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從容是聰明人。

  顧阿奶的幾句話之間，他就已然明白了顧阿奶的意思。

  欣然應下：“阿奶放心，我會照顧好成萱。”

  “成萱肯定不會一直待在衛生院的。”顧阿奶料想。

  裴從容也有所預料：“等她醒來，我會讓裴老來勸她，並接她先去裴老家裏休息調養幾天。”

  “嗯。”

  顧阿奶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

  裴從容又與他閑聊了幾句，看顧成萱遲遲不醒，這才離開。

  顧成萱這一昏睡過去。

  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虛弱的醒過來。

  裴從容給她倒水。

  窗外的餘暉從窗戶裏灑進來。

  顧成萱宛如置身夢境裏。

  她轉頭，看裴從容：“以深？”

  裴從容被喚錯名字，手指微滯一瞬。

  隨即，端了水杯過來：“我是從容。”

  “以深呢？”

  顧成萱接過水杯，一手去按自己的頭：“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事情很不好，以深在哪兒？我要親自向他確認一下。”

  “他去北城了。”

  裴從容溫和開口。

  顧成萱停下喝水的動作。

  恍恍惚惚，慢慢的清醒了過來，眼中迷惘變成悲痛：“不是做夢？”

  “成萱，這幾天，你先去老師家裏住吧。”

  裴從容與她商量。

  顧成萱將水杯放在桌上：“不，我得去北城。”

  即便是昏迷過後醒來，顧成萱的腦子裏還是隻有這一個念頭。

  她要去北城。

  要去找江以深。

  江以深在北城。

  “你找不到他。”

  “我可以！”

  顧成萱掀被子下床。

  甚至來不及穿鞋子，赤著腳踩在水泥地上往外走。

  “成萱！”

  裴從容去追她。

  顧成萱出了門。

  就被人給攔住了。

  “成萱。”

  裴從容追出去，發現是裴老。

  裴老看著顧成萱現在這幅樣子，歎息搖頭：“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老師，我要去北城，你幫幫我。”

  顧成萱抓住裴老的袖子，跟他哀求：“我知道你有辦法。”

  裴老在牛家村多年。

  既然能有兩個來自北城的徒弟，自然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所以，顧成萱知道，她如果要去北城，裴老一定有辦法幫她。

  裴老看著顧成萱如此傷心，滿臉心疼：“成萱，我知道你傷心難過，但是，要去北城，你一個小姑娘家是不行的。”

  裴從容看向裴老，話說的明白：“江家那邊對牛家村的人有看法，不會讓成萱去北城。”

  裴老聞言，覺得棘手：“江家真這樣說？”

  “是。”

  裴從容在顧成萱昏迷的時候，給江家那邊打過電話。

  江家那邊的確是這樣的態度。

  “我一定要去北城的，就算是江家不要我去，我也一定要去！”

  顧成萱堅持要這麽做。

  裴老犯了難。

  裴從容對裴老輕輕搖頭，示意裴老不要幫顧成萱去北城。

  但是顧成萱心頭打定了主意。

  見裴老猶豫不決，心裏知道他有辦法，就是不肯鬆口。

  幹脆，雙.腿一屈，跪了下去：“求求您，老師！”

  她忽然跪下。

  讓裴從容訝異。

  裴老也是大驚不已，忙伸手去扶她，一麵扶，一麵開口：“使不得，使不得啊，成萱。”

  顧成萱倔強，即便是被扶住，也不肯起身：“老師不幫我，我就一直跪在這兒。”

  裴老愁眉緊鎖。

  裴從容幾番示意裴老不要答應。

  裴老還是忍不住，鬆了口：“縣城有一個去北城的名額，可以幫你到北城，成萱。”

  顧成萱一聽，驚喜的抬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