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563【秦司霆顏城大結局】(5900字)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你這個混蛋!祝我餘生幸福?在心裏給我臆想男人,我自始至終都隻愛過你一個。”

  顏城低下頭,伸手環住男人的腰,緊緊地抱著他。

  腦袋靠在他懷裏,眼淚不停地流。“秦司霆我愛你,你要走帶著我一起走,不要丟下我。”

  **

  秦家莊園。

  顏城打在祠堂,便抱著秦司霆不肯撒手。

  此時此刻,男人坐在沙發上,懷裏摟著一個女孩。兩個人都有些恍惚,神情不太自若。

  顏城恍惚——秦司霆好像沒死,有體溫有心跳,回來的路上夏風還開了車。

  秦司霆恍惚——

  他從親眼見顏城進入意大利市政機關,替他頂罪,就開始恍惚了。

  秦老夫人從樓上下來,見他兩坐在客廳,略心虛地輕咳了一聲,呢喃:“我和顏傾沒教唆她撞棺,這丫頭自己想不開,自己撞的。”

  聽到秦老夫人的聲音,顏城這才迷糊般回過神。

  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旁的老夫人。老人神采奕奕,遠不像一個小時前在祠堂見到那般失神。

  顏城眨了眨眼睛。

  遲鈍地偏過頭,一點一點將秦司霆的臉裝進自己視線裏。

  她伸手,輕輕觸碰上他左心口的位置。指腹輕點,感受到他穩健的心跳。怕自己感受得不真切,顏城又窩著身子。

  側過臉,耳朵貼在他胸口上,仔細地聽了聽。

  有心跳,隻不過心跳頻率紊亂。

  顏城直起身子,先看了他一眼,而後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依次解了四顆,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膛。

  她將手輕輕放了上去,還捏了一下。

  是熱的,有體溫。隻不過她碰了一下之後,體溫又高了一些。

  顏城抬頭,望著他,脫口而出:“沒死嗎?”

  “……”

  秦老夫人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顛覆了老人平時嚴肅莊重的樣子。

  見夏風和顏傾從莊園門口進來,秦老夫人立馬走了過去,將他兩一起拉了出去。“等會兒再進來。”

  顏傾和夏風互看一眼,十分疑惑。“……”

  秦老夫人一麵走一麵說:“丫頭一年半內能給我生個孫子吧?”

  顏傾:“……”

  “爭取三年抱兩,五年抱三,秦家養得起。”

  顏傾再次:“……”

  這次夏風也:“……”

  **

  客廳裏。

  秦司霆任憑她動手動腳,沒加以阻止。

  當她拿著一副單純無辜,疑惑不懂的樣子望著他,問他一句“沒死嗎?”的時候,男人還是低頭看了她一眼。

  隻是一眼,心便劇烈地跳動了幾下。

  他錯開視線,點了一下頭,“設計好的,她傷不到我。”

  顏城聽著他的話,又立馬問:“被淩青告上法庭,國際法院出台來抓你,也是你設計好的?”

  男人再次點了下頭,“秦繹沒死,在我手上,法院開庭他會出席。”

  隻要秦繹安然無恙出席,並以當事人的身份說明一切。這件事便與秦司霆沒半分關係,秦伯晏和淩青也便翻不了身。

  “那你還把我送走?”將她迷暈了送出意大利。

  秦司霆一時間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顏城以為他又裝聾充啞選擇性屏蔽的時候,就聽見男人說:“我沒想過你還會回來。”

  言外之意就是,他以為她會在沒有他的地方,過得很開心。

  這次的死訊,也是他順淩青的手推舟,故意對外宣稱的。一半是將秦伯晏和淩青,設計進圈套。

  另外一方麵,讓顏城知道這個世界沒了他,她下半輩子會過得更好。

  他從未想過她還會再回來,甚至去法院替他頂替。

  “我為什麽不回來?”顏城摟著他的脖子,將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把你弄丟了幾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秦司霆,我不是跟你來談戀愛的,是來結婚的。結婚是什麽懂不懂?”

  女孩往他脖頸處湊了湊,在他耳朵上輕輕啃了一口。“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談戀愛,以後我教你,把你寵成個幸福小孩兒……”

  話音未落,男人壓著她的後頸,將她的臉壓了下來。

  旋即,吻了上去。

  顏城有一瞬間的錯愕,是被他突然的舉動給嚇著了。

  她本能地睜著眼,便近距離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那一刻,她好像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一句話:

  ——記住你說的話。

  顏城:“……”感覺後背有點涼。

  在顏城還在後怕中,身子一輕,天旋地轉間就被男人扛了起來。

  頭朝下,隻能看到他步伐快且匆忙。

  聽到“——砰”的開門聲,房門被秦司霆踹開。

  “……”

  秦老夫人顏傾以及夏風回到樓下客廳,是十分鍾後。

  老夫人進來時,攆著小步子,生怕吵著客廳裏的兩個人。走到客廳,卻發現人不見了。“司霆和那丫頭去哪了?”

  一旁的傭人恭謹答:“少主抱著顏小姐上樓了。”

  老夫人僵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展出了欣慰的笑。

  她拉著顏傾,順便招手喊了一下夏風,“他兩估計一時半會下不了,你們會玩葉子戲牌嗎?在這裏陪我玩一會兒?”

  老人一麵說一麵讓傭人去準備台子,“按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說不定一年後我的孫子孫女兒就出生了。”

  顏傾坐在秦老夫人對麵,正在砌牌。“城城不太喜歡我,我也做不了孩子的姨媽。”

  夏風被迫陪著打牌,接了話:“顏小姐討厭少主,才連帶著您也被她嫌棄了。現在兩人和好,自然也不會跟您置氣。”

  顏傾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嗎?”

  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一麵摸牌一麵說:“據說能進入北歐皇家訓練且有所成就的特工,大部分是二戰時期存留下來的雇傭兵。”

  “你的心理戰擊敗所有特工,怎麽我看著,你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毛小孩?”

  “韓振北將你記憶重組,把你的能力都削弱了?”

  顏傾捏著葉子戲的手頓了一下,偏過頭,目光冷淡地看著她。“您和我父親認識?”

  “我也是在你墜機後,才調查清楚你的身份。韓振北不是善茬,你背叛他逃離,被他抓回去會死的很慘吧?”

  老夫人抬眸掃了她一眼,“要不留在秦氏一族照顧我?你管理我的衣食起居,我護你平安。”

  “您不是忌憚我嗎?”

  秦老夫人打出一張牌,“我是想讓那丫頭來照顧,看著她那張俏皮的臉,心情也不錯。”

  老人皺了皺臉,“秦司霆肯嗎?他哪能讓顏城動手照顧人啊,他隻怕累著他的……心肝寶貝!”

  最後幾個字加重了話音,同時夏風摸了張牌,夏風胡了。

  **

  日落西山。

  溫柔的夕陽落進窗戶內,落在床畔女孩姣好的容顏上。

  秦司霆給她穿好鞋子,剛要起身時,女孩便順勢爬到他身上。男人本能伸出手,將她摟緊。

  顏城吻了一下他的唇。

  親昵地蹭了一下他的臉:“秦司霆你這叫謀殺知不知道?”

  他此刻戴著眼鏡,看起來相貌堂堂十分斯文。顏城在心裏白了他一眼,秦司霆將“斯文敗類”這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顏城見他不說話,便直起身子打量著他的臉。

  男人眼眸溫柔似水,整個人看起來略遲鈍。總體就感覺,有些憨憨的。

  秦憨憨。

  顏城在心裏這樣喊了他一句。

  她捏了捏他的臉,又親了他一下,輕輕地說:“我看你戴了一枚鉑金戒指,那女款呢?”

  “在沁園。”男人答。

  她在沁園的時候,這男人從未將戒指戴在手上。把她送出意大利,他便戴上了。

  他是想守她一輩子,就算她不在他身邊,他也要守著她。

  左手無名指戴著男士婚戒,無意識訴說著,他屬於他的妻子。

  她來或者不來,他心裏那個位置,永遠都是她的。

  “是那年我過生日,你藏在玫瑰花裏,送給我的對吧?”她看著他,“等解決好這件事,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顏城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手戴戒指特別好看,尤其是戴你送的戒指。”

  男人看著她漂亮的眼睛,輕輕地應了聲:“好。”

  **

  顏城跟在秦司霆身後,被他拉著下樓。

  秦老夫人一臉惆悵,見秦司霆來,立馬扔掉手裏的葉子戲起身。抱怨了一句,“這麽久才下來,我的錢都被夏風和顏傾贏光了。”

  她今天手氣太背,一直在輸錢。

  整個別墅,突然有一瞬間的尷尬。

  她挪動腳,往秦司霆身後躲了躲。男人高大的身體將她遮住,從前方看,都看不見他身後有個人兒。

  顯得尤為淡定從容的,就是秦司霆了。

  倒不是裝出來的冷靜,而是他戴著眼鏡,三十年來就是這副樣子。

  男人的視線在秦老夫人臉上掃過一眼,而後拉著顏城去餐廳,路過客廳時帶過一句:“不這樣,您怎麽如願早日抱孫子?”

  整個客廳的傭人莫名陷入羞澀,全部低下頭。

  顏傾拿著牌,倒也有些尷尬了。就連夏風,都抽了抽嘴角。

  顏城走在秦司霆身後,伸手就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男人一邊走,一邊轉過頭衝她溫柔說了句,“我不說了,免得你難為情。”

  顏城低著頭,又伸手打了他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聽錯了,在她打他的時候,男人輕輕笑了一聲。

  **

  三天後開庭。

  顏城和秦司霆一起出席了庭會,跟著他們一起來的,是這次謀殺案的遇害者秦繹。

  案情一百八十度翻轉。

  秦伯晏由家屬變成了被告人,且是被自己的兒子秦繹親口舉報。

  夏風呈給法庭長官一份精神病證明醫療書,證明淩青是精神病患。知道自己已然敗北,秦伯晏沒有拉淩青下水。

  並不是對她有什麽情感,而是秦司霆的威脅。

  這步棋,是秦司霆一早就設計好的。他這輩子,算是實實在在栽在秦司霆手裏了。現在秦司霆要保全淩青,他若多說一個字,二房勢必都要被他連累。

  從法庭出來,是中午。

  入了秋的意大利,街邊的梧桐樹樹葉泛起了黃色,被風一吹,像是卷染了陽光的溫暖。

  秦繹從後方追了上來,喊住了秦司霆,“表哥。”

  秦司霆不僅救了他,且將秦伯晏的一切權利轉移到他的手裏,正式讓他接管了二房一個家族。

  他知道,這是秦司霆有心設計的做法,但他不在乎。

  他的父親能為了秦司霆而拿他的命去陪葬,就以秦司霆救了他這條命為理由,他也會終其一生對這位家主忠誠。

  秦司霆停下腳步,顏城的手被他握在手心裏,也隨著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秦繹:“我已經讓人把顏母接了出來,交給了……嫂子的姐姐。”

  畢竟以前混賬,欺負過顏傾。此時此刻麵對顏城,秦繹有些愧疚。

  他重傷躺在醫院,顏傾來過,但她並沒殺他。

  “城城。”一輛越野車停下,顏傾先下了車。跟在她後麵下來的,是氣血虛弱的顏母。

  顏家是普通薪層,靠顏母一人撐起來。女人臉上隻有歲月碾過的痕跡,劣跡斑斑。

  顏傾走到顏城身前,“我接了母親準備走,但她執意想再見你一麵。”

  婦人走過來的時候背著光,顏城隻覺得她又老了,好像就隻過了七八年,顏母卻老得像七八十歲的樣子。

  顏母走上前,停在顏城兩步外,她不敢伸手去碰她。

  張了好幾下嘴,才緩慢開了口:

  “在我生產完,韓振北說他要帶一個孩子走。我知道傾兒有遺傳性腎病,所以就選她給了韓振北。”

  “這些年我做夢都夢到傾兒在我麵前哭,說韓振北虐待她。她在夢裏怪我,怪我為什麽要把她送給韓振北。”

  “當年傾兒被司霆救回來,命懸一刻。她的遺傳性腎病發作,導致眼睛也失明看不見。沒有匹配的腎源,她不出一個星期就會死。”

  “一個星期內,找不到匹配度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腎,隻能拿你的來維持傾兒的命……”

  顏母往後又退了兩步,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你恨我,以後我不會再出現……”

  “您跟阿傾回去養病吧。”顏城打斷了她的話。

  她原諒顏母了,就像對顏傾釋懷了一樣。

  但她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親昵地喊著顏母“媽媽”,繞在她膝下玩鬧。

  顏母活在自己對顏傾的愧疚中,陰影裏,所以拿著她的器官去給顏傾補上。還一度挑撥她和秦司霆的關係,要她心甘情願把秦司霆讓給顏傾。

  顏城說完剛準備走,又想起什麽,看向顏傾,“韓振北會放過你嗎?”

  顏傾:“不會。”她笑了一下,頭也不回伸手指了一下越野車的方向,“所以我嫁人了。”

  藍淩浩剛好走到顏傾身後,聽到她這句話,便摟上她的腰。

  朝顏城溫和地笑著,“你可以叫我姐夫。”

  男人的接觸,顏傾還不習慣,本能性地往一側挪了一步。她與顏城介紹藍淩浩,“他是藍家的人,藍氏集團副總,總裁是黎相思。我嫁入藍家,成為藍家的媳婦,韓振北就不會輕易動我。”

  “城城你放心。”

  顏城點點頭,將視線從藍淩浩和顏傾臉上收回來。

  這兩人,還挺有夫妻相的。

  她將目光落在顏母身上,放緩了語氣與她說了句,“把病養好,有什麽需要可以和司霆說。不過我看阿傾的男人挺好,應該會孝順您的。”

  顏城抬頭看了眼秦司霆,“走吧。”

  男人拉著她離開了法庭。

  **

  顏母先上了越野車。

  顏傾和藍淩浩走在後頭,見顏母上車後,顏傾將藍淩浩推開了一些,兩人之間頃刻隔了一段距離。

  她說:“假夫妻,你不用這麽負責任。”

  男人對於她的疏離,有一閃而過的哀傷。

  轉而又溫和地笑了起來,“假夫妻真領證,夫妻關係得到法律的認可。登記結婚那天我說了,你可以隨意看待這段婚姻,在不侵犯你意願的前提下,我願意做什麽是我的事。”

  “你沒必要這麽犧牲,你知道我心裏……”

  “我知道。”

  他知道。

  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

  顏傾的心裏,裝著她愛的少年郎。她每次看到黎千程,都會笑,還會臉紅。

  他從沒想過要和黎千程去搶,搶黎千程在她心裏的位置,因為知道搶不過。甚至他還一度,想撮合顏傾和黎千程,完成顏傾的心願。

  他與其他豪門貴公子的愛情觀不一樣,他喜歡的女孩,他不會強行占有,而是希望她快樂。

  藍淩浩又說:“婚期是五年,說不定五年之後,你願意待在我身邊。”

  她是北歐皇家,臉上沒有顏城那般靈動的笑,有的隻是冷峻。隻有對著顏母或者藍家的長輩,她才會裝著笑。

  見她不說話,藍淩浩立馬轉了個話題。“我開玩笑的。”

  “結婚隻是各取所需,藍家催著我結婚,而你需要一個庇護所,我們兩達成共識。”

  “隻是在共識的基礎上,我想再對你好一點,僅此而已。”

  顏傾沒有去看他,而是將他的手從自己手腕上拿下來,而後抬腳走去了越野車。“不值得。”

  藍淩浩望著她的背影好一會熱,才隨著她的腳步一起離開。

  從遇見她那天開始,他的步子就一直追隨著她。這麽多年了,“顏傾”兩個字仿佛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想丟開,哪有這麽容易?

  不值得嗎?

  感情裏,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他願意目光追著她,那就是值得的。

  **

  顏城和秦司霆並肩走在意大利的街道上。

  樹蔭,落下斑駁的陽光。

  “我們什麽時候去摩爾曼斯克州?下個月?”

  “奶奶說她要你先生個孩子,才放你出去玩。”男人答。

  “我不要!生了孩子身材走樣,到時候連玩的心情都沒了。先去外麵玩一玩好不好?”她撒嬌。

  “好。”秦司霆低頭看著她,“今晚就走,奶奶今晚去四叔家吃飯,沒工夫理會我們。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找不到人了。”

  “你坑老夫人啊。”

  “證都領了,你還叫她老夫人。”

  顏城握緊了他的手,男人的左手握著女孩的右手,一對婚戒,在陽光下異常閃耀。

  她望著他笑得很開心,“秦司霆,這輩子我又嫁給你了。”

  男人像是有些疑惑,蹙了蹙眉。

  顏城踮起腳,捏了一下他的臉。為自己打圓場,“我曾經在夢裏夢到嫁給過你,所以這是第二次了。”

  男人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兩人沿著林蔭道慢慢地走。

  周圍有行人擦身而過,街道上來往車輛。

  時而有微風吹拂在兩人身上,蕩起衣擺。

  男人時不時低下頭看她,“夢到什麽場景?”

  女孩時不時抬頭望著他,“你單膝下跪和我求婚呀。”

  “你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所以我沒考慮,就答應嫁給你啦~”

  “那你說了什麽?”

  “我說了……”女孩冥思了一會兒,突然從男人胳膊下鑽到他身後,往他背上跳。

  奈何她太矮,秦司霆不彎腰,她跳不上去。

  男人輕輕笑了一聲,而後在她腿邊蹲下。見她趴好了,他才背著她穩穩地起身。

  顏城摟著他的脖子,兩條腿俏皮地晃動著。

  她湊到他耳畔,嬉鬧地說:“我說我以後要把可愛和溫柔藏起來,隻給你一個人看。”

  陽光,變得更加暖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