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有直言喜歡，但女孩子的心思女人懂。隻有談及自己的心上人，臉才會紅，才會下意識低頭不好意思。我見她喜歡韓遇白，才撮合了他兩。”

  “媽……”韓遇白有一瞬間的恍惚。

  喜歡嗎？安然喜歡錢才對吧。

  “別叫我！我不是你媽！”宋怡又哭了一會兒，才繼續說：“第二天我找到然然，問她肯不肯嫁給韓遇白。她說她配不上，讓我別再說那些話。”

  “那時候爸正在氣頭上，韓遇白用出國且永遠不回來這一點，給爸做個交代。我自私啊，不想讓兒子走。就打聽到然然的母親病重，急需一百萬動手術以及留院診治。”

  “就拿一百萬和然然做交換，讓他兩變成了夫妻。現在，我真的後悔死了。”

  ——然然的母親病重，急需一百萬動手術。

  韓遇白雙腳一軟，往後跌了幾步，靠在牆上。

  他記得，那幾天安然心緒很不好。有次他聽到她打電話，跟誰商量錢的事，還說無論對方要什麽，隻要給她錢，她都能做。

  而後那天晚上，他就被下藥了。第二天醒來，安然躺在他身邊。宋怡便要他對安然負責，兩人就這樣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婚後他對她很冷漠。

  一直覺得，他在安然心裏，就值一百萬。為了錢，她甘願用自己的身子和婚姻來犧牲。

  他挖苦她，諷刺她，甚至好長一段時間威脅她。

  更甚他還對她說過：我就是把你當成相思的替身，但是你一絲一毫都比不上她，這張臉，更是萬分比不上！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安然是怎麽熬過來的。是不是一到晚上，自己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

  急救室內走出來一個護士。

  護士手裏拿著一張協議書，“誰是病人家屬？”

  宋怡：“我是她媽媽。”

  韓國出立馬拉住她，“你是她婆婆，你簽不了字。”

  宋怡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隻是安然的婆婆，連字都不能簽。於是心裏更加氣憤，便伸手推了一把韓遇白，“這是然然那不爭氣的老公，韓遇白簽字！”

  護士：“……”

  “病患從高處跌落，造成難產大出血。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孕婦和胎兒隻能救活一個。所以您們得提前商量好，萬一兩個不能全保住……”

  “一定要救我老婆。”韓遇白說完便簽了字。

  護士接過協議書，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進了急救室。

  **

  急救室裏。

  安然腦子昏沉，手術室的白熾燈光照得她眼睛睜不開。耳邊是心髒電波圖“滴滴滴”的聲音，還有自己呼吸的急促聲。

  “韓遇白你瘋了！我懷著孕，你不能對我做這種事……”

  “我不能？安然你看清楚到底誰才是你男人！”

  她拚盡全力推開了他，捂著肚子從床上跌了下來。仿佛後麵的人就是魔鬼，她連起身的動作都不會了，爬著往前跑。

  使勁兒站起身，開了門就往外跑。

  韓遇白在喊她，但她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跑快一點，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