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夢魘的小鎮
  修士道基之後是玄胎,玄胎度過雷劫便是人仙,人仙有強有弱,有的人仙僅有紫府的玄胎渡過雷劫,有的人仙則是凝練在竅穴的玄胎也渡過了雷劫,渡過雷劫的玄胎便可不懼世間普通雷法,遁出己身藏身在後輩子弟的識海或是竅穴中,做護道的保命手段。

  雷劫玄胎強橫與否,修士眾說紛紜,有的說雷劫玄胎就是嚇唬人的假把式,稍微強上些的修士便可正麵抗衡,但“強上些”是強上多少卻是沒人給出明確的說法、也有人說雷劫玄胎與人仙戰力相同,全力施為滅殺人仙之下如翻手一般。

  終究是沒人試過的,強者遇上這類雷劫玄胎,隻要不是不可緩和的死仇多少會給對方一個麵子,重拿輕放,若是雷劫玄胎看不上眼的修士遇上雷劫玄胎,暴虐的雷劫玄胎一掌會將其直接拍死、堅硬倔強的雷劫玄胎則任其離去“小孩子之間的事,小孩子自己解決”這是他們常掛在嘴邊的話。

  畢姓青年這一脈先祖大抵便是那種堅硬倔強的強者,在他的眼中,莫說畢姓青年這樣的凝煞境修士,便是百歲金丹也是孩子,他看了高琦一眼,高琦嚇得魂飛魄散,沒有絲毫出手的心思,他再也不做多想,扔掉三十餘具屍隗便逃出困人的禁斷大陣,而雷劫玄胎看過大陣,大陣也渾然炸開。

  困人禁斷大陣多少還能隔絕雷劫玄胎的氣息,大陣炸開後,雷劫玄胎的氣息卻是一展無遺,那閃著雷花的小小人影像是主宰了附近的世界。

  屍隗是邪物,天生受雷法相克,雷劫玄胎一出現,三十餘具屍隗立即瑟瑟發抖、少了高琦施展的入夢道術,陷入夢境的近三十位修士悠悠轉醒,更遠處的姬老鬼也看到了雷劫玄胎,他沒有了捕捉蘇神秀打算,扔下困在陣法內的蘇神秀便左閃右閃遁出道觀。

  這便是頂階修士的威嚴,普通修士不敢起出手試探的心思。

  蘇神秀不知道這些,因為那個閃著雷花的小人出現幾息時間便沒進了畢姓青年識海或是竅穴,除了打破困住畢姓青年和尤金尤達的困人禁斷大陣,他沒有理會如困住蘇神秀一樣的另外幾座陣法。

  此時蘇神秀已然擊殺了最後的一具屍隗,他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樣子,相比三具不成氣候的屍隗,掩藏在陣法裏偷襲他的修士才是他的大敵,就是因為有修士偷襲,他被逼無奈的頂著屍隗筆直的法劍衝了過去,結果他的肩頭被屍隗刺了對穿。

  蘇神秀的神識驚人,但偷襲他的人也不遑多讓,他躲過七八道襲殺,但仍有躲不過的,他黑色法衣被偷襲者用法劍削掉了衣袖,肩頭溢血,一道長長血痕留在了他的背上,一隻紅色的手印印在了他的一隻手臂,而那隻手臂被偷襲者生生打斷。

  蘇神秀可是煉體有了小成的修士。

  蘇神秀周身環繞法刀,隻要偷襲者泄出氣息他便禦使法刀搏殺,他那隻完好無傷的手握成鐵拳,隨時可以爆發出全力力量,他的眼睛環顧四周,尋找陣眼,隻要尋到陣眼,他破了陣法他便可以與偷襲者正麵搏殺。

  雖然正麵搏殺偷襲者他獲勝的可能很小,但至少不會隻能被動的阻擋。

  他是如此做的,並且有了些眉目,剩下的便是再撐過偷襲者幾次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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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琦看到閃著雷花的小人一瞬間嚇破了膽氣,但直到他遁出道觀也沒見雷劫玄胎對它出手,他驚恐的回頭望去,卻是不見了雷劫玄胎,倒是看到畢姓青年和尤金尤達禦劍追了過來。

  “這是讓我等小輩自行解決,隻要我不再試著擊殺姓畢的,那雷劫玄胎便不會對我出手”高琦明悟,他的不舍之心發作了“那可是我千辛萬苦祭煉的天罡屍隗大陣,卻是不能丟在這裏,何況沒有這些屍隗相助,我在這些人手中難以脫身”他為自家的舍命不舍財的做法找借口。

  他沒有停下,手中連著捏了數道法決,那三十五具無人操控時呆立的屍隗立刻活了,朝著高琦方向飛遁,同時,道觀的地麵開裂,裂開的地麵不斷爬出屍隗,隻是這些新出現,身著統一邊關大軍鐵甲的屍隗差了許多,大部分屍隗的肉身已然開始腐朽,能聞到惡臭的氣味,幾乎能看到裏邊的白色得骨頭。

  這些新出現低階屍隗不斷阻攔道觀裏散發生氣的修士,在高琦的眼中,新出現的屍隗阻攔畢姓青年和尤金尤達,高琦看不到的地方,那些新出現的屍隗阻攔從夢境脫身,試圖破開陣法救蘇神秀等人脫困的修士。

  那些屍隗活著時借助軍陣和剛烈殺氣或許可以與修士周旋幾下,若是有邊關大軍殺伐利器還能對修士產生致命威脅,但他們死了,不成陣型,沒有殺伐利器,甚至有些屍隗赤手空拳,這樣的他們太弱了,這般朝著修來湧來,對修士構不成任何威脅。

  “嗬嗬,你們自詡是真正修士,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否真是如此”高琦聲音嘲弄,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下一刻,小鎮的所有凡俗之人推門而出,朝著道觀湧了過來,而高琦則迎麵藏進了人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皎白月色下,畢姓青年看的分明,小鎮湧出來人皆是麵露幸福,安寧,向往的喜色。

  他們初入小鎮看到這些時,誇讚高琦有治世之才,現在看到這些卻是感覺毛骨悚然。

  這座小鎮被高崎變成了一片夢魘之地,小鎮上的所有世俗之人一直活在甜美的夢中。

  畢姓青年能感覺道,小鎮夜間鼾睡之意濃烈到了極致,大抵一些低級修士也難以阻擋這股來勢洶洶的睡意。

  蘇神秀出了道觀看到這些的感覺比畢姓青年和尤金尤達好不了多少,他是被人強行打破陣法救出來的,在他著手破陣時,陣法被打破了,而且破了的陣法再次傷了他。

  那一瞬間,他幾乎懷疑他遭了衰神附體。

  “諸位道友,這座道觀的修士藏有遮掩氣息的秘寶”蘇神秀大聲道,他生怕穿梭在小鎮人群的幾位修士被人襲殺。

  不過蘇神秀說的這些,畢姓修士已經告訴了敢進人群搜捕高琦的修士,那幾人並沒有在意,但蘇神秀下一句話將所有人被震住了,“道觀裏還有一修士修成了血影大法,他撲殺了餘道友,被我無心之下斬了一劍”。

  畢姓青年連著另外幾人立刻神情緊張起來,他們禦使法器回到道觀高上一些門庭之上,這裏地勢甚高,能將湧過來的人群盡收眼底,蘇神秀等人便是或站在門庭之上,或禦氣飄在半空。 “蘇道友遇上了修成血影大法的邪修?” 畢姓修士神情帶著緊張,帶著懷疑,他沒有懷疑蘇神秀這個時候拿這種事開玩笑,而是懷疑蘇神秀的出生,在他的看來,低階散修聽過血影大法的實在不多,而蘇神秀通脈期修為是作不得假的。

  而且一位通脈期修士竟然不受高琦大夢影響,掙脫夢境而出,在修成血影大法邪修襲殺下還活了下來,這是普通散修能做到的?

  雖然這位蘇道友看上去淒慘了點。

  “恩,那邪修撲殺了餘道友,頂著餘道友的肉身進了禁斷法陣,但被我趁其不備斬了一刀”蘇神秀拿出了被斬下邪修的血手化成一灘血,屈指彈出幾滴,那一刀蘇神秀是奔著邪修的頭斬去的,但隻是斬下一隻血手。

  畢姓青年接過一滴,感受一下道“這不是高琦的氣息,道觀裏還有另一邪修,而且這邪修似乎比之高琦要狡詐許多,恩,適才我似乎看到有一修士早早遁出了道觀,大抵便是那邪修了,蘇道友,那修成血影大法修士修為如何?”。

  蘇神秀想了想“不為金丹,不過他的靈力雄厚至極,至少是凝煞期修士,那修士之後襲殺我時,被我恰巧斬了一刀,卻是沒有破開他的護體煞氣或是罡氣,恩,也可能是斬在什麽護體秘寶之上了”。

  “修了這種受忌諱,天下修士喊殺的神通,大抵他是不敢在此地逗留了”畢姓青年估計那修士見了他先祖的雷劫玄胎受了驚嚇,早就躲了起來。

  “蘇道友日後需的多做留心了”畢姓青年安慰道,邪道修士是出了名的記仇,但凡惹上這種修士,著實讓人頭疼。

  蘇神秀臉色一下垮了,他也想到了這點。

  “不過,蘇道友不必過多擔心,隻要在畢某身邊,那邪修絕對不敢出手”。

  “再說,以蘇道友的手段,大抵也不是任人揉捏的”畢姓青年收起了那滴血,意有所指道。

  畢姓青年安慰過蘇神秀後沒有返回進人群,而是站再半空四處觀察。

  他在人群裏看到是滿臉堆笑的做夢之人,沒有捕捉到高琦的氣息,飄在半空卻是看到被追著砍殺的屍隗看似雜亂無序的亂跑,但大致方位是向著邊關更深處的,有了這一發現,他便將所有心神盯著這那個方向。

  “高琦!”畢姓青年衝著躲躲閃閃逆著人群的一人喊道。

  高琦聽出了畢姓青年不是詐他,他身上泛起黑光,似乎要施展遁術,但畢姓修士的法劍已然擊出,打斷了高琦的遁術,一劍斬在了他的身上。

  蘇神秀看到高琦身上飆出血花。

  法劍回轉再次刺向高琦,高琦有了防備,他揮劍擋下畢姓青年法劍,他身邊左近的兩具屍隗擋下了比畢姓青年反應稍慢擊向他的其餘法器,再次施展遁術。

  “虱子多了不咬人,債多不愁,一個邪修惦記和兩個邪修惦記沒有多少區別,何況出生強橫的畢道友說要保我,我便試著做點回報。

  蘇神秀取出一口法劍捏在指間,然後虛拉弓,一具由五色靈氣凝成的長弓出現在蘇神秀手中,那口法劍恰好搭在五色弓弦。

  “去”!

  法劍拖弦,刺破長空,速度快過神識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