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愛的中間是心,心被切割,人就死了(六更)
  黎相思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宮行瑜好一會兒才將視線從她離開的方向收回來。

  怎麽就不聽呢。

  他也是為了她好,否則他也不會多管閑事去說。

  宮行瑜輕歎了口氣,轉過身,就撞上幾步外的寒沉。男人站在那,拿著一副十分溫和平易的臉色看著他。

  他抬眸正視他的時候,寒沉還朝他笑了一下。

  就一下,他整個汗毛都豎起來了。

  “二、二爺……”他剛剛說的話,不會都被寒沉聽到了吧?

  前幾天就聽寒季和林工在群裏抱怨,說他兩被寒沉流放,一個去了紐約,一個去了非洲礦場。

  大概沒有個兩三年,是不能憑自己回國了。

  要是寒沉跟他哥宮斯寒去說兩句話,他可能要滾回帝都的宮家,去學習管理宮家家族企業。

  “二爺,我剛剛在這裏看到了嫂子,好像走過去了,去了玻璃陽台那邊,您要不要去看看?”

  寒沉笑著,語調和氣。“韓家適婚的女子不少,宮少爺喜歡挑撥夫妻關係,想必是渴望結婚了。過些天有個酒pa,到時候我跟宮斯寒商量一下,韓家和宮家聯姻?”

  “二爺……您、您別開我的玩笑。”

  男人走近,路過他時依舊笑著,卻比不笑更令人瘮得慌。“相思要是聽了你的話不理我,我就把氣放在你身上。”

  見男人信步離開,宮行瑜轉過身脫口而出一句,“二爺你去哪?”要不我去找嫂子解釋一下?

  他那時是被侑夏那副狐媚模樣氣著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

  所以也沒怎麽看清您是不是摟了她,見到嫂子一口氣全說了。

  “哄人!”伴隨著這句話,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宮行瑜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心裏還是很生氣。

  那個女人,曾經有個男人為她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地愛她,可她卻視為草芥。

  將男人的真心放在地上踐踏。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親手掐死她。

  手機響了。

  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宮行瑜緩了一會兒才接通。

  聲音也裝著平常的樣子:“千程,我在飯店和幾個朋友吃飯呢。啊,我已經離開那個飯店了,要不你在雲端之上等我,我請你喝酒?”

  **

  見黎相思離席太久還沒回來,簡單有些擔心了。

  她在包廂裏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包廂,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剛進入玻璃陽台那條走廊時,便見著寒沉推開玻璃門走去了陽台。

  出於好奇心,她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

  黎相思從洗手間走來。

  陽台比較寬闊,放著一張露天的沙發,有幾盞橙黃色的燈光驅散黑夜中的暗色。

  下弦月掛在天空上。

  她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光,似乎有些涼。

  隨著夜風吹在她身上,將她的肌膚都凍了一下。

  飯店對麵是京城大廈,一塊巨型LED顯示器。這塊屏幕,隔幾天會更換一次,基本上是娛樂明星。

  此時此刻,上麵放映的是侑夏的一部時裝片。

  西域風情。

  可以這樣說,時間上的顏色多種,侑夏把紅色表現到了極致。

  仿佛她這個人,就是烈焰的紅。

  媚得讓人心悸,就算為她死,也心甘情願。

  她相信寒沉。

  但聽到宮行瑜那句“她整個人都在二爺懷裏”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左心房的位置,狠狠顫了一下。

  她最自私了。

  黎可期和舒英被接回黎家的時候,她討厭黎可期,一絲一毫都不喜歡她。

  因為有了她,她的爸爸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爸爸,她的哥哥也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哥哥。

  讓她抄佛經,讓她和舒英晚了幾年進門,一方麵確實是為了給母親守喪,另一方麵,是她真的很自私。

  她愛的,珍惜,保護著的人和物,她一絲一毫都不舍得給另一個人。

  愛這個字,就像一顆鑽石,分散了,就黯淡無光。

  愛的中間是心,心被切割了,人就死了。

  後背貼上一處溫熱,被人從身後抱住。

  男人胸膛寬厚,足以將她輕易裹在自己懷裏。

  這般親密的舉動,就像她是他的獨家,獨一無二的東西。

  “生氣了?”

  他彎下腰,親了親她的耳朵。

  黎相思偏了頭,第二下沒讓他親到。“沒有。”

  “我才不信你的話,女人說的話都是相反的。說不要就是要,說沒有就是有。所以,真的生氣了?”

  黎相思:“……”

  逆著光,寒沉瞧不太清她的麵容。隻得偏著頭離近了去看,盯著她的眉眼,看見了眼眸中的委屈。

  她一委屈,他就心疼。

  捏了捏她的小手,“宮行瑜的鬼話你也信?我那時見你離開宴會十來分鍾沒回來,就去外頭找你。”

  “走到走廊,侑小姐說找我有點事,關於你的。”

  “找了個臨近的包廂,談了幾句話,其餘什麽事都沒有。她身上香水味那麽濃,怎麽可能躺我懷裏,我沾不上她的氣味兒?”

  就看見女孩低著腦袋聞了聞他的衣袖,“Cardiful香水味。”不過很淡。

  “侑小姐說你太單純了,如果有了不恰當的舉動,讓我別當真,說你是個玩不起的女人。”寒沉一點點靠近她耳畔,“還說,她那邊的團隊,準備拍一組我和她的照片用來營銷。”

  “我拒絕了,和她說我已婚,傳緋聞老婆會生氣。”

  “相思你說,侑小姐說你太單純,玩不起是什麽意思?莫非她看出你喜歡我,怕你做什麽出格的事,怕我玩了不給你負責?”

  “嗯?”

  “吃醋了?”

  黎相思將他的手扒開,從他手臂下鑽了出去。“沒有……”

  又被拉了回來,“沒有?那我現在回去答應侑小姐,陪她拍組照片,傳幾個月緋聞?”

  女孩抬起頭,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他。

  “別氣了別氣了。”寒沉親了親她的臉,“臉都氣鼓了。”

  將她放進懷裏,像摟著什麽寶貝兒似的。疼惜,“你吃醋我很高興,說明你在乎。我錯了,我不該跟她去談幾句話,把我老婆都氣委屈了,我看著都心疼。”

  寒沉那雙眼睛,無聲地牽引著她的心。

  可以說,無論哪個女人被他看著,都會深深愛上他。

  這雙桃花眸,會讓女人生出被他愛著的錯覺。

  她是很相信寒沉,隻是她畢竟是女人,雖然性格清冷,但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會發脾氣,會有小性子,會吃醋,會傷心,也會難過。

  這些小脾氣,她很少露出來。近段時間,在寒沉麵前顯露的次數越來越多,近乎失去她自己的控製。

  抿了抿唇,昂著頭看向寒沉。“我是不是很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