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將剝好的蝦遞到她嘴邊。

  黎相思還在喝湯，“等一會兒。”喝了幾口湯，張嘴吃下。

  寒沉又給她盛了半碗米飯，淋了一些番茄蛋花拌在一起。

  在黎相思喝完了一大碗湯後，又捧著瓷碗開始吃飯，一邊吃飯，男人又給她剝蝦。“……”

  飯吃了一半，黎相思皺了一下臉，“飽了。”

  “再吃一點。”他將白色的蝦肉放進她碗裏，“再吃一點就不吃了，聽話。”

  他哄她的時候，最是有耐心。那份耐心，能將人心坎兒都軟化了。

  捏了捏勺子柄，黎相思繼續吃。

  **

  入了夜。

  雪未停，沒有白天下得那麽大，少許飄雪在飛。

  陽台四周落下了玻璃，像一個小型的玻璃房，裏頭暖氣充足。

  放著一架雙人沙發。

  黎相思窩在沙發上，躺在男人懷裏。兩個人穿著情侶家居服，一紅一藍。

  夜空沒有多少星星，北極星還亮著，月亮忽明忽暗，光線忽強忽弱。

  “相思？”他低下頭，瞧著女孩昏昏欲睡的模樣，輕聲喊了她一句。

  動了動手指，黎相思睜了眼。還有些迷糊，“怎麽了？”

  她翻了個身，仰麵望著男人的臉。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寒沉並沒有作聲。

  “你讓林工派人留意北歐分公司的情況？”

  黎相思微微一頓。

  果然，林工是寒沉的人，什麽事都跟寒沉報備。

  “嗯，和他提了一句。”她也就實話實說。

  最後被他抱在懷裏，小小的一團，像是嵌入他懷中似的。

  很暖和，也很有安全感。

  腦袋靠在他左上方的位置，聽著他穩健但有些加快的心跳聲。黎相思的呼吸也有些亂，像彈快了節奏的鋼琴曲。

  能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黎相思抬頭，“你怎麽了？”

  男人低下頭，在她額心疼惜般地吻了一下。“我老婆很聰明，事事為我著想。本來還想瞞著你，不告訴你的。”

  想瞞著你，讓你繼續生活在被愛的世界裏，不希望你承受與他一樣的東西。

  但是，他的妻子，確實太聰明了。

  “韓老夫人……”黎相思念出這個稱呼。

  男人“嗯”了一聲，“你懷疑她。”

  “我認為她在改造你。”

  黎相思用詞很委婉，沒有說韓家的長輩是以自己的意願強迫下一任繼承人，而隻是說了一個雲淡風輕的詞——改造。

  畢竟，寒茹是寒沉的母親。

  黎相思從他懷裏起身，麵對麵看著他的臉。

  月色朦朧，陽台並沒有開燈，隻有少量的月光和樓下花園的照明燈。

  “年華，你是我的丈夫，就算是你的母親，我也不允許她胡亂計劃你的人生，設計你的軌道，把你變成一個繼承家族企業的機器。”

  看著她，男人的眼眸溫柔得一塌糊塗。

  按著她的腦袋，將她放進懷裏。“我知道。”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黎相思更在乎他，深愛他了。

  他在她鬢角蹭了蹭，拇指指腹拂了拂她的臉頰。“她不是我的母親，寒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