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萱出了醫院，照著地址往東山胡同走。

  路上，被人喊了一聲：“成萱？”

  顧成萱聽見聲音，側頭去看，一下就看見了王宣。

  “王宣？”

  “你要去哪兒？”

  王宣的手上提了個藥箱子，像是剛給家畜看完病回來。

  “我去東山胡同一趟。”

  一聽說她是要去東山胡同，王宣立刻就擰起了眉毛，很不喜歡那個地方一樣，道：“你去那兒做什麽？”

  “我的宿舍有點問題，有人讓我去東山胡同找個老師傅問問。”

  王宣將藥箱子背起來，道：“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你不回獸醫站嗎？”

  王宣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馬上就道下班時間了，我不回去也沒事兒，我陪你去吧，聽說東山胡同邪門的很，你一個小姑娘自個兒過去，可能會被嚇到，尤其是天要黑了。”

  王宣看了看天色。

  顧成萱想著有個人一起去也有個伴兒，就應了：“好，那一起吧。”

  兩個人循著地址所指的，一起去東山胡同。

  到了胡同所在的那條街，一共看見五六條胡同。

  這可把人給難住了。

  “地址上說了東山胡同，可沒說哪一條才是東山胡同。”

  王宣也不清楚哪一條才是，就看向周圍：“找個人問問吧。”

  她看見不遠處有個穿著黑色褂子跟工裝長褲的年輕人，就喊了一聲：“同誌，能不能跟您打聽個事兒？”

  她朝著那個同誌走過去。

  那同誌看向她。

  四目相對。

  王宣覺得他眼熟：“你是……”

  王宣還沒有想起來。

  顧成萱已經把眼前的年輕人認出來了：“你是楊伯的養子，洛雨澤？”

  洛雨澤頭上戴了個帽子，帽簷往上抬了抬，就淡淡應了一聲：“嗯。”

  “那真是巧。”顧成萱道。

  “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洛雨澤一雙沉鬱鬱的眼睛看著王宣。

  王宣說明來意：“我們在找東山胡同，你知道這些胡同，哪一條才是東山胡同嗎？”

  “我帶你們去。”

  洛雨澤提步，往其中一條胡同走去。

  王宣跟顧成萱跟在他的身後。

  這樣在他身後看著，就能發現少年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小白楊一般肩背很直。

  “你們要找胡同裏的誰？”

  他在前麵帶路，並問。

  顧成萱道：“一個叫貴叔的人。”

  “貴叔？”

  洛雨澤聽見這個人，忽然笑了一下。

  顧成萱覺得他笑的有些輕蔑，所以有些在意：“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洛雨澤道，“我隻是覺得，這個人不太熟悉。”

  他側頭看顧成萱。

  在月光下，鬱沉的眸子裏，瞳仁有些重影一樣，讓顧成萱恍惚了一下。

  她覺得洛雨澤，好像有兩個瞳孔。

  “到了。”

  洛雨澤停下腳步。

  麵前，是一扇破木門。

  破木門上貼著兩張被撕的破爛的草紙。

  “我敲門。”

  王宣上前一步去敲門。

  卻被洛雨澤伸手擋住了：“我來。”

  他手指伸出，骨節輕輕叩門。

  很快，裏麵就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找誰？”

  “貴叔在嗎？”

  顧成萱問。

  男人打開了門：“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