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整肅禁軍
  蕭千歌看著禁軍一頓亂翻,眉頭微微一皺,心甚不滿,於是語氣冷冷的問道:“高將軍這是何意?”

  高將軍抱拳答道:“好教蕭常在知曉,高某奉統領之命,搜查行刺之人,隻是統領知道皇上欲在常在處歇息,所以格外關照,對景芳苑一定要詳加搜查,若有得罪之處,統領自會解釋清楚,我等為皇上辦差,所以斷不敢有半點馬虎。還請常在海涵。”

  高將軍說話雖然客氣,畢竟是在禁中,還不敢太過造次,但做起事來毫不客氣。半晌,搜查的軍士回報,還是一無所獲。

  那高將軍便揮手命令軍士退了出去,反身向蕭千歌道別,臨了又提醒一下:“蕭常在,怕是此事還未完結,行刺皇上,茲事體大,各部怕誰也不敢敷衍了事,過後可能大理寺又要派人過來盤查。”

  蕭千歌眉頭微皺,謝過高將軍之後,返回內屋。看著眾人收拾,想著適才高將軍所言,心中自是十分鬱悶。贏燼不過要蕭千歌侍寢,還未到景芳苑便遇刺,景芳苑因此被無辜牽扯,但蕭千歌深知官場內幕,自然知道各級官員的官樣文章如何作法,所以隻得悶聲忍下。

  果不其然,隨後大理寺一幫官員闖了進來,雖說不是太過無禮,但也是一番盤問,甚是惹人煩躁。

  若隻是這樣也還罷了,這些外官畢竟還是有所忌憚,但隨後而來的內衛司之人就毫不客氣,太監嬤嬤中但凡有說話不敬,或者稍有懷疑的一言不合便直接拿人,哪裏管你是什麽聖寵正隆。

  蕭千歌一幹人叫苦不迭,卻也無可奈何。

  如此過了幾波人後,怕是贏燼開口,熱鬧了一夜的景芳苑才逐漸安靜下來。後半夜蕭千歌疲累不堪,倒頭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據說內衛司抓了一個刺客,一番嚴刑拷打之後,那刺客招了,說俱是前鳳相豢養死侍,為鳳家報仇而來,之後便任是如何拷打再不說話,而禁軍在宮中搜查同黨也是一無所獲。此事便被隔下。

  此事過後,後宮氣氛忽然變得緊張,除禦膳房采辦太監宮女可憑令牌出入禁中,其餘妃嬪各級女官,管事太監無事禁止出入,若必需要出入,須持皇上聖旨才予準許。

  更重要的是,取消贏燼之前出入各宮各院提前通知的慣例,皇上隨機出入各宮各院。如此一來,讓各宮各院甚是為難。

  之前若不用侍寢的各宮各院宮主院主在各自住處,可以穿著隨意,素顏朝天,說白了就可以不顧儀容,而如今不行,若一旦皇上突然出現,自己梳妝失宜,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各宮各院不得已之下,一到搭黑,便盛裝濃顏,正襟危坐,不敢絲毫怠慢,直到夜深人靜,方敢卸妝入睡,到此時,各宮各院嬌生慣養的小主們早已累的精疲力盡。各宮各院都是苦不堪言,但卻不敢有半點不滿之詞。

  同時,宮中傳來消息,說朝廷正對禁軍內部嚴查,之前因新年年例事端後,一大批禁軍高層被撤職查辦。甚至副統領也因此被撤。一時之間,震動朝野。

  要知道,禁衛軍雖是軍隊,但卻是直接受製與皇上,平時並不受兵馬司節製,統領一職甚至於兵馬司大統領平級,都是大將軍職級,而副統領雖然掛個副字,比統領低了半級,但卻分管內衛司,而內衛司卻是直接負責皇帝日常防衛,皇帝所有貼身侍衛都是從內衛司調撥。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說是手握皇帝性命一點不為過。

  而後宮消息稍微閉塞,蕭千歌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這兩天因為調查刺駕一案被各部糾纏,因而無暇分心查探朝中消息。好不容易安生一點,卻得到如此震驚的消息。蕭千歌忽然有點懵。之後靜下心開始細思。

  忽然她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這一日,蕭千歌和往常一樣,濃妝豔抹,盛裝官服,正襟危坐於繡墩之上,防備贏燼突然到訪,隻是無聊之中,隻好找了一本書隨意翻著。正看得入神,就見一群人闖了進來,沒有通稟,沒有言語,隻是分開將景芳苑各處出口占了一個嚴實,之後,大太監蘇盛全進來衝著受到驚嚇就要大喊的宮女嬤嬤們大喝一聲“禁聲!”

  宮女嬤嬤們立即被嚇得閉嘴呆立一旁,隨後贏燼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蕭千歌趕緊帶著眾人跪拜迎接,正欲高呼,旁邊一個陌生的禁軍頭領又是一聲低喝:“不得喧嘩!”眾人隻好磕頭了事,贏燼坐定後抬抬手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蕭千歌和眾人站起身,侍立一側,蘇盛全帶著其他人躬身退了出去,內屋隻剩蕭千歌和荷語,贏燼招招手讓蕭千歌坐到身邊,隨手拿起蕭千歌剛才翻過的書,翻了幾頁之後轉頭問道:“看的甚書?與朕說說!”

  蕭千歌福了一福:“是皇上,奴婢隨手翻了幾頁,盡是些無聊的野狐閑說之類,要不就是兄弟鬩牆之類。”

  贏燼聽完立即有了興趣,然後吩咐蕭千歌:“快,與朕說說。”

  蕭千歌點點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說一對兄弟,平時反目為仇,到有外敵的時候又一致對外,故事本身也就稀鬆平常,但那作者最後有幾句評論甚是出彩。”

  贏燼“哦”了一聲:“怎麽個出彩法?”

  蕭千歌說道:“作者如是評論:大抵人之本性,爭鬥也,若就此事論之,兄弟本已反目,但外敵當前,自然同仇敵愾,何也?血濃與水故也,然則閉門之後又是兄弟鬩牆,人之本性也。”

  贏燼聽完觸動很深,正處禁軍整肅之際,不由深思起來,半晌,他似乎無意識的問道:“果真如此嗎?那若有至關重要的職位該用宗親還是該用外人?”

  蕭千歌隨口回答:“依奴婢之意,外部安穩則舍親就遠,若外部不穩則非親不用。”說完感覺不妥,惶恐跪地磕頭請罪不止:“奴婢該死,不該妄議國政!”

  贏燼見蕭千歌如此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吧,朕不怪你,不過你所說倒是給朕很大啟發。”

  蕭千歌謝恩起身,贏燼指了指身旁說道:“過來說話,朕且問你,你隻管大膽回答,說錯也無妨,朕不怪你。”

  蕭千歌點點頭:“陛下請說。”

  贏燼開口問道:“若以重要職位,如你所言,該用宗親,隻是皇室承平日久,早已開枝散葉,不知凡幾,那你說朕該用嫡親還是旁支?”

  蕭千歌小心回答:“奴婢不敢胡說,隻是陛下發問,不得不說,依奴婢意思,最好當用旁支,因嫡親之類,久在樞紐重地,日久難免會對尊位萌生覬覦之心,若手握重權,久必生亂,如此,無異於與朝廷樹敵,若此,還不如提早免了重用之心,或可防患於未然。不知奴婢說的可對?”

  贏燼聽完連連點頭,想了一下,麵色豁然開朗,似乎長久懸而未決之事有了決斷,當即龍顏不悅:“好好好,不想你無意之中卻給朕指了條明路,該賞!”說完朝外麵喊了一聲:“蘇盛全,著內務府,明日重賞蕭常在。”蘇盛全急忙應了一聲。

  贏燼心情大好,於是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蕭千歌身上,本來這幾日政務繁忙,加之外憂內患,贏燼久已無心內事,今日心情大好,見蕭千歌多日不見,竟又出脫的條條正正,甚是誘人,贏燼隻覺口舌幹燥,腹中火熱,但想起前日約定,隻得按捺了一下,然後拉過蕭千歌從臉上啃了一口,然後問道:“千歌,你離及笄還有多少時日啊?”

  蕭千歌心中一緊,低頭回道:“回皇上,奴婢過年就是十四,再有一年便是。”

  贏燼一副好生失望的臉色,皺了皺眉頭,樣子極不開心。

  蕭千歌急忙跪倒:“皇上恕罪,原諒奴婢不能侍寢,您若是有……有難處的話,可以去別的妃嬪那裏……那裏……”

  贏燼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戲謔的問道:“去那裏所為何事啊?”

  饒是前世已盡知人事,蕭千歌也被贏燼問得麵紅耳赤,跪在那裏囁喏的說不出話來,贏燼看的有趣,便一把將蕭千歌拉了起來,摟在懷裏,安撫道:“罷了,朕便等著吧,好在已不是太久了。”

  蕭千歌感激的說道:“奴婢謝過皇上。”

  於是,二人在荷語伺候下,依往日舊例早早安歇。

  次日一早,贏燼上朝,便傳旨於安平王府,著慕容瑾言立即上殿,有事相商。

  接到聖旨後,慕容瑾言接旨上殿,王妃喜不自勝,安平王疑惑不解,便隨口問道:“愛妃何事開心?”

  王妃屏退左右,與安平王將先日裏求蕭千歌給世子謀個實缺一事說與安平王聽,安平王自然也是高興,二人一合計,見今日皇上召見,怕是瑾言的實缺已有著落,二人均是狂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