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眼線
  在月牙和蟬衣的耐心照顧之下,蕭千歌也不如之前的脾氣暴躁,反而在麵對月牙和蟬衣的時候十分乖巧,除了麵對嬴燼。

  望著屋內蟬衣和月牙耐心喂蕭千歌吃飯,躲在窗戶外偷看的嬴燼內心十分惆悵。望著皇上麵色有些失落,嬴燼身邊的太監不禁有些擔心。

  “皇上……”太監緩緩開口,卻又欲言又止。他很想上前安慰嬴燼一番,但他知道這種事情隻有自己慢慢消化才有效果。

  嬴燼仿佛能看透太監心裏所想的似的,他將原本放在窗紙上的手緩緩放下,望著那湛藍的天空輕輕歎了一口氣,“你要說的朕都知道,這種事情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殺掉郝癡,要麽就一直這樣下去。”

  太監緩緩低下了頭不再言語,這種事情最明白不過了。“走吧。”嬴燼拍了拍太監的肩膀,便轉身離去。

  而不知為什麽,正乖巧被蟬衣喂著吃飯的蕭千歌此時眼睛裏溢滿了淚水。她輕輕眨了一下眼,那淚水仿佛止不住一般,不斷劃過她的臉頰。

  “娘娘您怎麽了?”望著突然流淚的蕭千歌,苗蟬衣有些不知所措。她慌亂地尋找手絹為蕭千歌擦拭眼淚,同時不斷地詢問到底怎麽了。

  而坐在一旁的月牙望著此番情景,不免沉思。若是自己剛剛沒有看錯,皇上應該透過窗紙在偷偷看蕭千歌。此時的蕭千歌又沒有意識,怎會在意世間情感?可她卻偏偏落淚了,那麽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因為真正的蕭千歌能感受到此時的狀況,落下傷心的眼淚。

  想到這裏,月牙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暗暗告訴自己要找足證據來證明蕭千歌還是有感覺的。

  月牙並沒有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任何人,仍繼續嗬苗蟬衣服侍著蕭千歌。

  而狼狽而逃的郝癡也終於尋到一個可以暫時停留的住處在那裏休息片刻。望著破爛不堪的屋子,郝癡卻並不在意。他拍了拍滿是灰塵的椅子,隨後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會兒。

  不知道蕭千歌體內的盅到底怎麽樣了?想到這裏,郝癡有了一些擔心。雖然種已經完全控製了蕭千歌的身體,但若自己沒有記錯的話,也有小部分機率盅是控製不住的。

  郝癡的眼眸多了一絲嚴肅,回想起師傅和自己常說若身體內的靈魂夠強大,有求生的欲望想與盅鬥爭,那麽盅很有可能就此被突破。而有這種事情的征兆……

  “就是那個人會不定時的突然恢複記憶蘇醒過來,片刻之後又繼續失去記憶。”郝癡突然說道。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再加上害怕自己的計劃再一次破滅,郝癡便決定今晚偷偷溜入宮內看看蕭千歌的情況。

  郝癡也確實這麽做了。待天空已全部黯淡下來,所有的宮女嬪妃都吹滅了蠟燭準備進入夢鄉之時,郝癡穿著一身黑衣,偷偷溜入蕭千歌的屋內。

  他偷偷躲在屏風後麵,見苗蟬衣坐在已經入睡的蕭千歌身邊做著紡織活,郝癡逐漸露出凶狠的表情,趁苗蟬衣正專注的編織時將她打暈。

  他推開已經昏迷且礙事的苗蟬衣,毫不憐惜地將蕭千歌搖醒。蕭千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望著麵前的郝癡,眼眸裏滿是激動。

  “主人你來了。”

  聽到這句話,郝癡鬆了一口氣。但他仍然不放心,於是便對“蕭千歌”說道,“你要加強對蕭千歌的控製,不要讓她有時不時恢複記憶的症狀。”

  “是。”

  說罷,郝癡點了點頭,便讓“蕭千歌”睡下自己離開。在回去的路上,郝癡思考著接下來自己應該製定什麽計劃。他不是不相信盅的威力,而是害怕那萬分之一的機率——蕭千歌會醒來。

  想到這裏,郝癡便覺得自己應該在宮內安排一個眼線,隨時為自己匯報情況。他暗暗下定決心,這段時間自己要多留意一下宮內的情況,選擇一個能徹底為自己辦事的人。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郝癡便一番準備,再一次悄悄溜入宮內。今日他偷偷裝扮成一個小廝,在宮中轉悠。如此低賤的身份誰會去在意?郝癡利用了這點,便開始在宮中仔細尋找能做自己眼線的人。

  “皇上近日不是答應了南嶽納慧袌公主為妻嗎?近日呀皇上又一直去娘娘那邊,慧袌公主可是天天在宮內砸東西呢?”郝癡正準備繼續在宮內轉悠,卻聽到一個宮女說了此話,便決定偷偷躲在樹叢中,自己聽他們的對話。

  “對呀,聽說她的宮女前不久還私底下抱怨慧袌公主呢,據說她拿宮女們出氣呢。”另外一名宮女回應道。說到這裏,這兩名宮女不禁露出對慧袌的厭惡之情,隨後兩人一路上一邊列舉她的罪狀一邊離開。

  躲在樹叢裏的郝癡卻眼睛一亮。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隨後得意地想到:既然如此,自己何不會會這名公主呢?

  說罷,郝癡去尋來了一張字條和一支毛筆,匆匆在字條上寫道:“想要得到嬴燼,速速前來醉仙閣。”

  寫完後,郝癡便將字條偷偷放在宮女為慧袌準備裝早飯的碗的底下,隨後悄悄離開。當慧袌看到這張字條時心裏不禁一愣。真有人能解決自己內心的煩惱嗎?郝癡雖心生懷疑,但仍然決定嚐試一次。

  待到了午飯的時候,慧袌擺脫了身邊的宮女與侍衛,自己偷偷溜出宮,來到醉仙閣。

  “這名客官需要用點什麽?”見慧袌身穿的衣服並非常人所能穿的,小二不禁快步上前,殷勤地招待著。

  慧袌輕輕掃了小二一眼不予理會。她就站在那裏環顧四周,尋找為自己提供信息的人。而坐在一旁默默喝著茶水的郝癡這時也注意到了慧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走到慧袌的身旁,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去二樓的包間。”隨後不等慧袌的反應,自己先上了樓。

  待慧袌進入包廂,望著眼前一身黑衣的男子,心裏不禁防備起來。“你不用這麽警備,我隻是來幫助你的。”望著麵前的女子如此防備自己,郝癡不禁挑了挑眉。

  “你為什麽要幫我?”慧袌冷眼望著郝癡,仿佛能看透郝癡心裏所想的。

  “你都來這了何必再問我這種問題?”郝癡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隨後繼續說道,“我的目的和你也差不多,咱兩可以說是同一路人。我若幫助你不僅可以解決我的煩惱同時也能解決你的,豈不是一箭雙雕?”

  聽了郝癡的話,慧袌沒有說任何話,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裏。郝癡也並沒有說什麽,這種事情不能強來,隻能等她自己思索好之後才能采取下一步計劃。

  慧袌閉眸思考了一會兒,隨後睜開眼睛,滿眼期盼地說道,“你真能助我一臂之力得到嬴燼的心?”

  “那是當然。”

  “好。”慧袌緩緩站起了身,望著郝癡,詢問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麽。

  郝癡一臉讚賞地望著慧袌,隨後告訴她讓她最近多留意下蕭千歌屋內的情況,若有什麽都要和自己匯報。

  兩人交談完畢後便各自心滿意足地離開。

  當慧袌回到宮內,宮女們都紛紛上前著急的詢問她去了哪裏。麵對這些低賤的宮女,慧袌心裏劃過一絲不耐煩。“我做什麽你們管得著?”說罷,慧袌快步走入屋內,將宮女們落在外麵。

  正當慧袌躺在床上思考著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麽時,一位宮女手拿著一封信緩緩進來,隨後行了一個禮將信呈了上來。

  慧袌接過信,將信的內容仔細地瀏覽一遍後,表情不禁有些沉重。她讓宮女退下,自己將信點燃,讓其燒毀。

  望著那封已經徹底被點燃的信,慧袌的心裏有些複雜。看來自己的哥哥與自己的想法一致,都是讓自己得到嬴燼的心,從而利用這層情感將嬴燼手下的江山全部奪走。

  看來這可是一件大工程。想到這裏,慧袌心煩的撓了撓自己的秀發,躺在床上思考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待臨近午飯的時候,慧袌命自己的宮女準備一些禮品,自己則帶著這些禮品前去蕭千歌的屋子裏。

  “慧妃吉祥。”見慧袌突然降臨,苗蟬衣有些驚慌,隨後拉著月牙趕緊行了一個禮。

  慧袌並不理會這兩人,自己徑直走到蕭千歌的身邊,將自己帶來的禮品擺在她的麵前,滿臉笑容地說道,“娘娘,臣妾不知該帶些什麽來孝敬娘娘,請娘娘勉為其難收下臣妾的一番小心意吧。”說罷,慧袌向蕭千歌行了一個禮,偷偷打量著蕭千歌。

  而完全喪失意識的蕭千歌怎會注意到慧袌?她呆滯地望著遠方,並沒有理會慧袌。

  慧袌有些尷尬,自己就這樣跪在蕭千歌的麵前,而她卻不喊自己起來,這個場景無論誰看到了都會覺得尷尬。

  氣氛突然凝重下來。為了緩解氣氛,苗蟬衣趕緊上前將慧袌扶起,並讓她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