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暗度陳倉
  蘇相不得不上表請罪,而贏燼卻沒有責罰,隻是輕描淡寫的好言安慰一番,於是朝中大臣很是不解,當然這一舉動連慕容瑾言也是一頭霧水,但也不能明著去問贏燼。

  蘇婉兒被蘇相一頓臭罵,自然也明白,自己愚蠢不堪,隻是在宮中大發雷霆,一方麵怪下麵人不給提醒,另一方麵還是自責自己思慮不周,但錯已釀成,也不好彌補,所以隻是發發火,生生悶氣而已。

  晚上,心情甚好的贏燼再次來到景芳苑,蕭千歌摔率眾迎接不表,贏燼坐定之後,照例和蕭千歌一番調笑,之後又是閑話一番,蕭千歌似是無意問及元宵節站位問題,這時贏燼不無得意的反問蕭千歌:“你可聽說過熬鷹?”

  蕭千歌搖搖頭。贏燼接著說:“那獵人抓了鷹之後,為訓話這些鷹為自己所用,所以便要先熬鷹:先著兩個人輪流看著這鷹,萬不可讓鷹睡覺,如果睡了,那麽鷹就會野性難訓,所以看見鷹閉眼就趕緊用個小棍捅上一下,如此,兩日兩夜之後應不得睡,以後便野性盡失,獵人趁機馴化百分百成功。”

  蕭千歌聽完不解的問道:“這和蘇貴妃站位有何關係?”

  贏燼得意的說道:“真就是讓那蠢貨站在朕上首,然後朕命那書生趁機造謠說蘇相專權自重,要謀反。那蘇相被慕容瑾言幾次打壓,暫時已不敢做出過激舉動,所以定會神經緊張,朕當然也不能現在就動手。

  因為勝算不是很大,所以朕好言安慰於他。等他稍微安心之後朕再法子敲打於他,就是讓他一刻都不得安神,與那熬鷹一個道理,到最後那蘇相也必然野性盡失,到時朕再收拾他便易如反掌。”

  蕭千歌聽完一變盛讚贏燼聖慮高明,一變卻暗暗心驚,如此高明對手,怕是扳倒蘇相之後也未見的就容易對付。

  第二日一早,蕭千歌便將贏燼所言讓紅姑傳給慕容瑾言,讓慕容瑾言小心行事。而自己卻不得不重新考慮應對方法。

  蕭千歌再將形勢思考了一遍:現在蘇相在慕容瑾言的屢次打擊之下,元氣大傷,已不再有什麽優勢,最多和朝廷平分秋色,已是不敢再明目張膽的與贏燼公開作對,隻能居於暗處韜光養晦,再培養勢力,那麽後宮之中那蘇婉兒已是翻不起多大浪花,隻不過苟延殘喘。而這後宮在那藍晴兒的治理下倒是日漸起色,井然有條。

  這才是一個大的麻煩,更皆之前贏燼聽取紅姑建議,大批遣散宮女,不但讓後宮風氣大好,還贏取老百姓一片誇讚之聲。照此下去,若是後宮一片安寧,那贏燼便會集中精力來對付蘇相,那蘇相便沒有幾日就會垮台。

  而慕容瑾言在短時期內肯定不能壯大勢力,至少,就算發展了自己的勢力也不足以與贏燼抗衡,那自己報仇便再無希望。

  思前想後,自己必須得想辦法擾亂後宮才有機會,問題是後宮中蘇婉兒已不足以成事,而藍晴兒一心治理後宮,若是借助別人之手已是難上加難,所以隻能自己親自參與。而要想將後宮擾亂勢必得先將藍晴兒扳倒才是大事。

  思前想後,未得其法,所以還是的自己想法參與到協理後宮的差事中。這樣,或許才有機會。主意拿定,蕭千歌便隻待贏燼再來,想法討了這一差使才是正經。

  但隻憑自己一人似乎力量有點單薄,所以還得借此次遣散宮女的機會,勸贏燼再次大選秀女,以充實後宮,若能再選幾個如蘇婉兒這般的怕就遂了自己心願。拿定主意之後,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慕容瑾言,讓他配合遊說贏燼。同時要他自己小心,若他有個閃失,自己活著便也沒有了希望。

  慕容瑾言聽完蕭千歌想法,自然鼎力配合,後又見蕭千歌關心自己,自然心裏欣慰,隻是還未等他欣慰多久便自己遇到麻煩事,而且甚是棘手。

  卻說那蘇馨兒在相府伺候忽忽數日,見蘇相身體日漸好轉,便尋思要回家,這日便請示蘇相,蘇相略一思索,便找個由頭留住幾日,蘇馨兒不疑有他,便順了蘇相的意思又留了幾日,而安平王府王妃想念親孫甚急,幾日催促那蘇馨兒回府,蘇馨兒隻把蘇相意思說了,王府無奈,也隻得由著蘇馨兒。

  後幾日,又是十幾日時間,蘇馨兒又要稟明蘇相要回府,言說王府想念親孫甚緊,幾次催促,蘇相隻是不許。蘇馨兒這才察覺有異,便身在相府,沒得半點奈何。又不好與慕容瑾言通氣。

  終於王府那邊覺察有異,便著了管家親自去相府向蘇相要人,被那蘇相一口回絕。王府這才慌了,急把慕容瑾言喚回商議對策。慕容瑾言聞言,鬱悶不止。很顯然,蘇相怒他幾次暗中對付相府,要將慕容一諾扣作人質,以此來要挾慕容瑾言。

  苦思本日不得要領,便將白夜、紅姑喚回商量對策。

  白夜和紅姑麵麵相覷之後,已自猜得慕容瑾言心思,然後白夜向慕容瑾言說道:“那相府戒備森嚴,想要進去已是不易,何況還要帶出兩個活人?”

  紅姑想了想,然後說道:“如白將軍所言,不過進去倒也不難,隻是全身而退怕是不易。最主要偌大的相府,怎知道師嫂和侄子被安置在何處?找著人之後又如何脫身,都得細細思量一番。為今之計,便是要想方設法進相府探上一探,然後再做主張。”

  慕容瑾言一喜,然後問紅姑:“師妹可進的那相府?若是去必得萬無一失師兄才敢放心讓你去。”

  紅姑點點頭:“即便不能萬無一失,但全身而退諒也不難。”

  當夜,紅姑換了夜行衣,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早早藏身相府附近,覷了一個空擋,縱身飛上相府外牆,堪堪的將身體掉在瞭望塔外圍。

  那相府當真戒備森嚴,相府外牆寬及丈餘,上麵足以並排跑四匹馬,牆上四角,每個角上有一個瞭望塔,上麵不時有全副武裝的軍隊巡邏戒備。

  牆上隔幾步就放置一個火把,將牆頭照的亮如白晝,同時,牆上散發出濃烈的油味。不時有風吹過,那濃煙吹進紅姑的鼻子,讓紅姑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紅姑急忙忍住,然後屏息閉氣。

  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城池,且是堅固異常,不說別的,單是攻打這個相府怕就非易事。

  紅姑上的城牆,立即閃身黑暗之中,待巡邏士兵過去,瞅準牆下,有陰影的地方,飛身向上,從士兵頭頂掠過,然後穩穩落入那片陰影之中。紅姑抬頭望了一下外牆,足有十幾丈之高。紅姑暗暗記了一下地形,折回身,向相府內部摸了進去,黑暗中不辯方向,隻得朝著燈火通明的地方去。

  紅姑一邊躲避著巡邏士兵,一邊摸索潛行,不知行了多久,忽然被一堵牆擋住去路,這牆雖不及外牆那樣浩大,但也幾丈見高,紅姑心知定了內府,她四下張望一番,見周圍悄無聲息,顯然,內府戒備不如外府那般森嚴,她身體微蹲,縱身躍上牆頭,隻是還未站定,便覺身體觸動什麽,心知不好,接著耳邊便傳出一陣清脆的鈴聲,在暗夜中甚是突兀。

  緊接著一陣“康浪浪”刺耳的梆子聲後,刺耳的破空之聲響起,黑暗中,無數的箭矢朝著紅姑傾瀉而來。

  紅姑急忙一矮身,從城牆上跳了下來。隨後,一陣嘈雜的聲音傳出:“有刺客,那刺客”這聲音此起彼伏,一陣緊似一陣,再之後,無數的火把點亮,紅姑這才回頭望向牆上,原來,牆上掛著一張透明細絲織就的網,不是很寬,上麵隔幾丈掛一個鈴鐺。那絲本就極細,再加上是透明的,白天不注意也難發現,何況黑夜?

  此時紅姑已經聽得牆裏牆外眾多的急促的腳步向著自己處身的位置狂奔過來,來不及細想,折身從原路竄了回去,可是已然來不及,後麵追兵已到,密如飛蝗的箭矢從四麵八方向紅姑射了過來,紅姑拔劍在手,一邊閃避,一邊揮劍將閃避不過的箭斬斷、撥開。紅姑邊躲邊退,耳裏不時有箭發出尖利的嘯聲擦著身體飛過。

  那些士兵一看便是訓練有素,圍住紅姑也不進攻,隻拿弓箭遠遠射住陣腳不讓紅姑逃出,隨後,紅姑聽到密集的破空之聲,大批的相府高手從四麵八方趕到,將紅姑圍住,那些士兵見援兵到達便停止射箭,隻在遠處壓住陣腳,相府高手上來講紅姑圍了個密不透風。

  紅姑暗暗蹙眉,手中持劍警惕的望著眾人,那相府高手中忽然走出一個老者,向前幾步,越眾而出,顯然是一為首之人,他朝紅姑大喝一聲:“何方狂徒?竟敢擅闖相府,還不束手就擒!”

  紅姑也不答話,隻將手中劍一揮,直指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