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仇家
  顧斐把賬單拿給孫金看,告訴他錢都用在哪裏。

  “令尊用的返魂丹價格比較貴,要十兩銀子一顆,另外還有急診費、針灸費、以及住院費,一共十九兩銀子,所有明細都寫在賬單上,你自己看看吧。”

  孫金本來就是個做生意的,一眼就看出這張單沒有錯漏的地方。

  以前在回春堂,孫金每次陪父親去看病,都是大夫說多少錢,他就交多少錢,從不知道那些錢到底用在什麽地方。

  在沒有對比的時候,孫金也沒覺得什麽不好的。

  畢竟那時候九曲縣隻有回春堂一家醫館。

  可現在當他享受到了更加完善的服務,他頓時就又有點嫌棄回春堂太小家子氣。

  這就是對比得出的差距。

  孫金結清所有費用,回到二樓,跟家裏人講自己剛才遇到的事情。

  家裏人也都覺得健康堂各方麵都比回春堂更加妥帖。

  孫金讓媳婦留下來照顧父親,他和兩個兒子各自都還有工作要忙,不便久留,急匆匆地離開了健康堂。

  自從江微微將門診的位置交付給詹春生後,整個下午詹春生都坐在堂屋裏麵給人看病。

  直到太陽落山,天色漸漸變黑,健康堂打烊後,詹春生這才站起身,揉了下有點酸痛的後腰。

  江微微笑眯眯地說道:“天都黑了,走路也不安全,您今晚就留下來吧,我家裏還有個客房,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詹春生看了一眼外麵的夜色,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點頭答應:“行。”

  回到家裏。

  顧母見到詹春生的第一眼,立刻就愣了下:“你不是……”

  詹春生感到疑惑:“你認識我?”

  顧母下意識看向自家兒子,她見到兒子沒有吭聲,便立即改口。

  “我不認識你,我就是你覺得你有點眼熟,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但仔細看了下又發現不像。”

  “原來是這樣啊。”詹春生沒有多想。

  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顧母將顧斐拉到一邊,小聲問道:“那人是詹春生對吧?”

  “嗯。”

  “他怎麽會來咱們家?難道是那個人讓他來的?”顧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很不好的事情,臉色有點發白。

  顧斐:“您想多了,詹春生是藥局任掌櫃的師父,任掌櫃跟他說了微微的事情,他很感興趣,就一個人來了,跟那個人沒關係。”

  聽完他的解釋,顧母鬆了口氣。

  顧斐又道:“詹春生沒有認出我,咱們也必要特意去提醒他,先就這樣吧,能瞞多久算多久。”

  顧母點頭說好。

  母子兩人回到堂屋,卻發現詹春生正在盯著神龕中的牌位看。

  兩人腳步一頓。

  顧母心裏既緊張,又懊悔。

  她怎麽就把相公的牌位給忘了呢?!

  黑漆漆的牌位上麵,寫著顧千鈞的名字。

  詹春生可以認不出顧斐和顧母,但卻不可能不記得顧千鈞這個名字。

  他回頭看向顧斐,神情肅穆。

  “顧千鈞是你的父親?”

  顧母慌忙否認:“不是,他不是的。”

  顧斐:“算了,既然都被認出了,就沒必要再強行否認了。”

  他坦然迎上詹春生的目光,平靜回應,“我是他兒子。”

  詹春生盯著他,良久才幽幽開口:“你變了很多,要不是看到你爹的牌位,我估計永遠都認不出你。”

  “人總是要長大的,長大了自然也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詹春生想了想:“也是。”

  顧母顯得非常不安,她似乎是在擔心些什麽。

  詹春生察覺到她的異樣,主動說道:“放心,我不會把你們的行蹤泄露出去的。”

  聞言,顧母長舒一口氣。

  她由衷地說道:“謝謝您。”

  詹春生環顧四周:“這地方挺好的,很適合隱居。”

  吃完晚飯後,詹春生和顧母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顧斐蹲在井邊刷碗。

  江微微坐在井邊,小聲跟他說話。

  “我感覺娘好像不大歡迎詹春生。”

  顧斐頭也不抬地應道:“沒有。”

  “真的沒有嘛?”江微微往他身邊靠了靠,“我原本是想把詹春生留下來幫忙的,如果他的到來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話,那就算了吧,我另外去找別人。”

  “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會有麻煩的。”

  江微微將信將疑:“可我總覺得娘很不安,她到底在害怕什麽?”

  過了片刻,她才聽到男人開口。

  “我們以前有個仇家,那個仇家殺了我爹,為了躲避追殺,我帶著娘躲進了雲山村裏。詹春生認識我們的仇家,娘很擔心,怕他把咱們的行蹤透露給仇家。”

  這是第一次,男人提起了他們的過往。

  江微微沒有追問仇家是誰,而是順勢說道:“我覺得娘的擔憂不無道理,要是詹春生真把你們的行蹤泄露出去,你們會很危險的。”

  顧斐卻道:“沒關係,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仇家早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殺不殺我們,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了。”

  “要是萬一,他腦子抽風,非要殺了你們呢?”

  顧斐被逗得笑了下,語氣篤定:“沒有萬一。”

  見他信誓旦旦,江微微隻得歎道:“好吧,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我就隻能相信你了,誰讓你是我的相公呢~”

  說完她就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顧斐轉了下臉,直直地看著她。

  他沒說話,但她卻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她又在他另外一邊臉上親了親。

  顧斐這下滿意了。

  他麻利地洗完碗,抱起媳婦大步回到屋裏。

  又是一夜荒唐。

  次日醒來。

  江微微依然是腰酸背痛,但好歹比以前要好些了,至少可以正常走路。

  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這具身體適應了顧斐那近乎變態的持久力,還是因為她練習強體拳身體素質變好了的緣故。

  吃完早飯,江微微再次召集家人們在院子裏練拳。

  詹春生站在旁邊看了會兒,覺得挺有意思的,也跟著一起練拳。

  一套拳打下來,詹春生非但沒有覺得累,反倒覺得神清氣爽。

  他對這套拳法很感興趣。

  “這是什麽拳法?”

  江微微笑著回答:“強體拳,每天練習可以強身健體,對身體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