈的語氣很懇切,但宮博裕仍坐在陳若蕊的床邊,說道:“你們先走,這裏有我就好。”

  易子瑜明白事關陳若蕊的一切,宮博裕必定親力親為,給了個眼神示意嶽呈,一同離開病房。

  宮博裕抓起了陳若蕊的手,靠在自己的臉上,就這樣靜靜看著她,若有所思。

  “易警官,真是稀客,久仰你的大名。”

  “朱警官,您客氣了,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由於易子瑜年紀輕輕,就破獲多件大案,很受廳裏重視,全省警局人人皆知。

  這次易子瑜一來,這位朱警官更要用盡百分之二百的精力破案,在易子瑜麵前好好表現,何況這件案子涉及豪門宮氏家族,不能有一絲怠慢。

  “案發時間是在淩晨十二點半,案發現場並無找到任何的目擊證人,根據凶手留下的腳印,可以猜測嫌疑人是身高一米七八、重約七十五公斤的三十歲成年男子。”

  “可查到凶手往哪裏逃跑了?”

  “並未確定,現在有兩個推測,一是向樹林後的草地逃跑,那裏是一座陡崖,下麵就是海,不過在陡崖上沒有任何明顯的痕跡,需要進一步勘查;二是凶手熟悉樹林地形,在樹林繞了一個大圈,成功逃了出來,這個可能性較大。”

  “嗯,不過,當時警察已封鎖樹林下整片區域,若是他選擇第二套方案,他從哪個出口逃離?”

  “這個……仍需要查證。”

  易子瑜突然想起他曾撿到的耳環,問道:“案發現場有第三者麽?”

  “有可能,現場有一隻銀色耳環,正在化驗中。”

  “朱警官,今晚辛苦你了,身上的擔子不輕呐。”

  易子瑜拍了拍朱警官肩膀,略有同情地說道。對了,宮博裕那家夥得來錄口供才行。

  “子瑜,現在查得如何?”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宮博裕臉上略帶疲意,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現今已褪去光彩。

  “現在隻是確定了,嫌疑人是一位約三十歲的成年男子,其它的,都需要進一步驗證。您錄完口供了?”

  “現在去。”

  審訊室中。

  "宮先生,案發前你在何處?"

  "在我的度假別墅中。"

  "那你是如何知道陳若蕊在樹林中。"

  "我在陳若蕊安裝了跟蹤係統,以防萬一。"

  "案發前,你是否知道陳若蕊在何處?"

  "是的,我們在家中吵了一架,她便跑了出去,因賭氣,我沒有追出去。"

  "你是否見到了凶手的樣子?你頭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是與凶手有鬥爭過麽?"

  "我沒有看見凶手的樣子,當我來到時,隻看見陳若蕊躺在地上。至於我頭上的傷,是我不小心用頭撞碎了一瓶八二年的紅酒。"

  警察叔叔無語。

  全程旁聽的易子瑜一邊聽著宮博裕的供詞一邊分析著其它證據。

  這時,朱警官拿著裝有銀色耳環的證物袋前來。

  "易警官,化驗結果出來了,耳環上無法提取有效信息,耳環上的手紋已被泥土稀釋過。"

  "宮少,你看看這個耳環是不是陳若蕊的?"

  "不是。她並沒有戴過這對耳環。"

  "那就是證明,案發現場的確有第三者在場,也就是這起案件的目擊證人!"

  易子瑜的話提醒了朱警官,立刻吩咐人去調取小村莊的監控錄像。

  天亮了。

  "一有消息,我們便馬上通知你們。請你們放心。"朱警官把易子瑜和宮博送到門口,慎重承諾。

  去醫院的路上,宮博裕向易子瑜提起了海灘上的事以及那通電話。

  "哇靠,怎麽你現在才說?幹嘛不告訴警察去查啊?"

  "你不就是警察麽?"

  "這不一樣啊,局裏可以派警力幫你調查,還能派人手保護你。"

  "子瑜,我有預感,這件事情並不簡單。就算警察能找到意圖謀殺小蕊的凶手,卻未必能抓住幕後之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買凶來對付你和陳若蕊?"

  "嗯,海灘爆炸案必然於此有所關聯。"

  "的確有可能。"

  "而且我隱約懷疑,在小村莊發生的事都與我父母的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如果是真的,那當年真正的凶手一直逍遙法外。喂,是不是你在生意場上做事太狠,被盯上了?"

  "不知道。"

  易子瑜深歎一口氣,這件事情的確有些刺手,撲朔迷離,線索看似分散,但相互之間又有些聯係。不過相比其它無趣的案子,宮博裕的更富有挑戰性,他喜歡。

  哎呀,差點忘了一件要緊事。

  "宮少,你知道我為什麽來M城麽?"

  "嗯?"

  "上次你不是讓我查有關莫文非的事麽?有眉目了。"

  "莫文非來過這裏?"

  "對的,我查到莫文非八歲前曾住過這裏,就在M城的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裏。原本我想在警局拿點資料,沒想到遇到了陳若蕊這件案子。"

  宮博裕聞此,突然刹車,說道:

  "下車。"

  "你幹嘛呢?我們不是還要去醫院看陳若蕊嗎?"

  "我一個人就夠,去做你該做的事。"

  就這樣,易子瑜被宮博裕扔下車。

  這人真是霸道,使喚人起來毫不客氣,不行,我還是吃點東西先,回頭就向宮博裕報銷。

  易子瑜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沒留意身後有人盯住他。

  "少爺,少奶奶仍在昏睡,護士已來換藥。"

  "辛苦你了嶽呈,你先去休息,我這裏陪一會少奶奶。"

  "不辛苦,倒是少爺千萬別熬壞了身子,不然少奶奶醒來會不高興的。"

  說完,嶽呈自行退下,不打擾宮博裕與陳若蕊的二人空間。

  你真的會為我而傷心麽?

  某屋。

  一個男人正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N城豪門宮氏家族掌門人宮博裕妻子陳若蕊,日前,在M城遊玩期間遭人襲擊,現在仍留院看查中。另外,正值旅遊高峰期,請各位市民注意個人安全....."

  宮博裕,陳若蕊。

  嗬,有意思。那我得好好地折騰折騰一下你們。

  簾子擋住了窗外的陽光,暗黑之中,男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咻"一個飛鏢正中牆上照片裏宮博裕的眉心。

  下一步,該怎麽玩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