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投其所好
  然後太王妃看向陸語嫣的目光更加不滿了,這丫頭吃自己的用自己的,難不成見到了好動西還想私吞不成?那她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在身邊。

  “哼。”太王妃從鼻孔裏哼出一聲來。

  “姑奶奶,我不是……”陸語嫣還要解釋,太王妃卻手一揮,指使自己身邊的人:“你們再去表小姐落水的地方好好找找,務必那一半玉扳指給表小姐找回來!”

  什麽!太王妃身邊的人通通傻眼,這大冬天的,要他們下河去撈?天這麽冷的,擱家裏呆著還要抱個湯婆子呢。要他們下河去撈這麽小的一個玉扳指,這不開玩笑麽?

  但他們也都知道太王妃是什麽性子,那是見到什麽好東西都想往自己兜裏揣的,一個個麵麵相覷,都不說話。當初那一對水落玉耳墜要不是戴在人家娘娘耳朵上,她八成就得從人家耳朵拽下來給自己了。

  不免對陸語嫣更加不滿了,你說你沒事推人家幹什麽?自己做的好事居然要他們來擦屁股,算什麽啊這是?

  蕭千歌見了覺得好笑,自己不過隨口那麽一說,哪裏還有那另一半的玉扳指,太王妃居然要人家下水撈去,到底還是不想害人,隻是說:“太王妃不要惋惜了,蕭家留下的東西千歌還有,那扳指在河裏又不長腳,還是過些日子,讓陸姑娘帶人去撈一撈吧。”說著不忘將陸語嫣拉下水。

  陸語嫣聽了不幹了:“為何讓我去?”太王妃適才明明說了讓奴才們去的。

  蕭千歌聽了奇道:“我落水時,陸姑娘不正站在旁邊麽?自然看見了我身上的東西掉在了哪裏。我落水後便昏迷,對過程記得不大清了,若要向下人描述東西具體掉在何處,也說不清楚,讓你去撈不是免了麻煩嗎?”

  陸語嫣又想爭辯,我哪裏看見你身上掉東西出來了?

  “姑奶奶,我不……”

  太王妃聽了覺得很有道理,瞧了陸語嫣眼一立:“你不什麽?陸丫頭你失手將人擠下去了,自當要將東西給人找回來才是。這可是三姑娘留給蕭丫頭的念想,自是重要之物。”這三姑娘說的,就是蕭千歌的親娘,她親娘上頭還有兩個哥哥。正是如今的安平王慕容齊和安平王的胞弟慕容信。

  “記得多帶幾個下人好好找一找”隻是讓她去看看在哪掉的,又不是讓她親自下水去撈,她還不樂意?

  蕭千歌又忙道:“若是找著了,千歌願意將那另一半玉扳指獻給太王妃,陸姑娘心思聰慧定然能找的到,千歌就先恭喜太王妃得寶成雙了。”

  也就是說,你陸語嫣要是找不著,就是不想將寶物給太王妃,想自己留著。

  這下太王妃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隻一個勁兒地說:“你說這個蕭丫頭啊,就是懂事呢……”

  陸語嫣一聽,頓是新生不歡。

  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到情況不妙當即反駁道:“蕭妹妹不要將話說死了,我那日並未看到從你身上掉下來何物……”

  正巧外邊有小廝傳聲過來:“王妃,世子到―――”打斷了陸語嫣的話,蕭千歌也就正好裝作麽聽見的樣子,不再理會她。轉身恭敬地站著。

  一聽自己最喜歡的孫子來了,太王妃立馬從軟榻上坐起,隻因世子過來,屋裏的一幹丫鬟婆子們一律回避。

  慕容瑾言一身素衣從門外走來,身邊伴著個與他長相極為相似,容貌精致,神色淡漠的女人。明明已經人到中年,而那臉上卻是看不見一絲皺紋。

  蕭千歌看看王妃,再看看慕容瑾言,瞬間就明白他為什麽長得那麽好看了,敢情是遺傳啊。

  除了太王妃,在屋裏的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地蹲下去行了禮:“拜見王妃,拜見世子。”

  那個被稱為王妃的女人,依然是容色平靜,極淡地看了眾人一眼,才慢慢走到她王妃麵前服了身:“兒媳給母妃請安。”

  “嗯。”太王妃看上去也不是很親近王妃,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都起來吧。”

  慕容瑾言麵上帶著溫潤笑容,進來就朝太王妃做了一揖,朗聲道:“孫兒給祖母問安。”

  “嗯,好,好。”太王妃眼下是真的開心了,孫子回來了嘛,“快過來讓祖母好好瞧瞧你。”

  “是。”慕容瑾言輕聲應道,人便如清風一樣移到了太王妃身邊。

  太王妃瞧著慕容瑾言慈愛地笑道:“這次隨你父親去滄州體察,來回不過一兩百裏,怎的花了半月有餘?”蕭千歌一聽,好像自那日慕容瑾言來自己房間看自己,算算日子,也確實是有半個多月了。

  慕容瑾言答道:“師傅囑咐孫兒此行尋些罕見的藥草回來,故而路上耽擱了些時日,讓祖母掛心了。”

  蕭千歌腦子裏閃過那日給自己治病的老頭子,堂堂世子爺拜一個糟老頭子為師,太王妃這樣勢利的人,想必心中定是非常不滿。

  果然,太王妃臉上閃過一絲嫌惡,但依然慈祥道:“男兒多出去曆練自然是好事,但是瑾言啊,祖母告訴你一句話,咱們王府不比尋常人家,那想要攀關係的太多了,你也要知道辨出那不軌之人。”

  這話說的有失偏頗,慕容瑾言聽了隻是微點了頭:“孫兒謹記祖母教誨。”

  “嗯。”太王妃點點頭,這孫子就是從不忤逆自己的,轉頭又拉了陸語嫣的手,笑得滿臉肥肉:“來,陸丫頭,過來。”

  “你不是托了瑾言事情麽?他不在時,你日日在我跟前問。眼下瑾言回來了,你自己問。”太王妃說著,就把陸語嫣拉到了靠近瑾言的一邊,走的過程中還險些踩到蕭千歌的腳。荷語看了直瞪眼。

  陸語嫣走到慕容瑾言麵前,小臉微微羞紅,抿唇一笑:“嫣兒求世子代送家書一封,不知家父看了,可有什麽話要世子帶給嫣兒的?”

  眾人不禁用尋味的眼光看他二人,嗯?像是關係不簡單的樣子嘛。

  要慕容瑾言去陸家送信?蕭千歌聽了莞爾,心道這陸語嫣是想問他爹看了她的信有什麽想法呢?還是他爹看了慕容瑾言有什麽想法?

  慕容瑾言從容道:“路途繁忙,陸姑娘的家書已由父親身邊的人代送了,想必也就這幾日,就有回音了。”

  噗……敢情人家根本沒去送啊。

  “呃……是,世子隨王爺出行,自然公務多。”陸語嫣聽了臉上有些掛不住,匆匆回身,便要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又是一番風風火火的樣子,險些又要踩到蕭千歌的腳,蕭千歌皺眉,剛要說話。

  便聽到荷語不悅道:“喲,陸姑娘您可走慢點,表小姐腳嫩,禁不住什麽重力踩的。”

  蕭千歌聽了一挑眉,暗暗朝荷語豎大拇指,險些咧嘴笑出來,勉強憋住了。這才細細地看起陸語嫣來,她此時可能因為既生氣又沒麵子,臉蛋很紅,表情很不好看。但總體長得還算不錯,也並不肥胖,隻是比起尋常,要豐腴一些而已。

  “表妹之前落水,如今身子可大好了?”蕭千歌正笑著,突然聽到慕容瑾言對自己說話,有些驚訝。

  就連一直不正眼看屋裏眾人的王妃,這時也將目光朝她送過來。

  蕭千歌低頭笑道:“多謝世子關懷,服了夏神醫的藥,身體已經無恙。”

  慕容瑾言瞧著她,溫雅精致的臉上浮出一抹笑:“這麽見外做什麽,還是叫表哥吧。”

  表……。哥?

  太王妃從鼻孔裏輕哼一聲出來,用眼睛悠悠掃了一眼。

  蕭千歌正色道:“世子說笑了,長幼尊卑不可亂。”

  慕容瑾言看著蕭千歌無聲笑了笑,轉了頭也不再看她。蕭千歌拿眼睛去瞄慕容瑾言,發現他唇邊依舊帶著淺淺笑意。

  暗自讚歎,啊,真是好看啊好看。

  這時一直沉默的王妃也轉頭看著蕭千歌,眼裏似有什麽與淡漠無關的東西湧出來,輕聲問:“你……就是三姑娘的女兒嗎?”

  蕭千歌一愣,複又憶起這位王妃娘娘好似一直都在普渡寺裏吃齋念佛,近些日子才回來的,點頭應道:“回王妃的話,正是。”

  王妃麵上一愣,隨即淺淺地笑了:“我與你母親生前是……摯友,在府裏若有什麽短了缺了,皆可告知我。”

  蕭千歌抬頭望了王妃一眼,王妃眼中淡漠疏離,讓蕭千歌總感覺她與原主母親似乎……不隻是摯友這麽簡單,但,還是彎腰施了一禮:“是。千歌謝過王妃。”

  王妃的目光在她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對著太王妃開口:“兒媳剛回王府不久,聽賬房說,近些天來,府上似是多了不少開支。”

  “哼。”太王妃眼一立,“怎麽?我給小輩們置辦幾套衣服首飾都不成了嗎?”語氣沒有很好。這個兒媳,自己一直就是不認可的,但當初自己兒子非要把她給八抬大轎抬進門來。

  她這個做婆婆的自然是一肚子的不滿,但奈何自己兒子就是寵她,幾乎都寵她上天,這不,擱誰聽說過偌大的王府隻有一房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