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最後的夜晚
  “娘娘要吃點點心嗎?今天玩了一天肯定累了吧?”蟬衣扶著蕭千歌坐在椅子上,一邊為蕭千歌按摩一邊說道。

  蕭千歌沉思了一會兒,隨後眸子一亮,道,“那就把今天買的雪花酥拿來吧,那個挺好吃的。”

  蟬衣朝蕭千歌笑了一下,正準備自己去拿,月牙便將雪花酥放在盤子裏端了上來。望著一盤子的雪花酥,蕭千歌不免又有些饞了。

  她輕輕拈了一塊放在嘴裏,眸子瞬間明朗起來,“那家店的雪花酥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聽著蕭千歌如此可愛的說著這些話,蟬衣心裏不免覺得此時這種隱居生活實在是美妙。每天都能看到長時間恢複意識的蕭千歌,心裏真的十分高興。

  待蕭千歌吃飽喝足後,蟬衣和月牙便服侍著蕭千歌沐浴隨後上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醫的醫術高超還是蕭千歌的心理素質強了許多,現在的蕭千歌可謂是可以長時間清醒的了。有的時候甚至一天都是恢複意識清醒的,就例如今天。

  也許是因為有些亢奮,蟬衣正準備吹滅蠟燭讓蕭千歌入睡時,蕭千歌撒嬌,“蟬衣咱們等會兒再睡,我現在睡不著,我們來玩一會兒吧。”

  蟬衣原本並不同意,但拗不過蕭千歌的撒嬌,於是隻好無奈地尋來一張板凳坐在蕭千歌的榻旁邊。

  “兩個人多沒意思,月牙你也來!”蕭千歌向月牙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陪自己一起玩。

  見蕭千歌確實不願意睡覺,並且蟬衣已經答應陪蕭千歌玩了,月牙自然沒有一點忸怩便也尋來一張板凳坐在蕭千歌的榻旁邊。

  望著兩人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蕭千歌有些不樂意了。她立馬讓兩人也上榻,坐在自己的身邊。

  兩人原本有些遲疑,但蕭千歌強烈要求,於是隻好也上來了。

  “娘娘想玩什麽?”蟬衣坐在蕭千歌的身邊,隻見蕭千歌將腦袋歪著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詢問道。

  蕭千歌伸出食指放在嘴邊,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我們不玩什麽,聊聊天吧。”

  月牙和蟬衣自然是樂意的,見兩人都同意,蕭千歌便讓月牙先說。

  雖說月牙有著江湖女子一般的豪放,但麵對讓她訴說自己的經曆時,不免有些忸怩。

  月牙有些微紅了臉,隨後決定將自己與梵偌的故事說出來。一想到梵偌,月牙的心裏不禁有些抽痛。但她仍然決定說出來:

  “娘娘可還記得梵偌?我與梵偌從小便為姐妹。那時的我們可謂是十分調皮,連男孩子都不如我們。”

  說到這裏,月牙仿佛回想起了當初的事,目光也逐漸柔和下來。聽到梵偌,暫時恢複記憶的蕭千歌心裏不免有些難過,她咬了咬自己的唇。

  回想起梵偌為了救自己而自己犧牲,蕭千歌心裏滿滿的愧疚。但她仍然願意聽月牙繼續說下去。

  月牙陷入了回憶,自然沒有看到蕭千歌的目光。她望著窗外,語氣含了一絲苦澀,“梵偌最調皮了,每次我說不要再做了她仍然還要繼續,所以那個時候我們的爭吵可多了。”

  “到後來兩人分道揚鑣,我走上了江湖,專門為那些被欺負的人打抱不平,也見識到了許多陰險狡詐的人。那一次我剛將一個專門欺負他人的官員殺死,那個時候我看到了梵偌。”

  月牙的笑容有些苦澀,她轉過頭,就這樣對這個蕭千歌蟬衣笑著,“我沒想到她自己選的路竟然是去殺害那些無辜的百姓,我和她簡直就是站在了對立麵。我當時就那樣望著她,她也那樣望著我兩人沒有說話,最後她離開了。”

  說到這裏,月牙停頓了一會兒,沒有再說下去。蟬衣不禁開口詢問道,“後來你們怎麽樣了?”

  月牙聽罷,隨後繼續說道,“之後我們再也沒有遇到過,她仿佛有意在躲著我,我也不在意。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她死了的那一次,郝癡將她的屍體帶了回去。”

  聽到這裏,蕭千歌愧疚地在蟬衣懷裏有些不知所措。氣氛突然寧靜下來,蕭千歌低著頭,決定向月牙道個歉,“月牙對不起,梵偌。。。。。。梵偌是因為我死的。”

  蕭千歌十分愧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月牙道歉,仿佛隻有這樣,自己心裏的罪孽感才會少了一點。

  月牙無奈地笑了笑,她輕輕摸了摸蕭千歌的頭,用那寵溺的語氣說道,“不怪你,這是梵偌自己願意的。若你今後還是遇到危險,她肯定也會這麽做吧。”

  聽著月牙不斷地安慰自己,雖然蕭千歌的心裏好受了一些,但仍然有些愧疚。她就那樣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裏,呆呆的。

  為了不讓蕭千歌繼續想著這個傷心事。月牙便讓蟬衣說說她自己的事情。

  意識到月牙想轉移話題,蟬衣也不想讓蕭千歌繼續難過,思考了一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快樂的事情。

  “我還記得娘娘還小的時候,整天活蹦亂跳。那次我來給娘娘喂小米粥,結果發現娘娘不在了可把我嚇壞了。”說到這裏,月牙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開玩笑一般地指責蕭千歌。

  而蕭千歌聽罷,驚訝地“誒”了一聲,“原來我那個時候這麽調皮嗎?我怎麽不記得?”

  蟬衣無奈地笑了笑,用手輕輕戳了戳蕭千歌的腦袋。蕭千歌吐了吐舌頭。

  “你們知道娘娘跑哪裏去了嗎?娘娘躲在樹上不肯下來,結果在上麵得瑟,從上麵摔下來了。”說到這裏,蟬衣不禁笑出了聲,卻仍然強逼著自己不要繼續笑。

  而月牙本身就是豪放的女子,自然笑起來也是十分豪放的了。隻見月牙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用手捂著張著大大的嘴巴,不停的笑著。而蕭千歌聽到自己小時候的蠢事,也不免笑的止不住了。

  “蟬衣。。。。。。哈哈哈,蟬衣你就是故意來笑話我的!”蕭千歌不禁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但仍然帶著一絲有些責怪的意思怪了怪蟬衣。

  也許是因為一直跟著如此可愛的主子,因此導致蟬衣也有些調皮了。她向蕭千歌吐了吐舌頭,“娘娘自己做的蠢事奴婢還不能說嗎?”

  見蟬衣如此搗蛋,蕭千歌裝作一副有些生氣的樣子,輕輕“哼”了一聲,但隨後還是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此時屋內的氣氛可謂是十分和諧,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感覺。

  夜漸漸深了,見天色很晚了、蟬衣便哄著蕭千歌入睡。蕭千歌雖有些不願,但見天色確實很黑了,便隻好乖乖入睡。蟬衣和月牙服侍好蕭千歌,便也退下。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可能是他們四人最後一次如此愉悅的玩耍了。

  天色越來越深,所有人都基本上入睡了,而唯獨郝癡卻長途跋涉來到了媛城。其實郝癡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來到這裏,可能隻是因為這裏的環境優美吧,便想看看這裏能不能尋到蕭千歌的蹤跡。

  他尋了一家客棧便入住了下來。待一切處理妥當之後,他望著窗外,思考著些什麽。

  若自己把蕭千歌找到了並把她帶走,到底還要不要給她下盅呢?郝癡不禁有些糾結地想。他有些煩躁地走到窗戶口透透氣,心裏繼續想著:

  若蕭千歌能乖乖的就不再給她下盅了,若仍然反抗不願意服從自己的命令的話,那也隻好繼續給她下盅了。

  其實對於郝癡來說,他並不希望後者發生。他更希望蕭千歌能和自己乖乖的在一起,不要反抗,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若繼續給她下盅,不禁下盅的人身體會漸漸衰弱,被下盅的人在精神上也會衰弱,很可能之後就宛如一個癡傻的人一般。

  看情況吧,郝癡這樣想著。

  媛城的花會對於蕭千歌來說可謂是有生之年最快樂的事情了。自然,林長安回到京城給嬴燼匯報的時候自然將這件事也告訴了嬴燼。

  原本因為政務繁忙而導致有些心浮氣躁的嬴燼,當得知蕭千歌的病情好轉且去參加花會的消息後,頭也不再那麽痛了。

  這麽多天裏,在沒有蕭千歌在身邊的日子裏,嬴燼一直沒有想過。但這一次,聽到如此好的消息,嬴燼會心的一笑。

  看來自己最愛的女子快要恢複了,那麽以後自己便能與她繼續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了。

  想到這裏,嬴燼不禁大笑出聲,將自己這幾日的煩躁與鬱悶全部發泄了出來。

  見嬴燼終於會心的笑了,林長安不免也為嬴燼而感到高興。他又將最近蟬衣和月牙以及蕭千歌夜晚的交談玩耍告訴了嬴燼,嬴燼聽後自然也覺得不錯。

  畢竟那兩位都是蕭千歌的貼身宮女,和他們關係處好了,那麽以後蕭千歌不在自己身邊時,自己也能安心不少了。即使蕭千歌不在身邊感到孤獨的時候,最起碼還有這兩個宮女去陪伴她,消除她心裏的孤單。

  想到這裏,嬴燼突然覺得心房裏明亮了許多,隨後命林長安趕緊回去,不要讓蕭千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