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搏殺的印記-熔爐
  蘇神秀見過接手小鎮的邊關大軍修士,那是位聚罡修士,在蘇神秀眼中,這樣的修士已然是個他需要小心,不能隨意召惹的人物,但對渡過雷劫的強者而言,隻要他們願意,含著惡意吹口氣便能吹死普通聚罡修士。

  畢神君沒有對蘇神秀提及他那位先祖見過何人,蘇神秀猜測,畢神君的先祖決計沒有理會這位出自邊關的聚罡修士,但卻無礙那位聚罡修士整日眼巴巴的跟在畢神君後邊,縱然沒有跟著,也能做到隨叫隨到,對畢神君依然住在道觀主室的不妥舉動,那位聚罡修士無視了。

  “畢師兄,好歹給那人留點顏麵”蘇神秀對畢神君道。

  兩人跟腳盡知,蘇神秀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恐懼,他盡力交好畢神君,為的便是萬一那具骷髏說出他有玄黃母氣之後,畢神君的先祖能看在他與畢神君好好地份上,繞他一命,當然發個大誓是必不可少的,甚至蘇神秀已經做好了被斬去關於玄黃母氣記憶的準備,這是最壞的打算,丟了玄黃母氣好過被所有修士追著喊打喊殺。

  “有強橫的背景不用那與沒有依靠的修士有何區別?”畢神君出生於蘇神秀不同,想得與蘇神秀也不相同“蘇師弟信與不信?即便我不居主室,他也不會搬進去”。

  “他若想那主室,我搬出去又有何妨,不過,他真敢這麽做倒是得了個強硬的名聲,但又有何用?隨意嗬斥強者後嗣的名頭他擔不起,那樣,與我出生相同的修士總會沒事給他尋點事,我這是在替他解了後顧之憂”畢神君還是有點“二代”脾性的。

  蘇神秀啞然,前後二世,蘇神秀出生不錯,但也是個不錯而已。

  “蘇師弟修養的如何了?”畢神君問道。

  “甚好”蘇神秀沒有說謊,他真的甚好,他被白骨生生挖下了兩塊血肉,但比起白骨留給他的東西,那兩團血肉卻是微不足道。

  用了畢神君的靈藥,蘇神秀運起肉身力量修養肉身時,他有一種錯覺,仿佛他一拳能打碎擊穿虛空、能背起一座萬仞高山,當然那是他飄飄然的錯覺。

  白骨的“饋贈”如春雨一般,被他那化成幹涸的土地的骨吸收,骨越發潔白堅韌,甚至開始有了晶瑩的光澤。

  靈藥的沁人心脾,深入到血肉裏,他胸前傷口,發熱,結疤,填肉,然後散出藥香,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香,血肉、骨骼、髒腑等都如此,被化開的靈藥不斷滋養。

  蘇神秀運轉神識力量搬動血液時,血氣滾滾如狼煙衝出頭頂,每一次的運轉,血液裏都要擠出“嗤嗤”的飽含惡臭的黑色淤泥,他的體表出現一層黏糊糊黑色泥垢,那是精血淨化被排出來的汙穢,他的肉身在發生驚人的變化。

  蘇神秀很明顯感覺到他的骨堅韌許多,血氣如驚濤拍岸,到了後來,骨節震動,如金石撞擊,髒腑轟鳴,如同繚繞著一道又一道雷霆。

  咚,咚,咚……

  在蘇神秀的體內,心髒跳動如同擂鼓般,聲音巨大,血液奔湧,衝向四肢百骸,蘇神秀盤坐在那間破爛的客居室三日時間,他體內轟鳴了三日,再次出現在他人眼前時,他已經換上了一件黑色法衣,神采奕奕。

  其他修士看不到他法衣之下胸前如何,他自己知道,完好如初遠勝往昔。

  當然他也出了那間客居室,搬到了畢神君左近,看上去僅比尤金尤達兩位差一些的客居室。

  “甚好?”畢神君聲音有些懷疑,他記得蘇神秀先被被修成血影大法的邪修打斷了手臂,斬了幾劍,再後又被那具白骨挖去兩塊血肉。

  “多虧了那幾枚靈藥”。

  “那幾枚靈藥我也曾用過”畢神君搖頭。

  蘇神秀沒有多說,抬手朝畢神君出拳,畢神君修有煉體道書,蘇神秀不擔心傷了他。

  畢神君麵色不變伸臂張手“啵”,兩隻手撞在一起,畢神君的手掌握住了蘇神秀的拳頭“果然是甚好,那麽此間事了,過上幾日我等便動身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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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畢神君來說,確實是此間事了,他尋到了李、薑兩位好友,盡管已經損落,他斬了高琦、收獲了許多靈物,在自家先祖麵前露個臉、撿了一件遮掩氣息的秘寶。

  蘇神秀也有收獲,他得了些靈物、是搏殺得來的,他的肉身強橫了許多,是吞下了白骨一部分精華得來的,他得了一道煉體秘法,叫做熔爐,是白骨在它肉身中運轉符文時得來的。

  “這道秘術有些邪異,倒是與化靈烘爐寶體有些相像”蘇神秀端坐在雲床上,一邊修行一變揣摩那道秘術,他仔細打探過有些強大體質的特點,化靈烘爐寶體便是一種之一,據說有這種體質的人,生而成道,隻要有足夠的靈草靈藥任其煉化,他們修行頗為容易。

  “或許是三眼族某位強者參透了化靈烘爐寶體的秘密,推算出了這道秘法,不過效果好似不怎好,難不成隻能煉化滴血的屍身來增強體質?”蘇神秀生吞了一株靈草,運轉熔爐秘法,靈草藥力損失大半,餘下的藥力僅是讓他的肉身震動了一下,這比吞服靈藥的效果僅能好上少許。

  蘇神秀不知,那具白骨生前的體質便是化靈烘爐寶體,他見過類似吸取生靈精血的邪法後便另辟蹊徑,參透自己的體質推算出了這道秘法。

  “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異族上界修士下界後這方世界會更加混亂,生死搏殺是少不了的,大抵即便躲在人族疆域之內也不甚安全,如此,強一點勝算便大一點,有此秘法,正好拿異族做大藥來煉體,想必是有有很大的助力,嗬嗬,省的浪費了上好的資糧”蘇神秀嘴裏嘀咕說是邪法,他還是決心修習這道秘法。

  “隻要隱蔽一些,不出幺蛾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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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神秀等人在天玄邊關的道觀修養時,須發皆白的姬老鬼進了幽燕,他從幽燕禦氣鬼鬼祟祟入天玄邊關,又狼狽的從天玄邊關鬼鬼祟祟返回幽燕,他身上罡氣雄厚烈烈,禦氣速度飛快,臉色似乎常年接觸不到陽光有些煞白,眼睛不斷閃過陰狠的神色,陰謀的氣息幾乎能從他白了的須發凝成水滴滴出來。

  “宗門裏上等天資的修士,那些老家夥看的甚緊,少一個,那些老家夥便要尋一番,出手多了難免留下痕跡。外邊遇上的不是損了根基,便是撐不過那個實驗,已然損落”。

  “那個小子靈根太差了,修為也有些低,不過修出來的靈力倒是精純雄厚,說不定能撐過那個實驗,撐過了,以我的手段,靈根差些算不得什麽,倒也是個選擇”。

  “若是尋常修士有我這等修為,大抵早就凝結成了金丹,我這肉身因為在自己身上做的實驗太多,已然傷了根基,成丹的那一刻便是我四分五裂損落的時刻,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姓蘇的小子,就是你了,姬某向來言而有信,說要你肉身便要你是肉身”。

  “唔”姬老鬼一個踉蹌幾乎從半空跌下,他降下地麵,褪去法衣,隻見他的身上刻的滿滿的陣紋,翻手數十枚長針插進自己的身體某些地方,良久他的臉上有了血色。

  “或許高琦有一點沒說錯,我真是太過小心了,若是當時用真身斬那姓蘇的小子,大抵不會用血影大法占據那修士原身時被斬一刀,之後遁回我的原身卻是一時半會斬不了那小子”。

  “姓蘇的小子與段飛親厚,甚好,這便是難兄難弟,段飛已然入股,姓蘇的小子戒備之心慎重,我施展血影大法時被他斬了一刀,大抵他有了我的神魂氣息,需的費點手段”。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與此同時,來自大周中都升仙台的十數修士進了幽燕邊關,他們身著各種法衣,領頭的幾位儲物袋裏藏了數杆小幡,禦氣飛行非得很低,速度不快,走的不是尋常路,盡是撿些修士容易忽視過去的,一人道。

  “孫師兄所料不差,這裏世俗之人果然在向北遷徙,我們若是一路祭煉,想必不需多長時間我等便能祭煉完那幾杆小幡,到時,定然能在上界前輩心底有名,不過就是麻煩了些”。

  “我在汝南重城落足過幾年時間,對那裏熟悉些,這些遷徙的凡俗必會經汝南城分道向北,我等隻需避開汝南城勢力,尋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那時定然有數量眾多的凡俗供我等祭煉寶物”一位看似中年的修士自得道。

  “孫師兄太小心了,幽燕北域能取勝,還不是得了上界前輩的助力?我等行走,如那宗門修士行走一般,自有宗門的威勢為底氣,所以我等是代表了升仙台,代表了上界前輩,上界前輩的事在大周中都沒人從中作梗,在北域,更是無人敢攔,照師弟我的意思,我等隻要稍稍給汝南城主一點麵子即可,不需多做在意”先前說話那人又道。

  “小心一些是沒錯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做了此事最好,若是被人發覺了,我等再用上仙台與上界前輩之勢壓他”那位中年修士道。

  “好吧”說話的那人知道,這位孫師兄最喜歡做的便是扮豬吃老虎,看敵手前一刻張牙舞爪,下一刻諾諾無語。

  幕凝華也來北域幽燕了,他是跟著兄長與嫂子來的,而她的兄長是被她那不省心的嫂子攛掇來的。

  “小晴,不是說去大周?怎生到了幽燕?”一艘飛舟載了三個人,輾轉數年,飛舟起起落落,飛飛停停,一直是幕凝華的嫂子陸晴操縱的。

  “去大周作甚?去了大周哪有靈物可尋?若你真想早日去大周陸家,早就去了”陸晴一連串話說的幕凝華兄長無語,他確實不想老老實實的待在大周。

  “再說,我這不是給凝華尋一位道侶,省的凝華被什麽小子哄騙了”陸晴調戲幕凝華道。

  幕凝華臉色通紅,說話拉長了聲音以示不滿“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