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透透氣。”

  顧建設無心繼續跟姚雲娥說話，燙完了腳，就穿上鞋，披了棉衣出門去了。

  寒冬臘月裏，沒事兒大家都在屋裏喝茶嗑瓜子兒。

  睡得早的這個時候已經入了夢鄉。

  顧建設原以為這時候院子裏麵沒什麽人的，卻不想，出了門，就在自家的大石榴樹旁邊看見了顧成萱。

  顧成萱正把手抄在袖子裏麵。

  穿著棉襖，很接地氣，看起來就是一個村妞。

  隻不過，是個很漂亮的村裏女娃。

  “成萱。”顧建設叫她。

  顧成萱轉過頭來，看見顧建設，笑了一下，很自然的開口喊他：“爸，您怎麽出來了。”

  顧建設也把手抄在了棉襖袖子裏：“我在屋裏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顧成萱看了看顧建設跟姚雲娥那個屋裏，窗戶上還有姚雲娥的身影透過黯淡的燈光映在窗戶紙上，就知道，顧建設不是單純的出來透透氣。

  多半是跟姚雲娥有什麽話說不到一塊兒去。

  她有點納悶，顧建設跟姚雲娥既然話都說不到一塊兒去，當初又是怎麽結的婚？

  “爸，你在虞山這麽多年，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顧成萱算起來，顧建設在虞山待了估計得有十來年了。

  雖然中間兜兜轉轉去過別的地方，但是最後還是又回到了虞山。

  “虞山那邊挺好的，我暫時沒想過換地方，”顧建設笑，“那邊的村民都熟悉我了，那裏的山多人少，我這個醫生在那邊給鄉親父老處理一下傷病還挺方便，如果我走了，沒人願意往那麽深的山裏麵去。

  他們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找誰尋醫問藥去？”

  顧建設想得多，人也心善。

  顧成萱點點頭：“也是，我們這兒的衛生院裏麵醫生還多，看病方便些，那邊醫生少，走一個少一個。”

  “說是衛生院，其實就是個小院子，統共就我們兩個人，我走了沒個替換的，還不得把老陳忙的暈頭轉向的。”顧建設笑起來。

  顧成萱看著顧建設笑起來時候眼角那深深的皺紋，忽然覺得，顧建設也許會在虞山呆一輩子。

  隻是，終年背井離鄉，他沒有想過回來，那有沒有想過讓姚雲娥過去呢？

  “爸，我跟成姝都長大了，您在虞山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

  姚雲娥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虞山照顧顧建設。

  顧建設聽她這話，就笑起來：“雖然你跟成姝大了，不需要你娘照顧了，不過，也不要讓你娘去虞山了，她在那邊，不夠給我添亂的。”

  這話，間接說明了顧建設的確是跟姚雲娥生活不到一起。

  顧成萱越發好奇起來：“爸，您當年是怎麽跟我娘認識的？”

  顧建設想了想，道：“村裏有媒人做媒，我沒有多想，就把她給娶進門了。”

  娶進門之後，才發現，事兒不簡單。

  隻不過，木已成舟，這麽多年她沒有作出什麽大事兒來，他也就沒有管她。

  但是要把她整日裏放在身邊，他可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