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東離永不破,萬安仙難還
  雲竹寺矗立在這方世界的時間並不長,大抵不過六千餘年,但它的前身是北域的萬安寺,“東離永不破,萬安仙難還”,被傳可以困殺仙人的萬安寺終究覆滅了。

  正如最堅固的堡壘是從而內部攻破的一般,邊關異族對其無可奈何的萬安寺,在寺內一位得道高僧沾染了魔性之後,萬安寺像泛著色彩的泡沫一般炸開,那位沾染了魔性的高僧親手毀滅了他曾經為之浴血而歌的寶刹,轉而投身進了地底九幽。

  細數覆滅一方勢力的方法手段,不過兩種途徑,一是有絕對強大遠超被覆滅者的實力圍起來廝殺,但萬安寺當年號稱“仙難還”,世間不存在那種勢力,二是顛倒護宗大陣,將留給被覆滅者激發大陣時的生門轉化成死門,這需的對護教大陣極度了解。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萬安寺覆滅如世間大多數勢力覆滅一般,它被沾染了魔性的大德高僧以顛倒生死門的護教大陣一夜之間覆滅了。

  但萬安寺強者極度多,他們合力打破護教大陣一角送出了百餘位視作傳承的僧人和幾位護道者,此後八百年內,流落在外的僧人被各方勢力當做移動的寶庫或明或暗的幾乎捕殺一空,即便偶有僧人修成玄胎也難以阻擋捕殺的大勢。

  直至一位僧人橫空出世,他功行圓滿,落在覆滅的萬安寺廢墟上,繞著廢墟四處留戀的往返後,赤足站上了一座蓮台,左手木魚右手戒刀,強行闖進九幽,將那位沾染了魔性的大德高僧擄去的寶庫搶了回來。

  有了傳承,他又勾連地氣恢複毫無生機的鞍山,再重布護教大陣,召集流浪和躲藏在外的萬安寺僧人,重新建起了萬安寺,不過萬安寺也改做了雲竹寺。

  再過千年,有那位僧人鎮守,雲竹寺慢慢恢複了昔年萬安寺的氣象,重新站到了世間最巔峰勢力一列,不過,雲竹寺從“萬安仙難還”變化成了護持四域邊關四大勢力的“北庭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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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寺強盛,位列世間佛門三寶刹,他的勢力籠罩範圍超過了歸元宗,當然這裏有佛門勸人向善,多積功德來生必報的蠱惑的原因,也有佛門僧人常出寶刹普度世人,降妖伏魔的善舉的原因,受此庇護,它的信徒甚多。

  漸漸接近雲竹寺,蘇神秀等人耳邊繚繞佛音,《金剛經》、《阿彌陀經》、《楞嚴經》等傳世經文,鼻中能聞到焚香之後的清香,眼睛能看到各種青綠竹子,世俗的房屋也有寺廟的感覺。

  “這是佛門聖地”

  蘇神秀確信,雲竹寺不僅僅是佛門修士的聖地,也是世俗之人的聖地,這裏肉食之氣稀薄到極點,糜肉的香氣很難聞到。

  “雲竹寺的創寺高僧真不是簡單的強者,他才情甚高,極度強橫,一人便壓得九幽魔宗喘不過氣來,俯首送出了萬安寺的傳承,不過,這也能說得通,莫說一方大勢力,即便是尋常人家也有氣運,大抵覆滅的萬安寺所有氣運盡皆集中到那位自號“苦心”上師的身上”接近了雲竹寺,金長孝一臉崇拜神色說道。

  開建雲竹寺的大德高僧是不是萬安寺覆滅時送出的那百餘位手握一部分傳承的僧人其中一位,實難可知,因為他重開雲竹寺後從不提及他的法號,多以“苦心”自稱,而當年的百餘位僧人中,絕無“苦”字的僧人。

  “哼,才情高,修為強又能如何,不過是薄情寡義之輩,雲竹寺之所以為雲竹寺,還不是因為他負了一位叫做雲竹的絕世女修?既然負了,還假惺惺自稱苦心”那位紫衣女修鄙棄道。

  世間但凡女子,即便是修士,也心中多存才子佳人的美話,對薄情之人,多有貶斥。

  ““苦心”上師是佛門大德高僧,怎會與女修有曖昧牽扯,不過是有人看不得他威嚴蓋過曆代萬安寺的掌教,想法設法詆毀他罷了,以訛傳訛,紫瞳師妹莫要信了這等謠言”金長孝不會反駁田饒,但對其她女修卻是絲毫不退讓,隨口便反駁。

  “萬安寺改為雲竹寺是因為覆滅了的萬安寺中生機盡絕,隻留有一株雲竹翠綠,“苦心”上師與流落在外的萬安寺僧人自忖“萬事忌全,更不會久安”,便以雲竹落名”。

  萬安寺為何改為雲竹寺有兩個傳聞,其一是幽燕洛家傳出來,言道“雲竹寺”之名起因洛家絕代佳人洛雲竹,“苦心”上師自覺負了佳人,思念洛雲竹成疾便定名雲竹寺。

  大抵是雲竹寺給了洛家壓力,這個傳聞不久便戛然而止,而傳出流言的洛家此後卻是昌盛許多,因為但凡有對洛家阻撓,總有強者為洛家出頭。

  其二是雲竹寺僧人自家傳出的,他們辟謠,言道“苦心”上師大德,絕無與女修牽扯。

  自始至終,那位“苦心”上師對傳聞不發一言。

  但雲竹寺確有一株高聳參天的雲竹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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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竹寺很大氣,它給幽燕有玄胎修士坐鎮的大多數勢力送了參加真傳大典的請帖,蘇神秀看過金長孝田饒等人的請帖,他知道時間“來早了,距離真傳大典尚有小半月”。

  但有比他們來的更早的,蘇神秀看到不時有身穿統一法衣的修士送上請帖進入雲竹寺,有僧、有道,還有一副高人模樣的散修。

  “我等也進去吧,有了小半月時間,我等也能多結識些當代青年”金長孝手持請帖遞給守門的僧人,大步跨進,然後便是其他六位青年男女修士和他們的護衛,再之後是田饒領著畢神君和蘇神秀六人。

  “這便是世間最上等的勢力?”魯慶和餘樂出自散修,從未進過大勢力,他們對雲竹寺裏邊的情形很吃驚,連連驚歎。

  這裏的靈氣比外界明顯濃鬱,遍布青綠雲竹,加上日日焚香的繚繞雲煙,蘇神秀望向遠處,那裏似如半雲之間,再有綿綿不絕的藥香,卻是與歸元宗不同的氣象。

  而雲竹之間又落滿流淌歲月氣息的高大古老廟宇,兩種色彩交纏一點不顯突兀,更覺和諧,有大道自然,經受曆史的滄桑感。

  領路的雲竹寺僧人很謙和,沒有對二人“土鱉”的說話流漏出鄙夷的神色,他說話猶如梵音禪唱道“諸位道友乃是道宗一脈,往日所見多是道家的情景,而雲竹寺是佛門,與道門氣象有些不同,若是遇上的佛門大教多了,諸位也就習以為常了”。

  魯慶和餘樂臉色微微一紅。

  “雲竹寺可遊覽的盛景甚多,諸位道友修行之餘也可隨意行走,恩,也可與觀禮的同道論道交流,雲竹寺也有開講道法的上師,諸位道友若想盡可前去旁聽”僧人給蘇神秀等人說了些雲竹寺的盛景,給說了些已然進了雲竹寺的勢力,也給說了些何時那位上師開講道法。

  當然那位僧人也委婉的說了些不可擅入的地方“那裏是眾位上師閉關之地”“那裏是宗門傳承之地”等等,言外之意便是,雲竹寺重地,若無相召,不可輕擾。

  眾人點頭稱謝。

  那位僧人將眾人領到客居之地,蘇神秀突然道“諸位道友,蘇某適才似乎看到了一位好友,恩,我出去尋找一番,過後再來尋諸位”。

  眾人思索狀,金長孝恍然大悟道“莫不是適才那兩位女修?”,他想到那位僧人說到那株創寺之初便存在的雲竹時,蘇神秀看向要走進雲竹那處的一男兩女三位修士,小聲說話了,但蘇神秀的聲音很小,金長孝聽到像是“什麽師姐”。

  “似乎兩位女修的修為遠超蘇道友的”田饒酸溜溜的道,蘇神秀看見了那兩位女修,其他人也看到了,而且在場的所有男修包括畢神君在內的所有人,對那兩位女修的容貌都露出驚豔和留戀不舍的神色,為此畢神君腰上挨了田饒一記爪功,現在畢神君還能感到隱隱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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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要走進雲竹的一男兩女修士聽到有雲竹寺僧人解說雲竹寺盛景,他們下意思的側頭望了一眼,恰在那時蘇神秀等人也望了過來。

  蘇神秀看著其中的一位女修,眼神一亮“慕師姐?”,他看到了幕凝華。

  蘇神秀看到了幕凝華,幕凝華也看到了人群中不起眼的蘇神秀,她脫口道“蘇師弟?”。

  她的語氣帶著吃驚和喜悅,聲音不小,她身邊長兄和長嫂將“蘇師弟”三個字收入耳中。

  “蘇師弟?凝華,那些修士中哪位是蘇師弟?莫不是那位?不過那位修士與另一位身穿鵝黃法衣的女修頗為親近,像是道侶,是哪位?”長嫂陸晴眼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她先指的那位修士是其中最為出眾的畢神君,看到畢神君和田饒親近似道侶,再次將目光落在其他年輕修士身上。

  幕凝華的長嫂大抵得了穆開山的授意,出了慕家便纏著幕凝華問那位“有意思”的師弟是何人,幕凝華挨不住長嫂的磨扯,對她說過“蘇神秀”三個字。

  她那位長嫂陸晴卻是記下了。

  “阿嫂,是我看錯了”幕凝華臉色通紅。

  陸晴麵露狐疑,對幕凝華長兄神識傳音“凝華這幅神色怕不是看錯了,看過那株雲竹後我便尋過去打問一下”。

  “恩,嚴守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