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125寒沉:你去哪裏了?
  黎可期抬腳往臥室的方向走去,離開時臉色就變了。

  黎相思那張臉她看了十來年,前前後後,她沒回黎家加上回了黎家後,看了十來年。

  那副清冷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表情,她也看了十來年。

  她是黎家大小姐,自然不把很多人放在眼裏,自然認為自己可以傲視一切。

  她和母親進黎家的門,爺爺和爸爸都同意了,黎千程也沒太多的意見,可偏偏黎相思要守孝。不準她和母親進,非得等幾年,等她媽過了喪期,才準她們母女進門。

  黎千程和爸爸滿心滿眼都是黎相思,對她言聽必從。

  她和母親在黎家的祠堂裏,抄了幾十份經書,燒給黎相思的媽。抄得心裏煩,實在不甘心,在燒紙的時候罵了兩句。

  那麽巧地,就被黎相思聽到了。

  她當著祠堂長輩的麵,衝進來就打了她一巴掌。要不是爺爺護著她和母親,她可能會被欺負得更慘。

  半壁江山爸爸的生日宴,是她永生難忘的一晚。

  她所有的痛苦,都是黎相思造成的。

  明明她已經擁有的夠多了,她有哥哥,有爸爸有爺爺。從小含著金湯勺出生,被韓黎兩家的長輩關愛著。擁有黎家大小姐的名號,在京城上流圈子處處受人尊敬。

  擁有了這麽多,這麽多……

  卻心胸狹隘地針對她,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針對她。她愛的東西,黎相思就搶。

  搶走了寒沉,還搶走了……她的清白。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黎相思就好了,她就是黎家的大小姐,有父母的疼愛,還有黎千程這個哥哥,最重要的……嫁給寒沉的就是黎可期了。

  伴隨著這些念頭湧入黎可期腦海,許是每天都在重複回想這些事情,她的臉色已經難看非常。

  一張可愛漂亮的鵝蛋臉,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變得有些扭曲。

  走到臥室房門口,又聽見黎相思的聲音:

  ——寒沉記憶還沒恢複,受傷的緣故,他的性情略浮躁,具有攻擊性。

  不以為然,黎可期進了臥室。

  黎相思看了眼臥室的方向,清冷的眸子波瀾未驚。又轉過頭,朝宋忘年淡笑道:“你在這裏坐一下,我給你倒杯水。”

  趕忙搖頭,看著黎相思,覺得有點闊怕。“二舅媽,您坐。我給您倒杯水,您坐,您坐……”

  宋忘年一麵說,一麵走到自動飲水機旁倒了兩杯水,恭謹地擺在黎相思桌前的茶幾上。

  也順便坐了下來,坐在黎相思對麵的沙發上。

  女孩還是淡笑地看著他。

  他覺得他晚上要做噩夢了。

  #一個十年如一日對你冷眼的人,突然對你笑,你該怎麽辦?#

  兩隻手放在身前握著,互相搓了搓。“二舅媽,你妹妹對你和二舅還挺好的,一大清早就給你來送粥了。”

  黎相思喝了口水,淡笑而不語。

  見她不說話,宋忘年立馬又換了個話題。“二舅媽,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喜歡二舅嗎?”

  喜歡?

  抬眸,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你喜歡寒沉?”

  宋忘年長舒一口氣。

  還是這種臉色,這種表情看著他,他心裏舒坦點。

  “我喜歡啊,我最喜歡二舅了。我這輩子,唯一喜歡的人就是二舅。”

  二舅是他學習的榜樣,尊敬的長輩,也是第一個鼓勵他,言傳身教的人。

  女孩眸光微晃。

  看著宋忘年,眼神也變了,變得……有些複雜。

  原來,自她和寒沉結婚後,宋忘年時不時往她身邊湊,不是對她不軌,而是對寒沉不軌!

  將手裏的水杯放在茶幾上,以長輩的口吻“忘年,你其實比我還大,我都結婚了,你什麽時候打算找女朋友?”

  宋忘年笑了笑,拿起水杯仰頭喝了一口水。“女朋友不急,我這個人跟女人合不來……”

  小小地偷瞄了一眼黎相思。

  還不是被你嫌棄的。

  在黎相思的冷眼嫌棄中生活了十年,在他對女孩有些改觀時,回韓家大院一趟,遇上黎相思,瞬間又對女人有了不舒適感。

  黎相思被爺爺奶奶稱讚,被黎千程捧在手裏,所有進入他耳朵裏的,都是對黎相思的好評。

  所以說,這麽優秀的女人都如此不好相處,還有女人好相處嗎?

  他本來接觸的女孩子就不多,在基地(jun校)訓練兩三年,已經不知道女孩子是什麽樣子了。

  女人太麻煩,交女朋友這事,緩緩再說。

  “二舅媽,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不太喜歡女的。”宋忘年眼神真誠。

  自他從基地回來,韓曉歸有時便詢問他有沒有中意的女孩子。

  果然,男人過了二十歲,家裏的長輩就開始漸漸催婚了。

  “真的不喜歡。”為了確保話語的可信度,宋忘年還加了一句。

  黎相思指尖微顫。

  看向宋忘年時,眼神更加複雜。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淡笑,“以後會有喜歡的女孩子的。”

  反正不管怎麽樣,宋忘年都不準喜歡寒沉。

  喜歡寒沉的女人已經夠多了,怎麽男人也喜歡?還是近親的,有血緣關係的男人。

  ——啊……阿寒哥!

  聽到黎可期的喊聲,宋忘年立馬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跑。黎相思不緩不慢,起身時還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

  閑適地走到臥室門口時,見黎可期站在書架旁,手裏的粥打翻了,保溫盒掉在地上。

  而寒沉則站在她幾步外的沙發旁,一隻手撐著沙發的後背。

  見到黎相思來,男人陰沉的臉色瞬間轉變,變得委屈。

  陰沉與委屈的轉變的過程,也許沒有一秒鍾,卻銜接自然,沒有一分牽強。

  黎相思走了過去,男人就往她身上倒,一雙手牢牢地圈著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連語調都委屈起來:“你去哪裏了?放進來一個惡狠狠的女人,她拿粥燙我……”

  頭也不偏,伸手指著地上打翻的粥碗,“還拿碗砸我。”

  黎相思扶著他,走到床邊,將他緩緩地放在床上,拿兩個靠枕給他靠著。

  一邊給他掖被子,一邊說:“我說了,寒沉記憶還沒恢複,性子不穩定,具有攻擊性。你不信,非得進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