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萱，成萱你可回來了，”思索間，姚雲娥見到了女兒出現在門口，即刻母女情深的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很是戲精：“你阿奶正為你的事生氣呢，你快跟你阿奶說，你不念書了。”

  顧成萱不應她，直視顧阿奶的眼：“奶，我要念書。”

  “你做夢！”

  顧阿奶破口大罵。

  顧成姝在旁邊斜看一眼，又垂淚哭泣起來，隻是捂著臉的手帕底下，嘴角卻是勾起來的。

  她就不信，阿奶能讓堂姐去念書。

  她一個念書開銷就夠大了。

  阿奶鐵公雞一樣摳，怎麽會再幹賠本的買賣，讓愚笨的堂姐也去念書。

  二嬸李明月在旁邊假惺惺的勸道：“成萱，你可別想不開，你堂妹念書成天累得很，比下地賺工分還要累腦子的，念書有什麽好，還不如多賺幾個公分，以後鄰裏鄰居的看你勤快，也給你說個好婆家。”

  顧成萱冷笑著刺回去：“謝謝二嬸給我.操心，不過這好婆家，也該給堂妹操心才是，堂妹整天十指不沾陽春水，懶得身上都快生了蛆，以後要是說婆家，人家看她是個懶種，指不定要給她說個瘸子瞎子做老公。

  二嬸，要我說，還是別讓堂妹念書了，讓堂妹回來喂豬種地吧，勤快點也好找個好婆家。”

  二嬸找了個沒趣，撇撇嘴閃開了。

  顧阿奶聽大孫女這話回的跟刀子一樣，也有些詫異，不過，隨即就護著小孫女，道：“你堂妹的事情你少操心，你堂妹念書好，早晚要向你大姑媽一樣，嫁到省城裏去的。”

  大女兒就是老顧家的金鳳凰，十裏八鄉都知道她這個女兒爭氣。

  顧成萱聽了顧阿奶的話，又想到顧阿奶剛從小姑媽家裏回來。

  便念頭一動，意味深長道：“堂妹念書好，自然能嫁到省城裏去，可是，就算堂妹跟爭氣的大姑媽一樣嫁到了省城裏去，又跟阿奶您有什麽關係呢？”

  顧阿奶老樹皮一樣的臉一僵。

  顧成萱看著顧成姝，幽幽道：“大姑媽嫁到省城去，雖然十裏八鄉都知道她嫁的好，羨慕的不得了，不過，這十年裏，大姑媽沒有回來過一次吧？”

  顧阿奶心口像是猛然被人插了一刀，差點吐血。

  這個大女兒雖然爭氣，但一嫁出去，便再也沒有回牛家村一次了。

  “阿奶，大姑媽十年不回家一趟，不見您一麵，搞不好等您不能動了，躺在床上也不會來看您一麵，更別說是孝順您，給您端一碗水，送一餐飯了。

  您花那麽多錢供堂妹念書，是要把堂妹也供成這樣不著家的金鳳凰嗎？”

  顧阿奶臉色沉下去，看向了臉色發白的小孫女顧成姝。

  她已經供出去一個沒良心的，自然不希望再供個不孝順的東西出來。

  李明月聽顧成萱這麽說，立刻爭辯：“我們成姝可不是這樣的人！”

  顧成萱冷笑：“那她這麽多年來，被顧家供著念書，除了吃喝穿戴上得快，家裏的活她沒有沾一分，現在尚且在家都不會幫大家幹一點活，給大家倒一杯水，你們還指望她嫁出去之後再回來孝順你們？”

  顧阿奶心頭微動。

  大孫女這話說的對。

  這個小孫女的確是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隻說好聽的話，不幹一點實事。

  顧成萱更進一步動搖顧阿奶的心：“阿奶，雖然我以前念書不太好，不過我在家勤快，去學校也可以勤快用功，等我到了學校，好好努力，一定不會比堂妹差，到時候，我若是有幸嫁到了省城，就把阿奶阿爺，都接到省城去住，好好孝順阿爺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