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會是烏鴉
“是的，”簡思棠笑了笑，“應該說這兩件事是因果關係。正是因為有那篇帖子，所以我才會單獨找張羽談話。”
“那你們聊了什麽？”
“我就問了他為什麽要拖我下水，毀我名聲。”
“那他怎麽回答？”
“他說……”簡思棠頓了下，“他是受人指使，因為他有把柄落在了那人手裏。”
“受誰的指使？有什麽把柄？”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沒過多久，審訊便結束了。
警察雖然懷疑張羽對的死跟她有關係，但畢竟沒什麽證據。
而且她也很配合調查，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
除了張羽學術做假的事情。
那應該是他最在乎的事情，如今他都不在人世了，簡思棠覺得，自己應該給他保留一絲體麵。
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麽仁慈了。
走出警局，深秋的風迎麵而來，穿著單薄外套的簡思棠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好冷……
剛剛走得太急了，手機錢包都沒帶，她現在該怎麽回去呢？
就在簡思棠為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在警局門口停了下來。
看見從車上下來的人，她眼睛頓時一亮。
世勳哥！
陸世勳徑直走到了簡思棠麵前，脫下風衣包裹住她的身體，“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沒，就問了一些問題。對了世勳哥，你怎麽知道我被帶到警察局了。”
“你室友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這樣啊……”想不到那幾個丫頭關鍵時刻還挺給力。
“走吧，帶你回家。”
簡思棠沒有再回學校，而是直接回了陸公館。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這可不像你。快去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世勳哥，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麽會白殺？”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快去睡覺。”
“可我睡不著。”簡思棠輕輕在靠在陸世勳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難不成他跳樓真的跟我有關係？”
“那你覺得他真的是自己跳樓白殺對的嗎？”
簡思棠一怔，“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他……”
“我隻是說有這種可能。”
“我明天想去現場看看。”
“好，先去睡覺，明天我陪你。”
“那好吧……”
等到簡思棠進了臥室睡覺，陸世勳才將肖恩叫了過來。
“爺，需要我去查查嗎？”
“嗯，你今晚辛苦下去查一下，還有這個……”陸世勳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他，“再查一下這個號碼的主人。”
“應該的，我馬上去。”次日，陸世勳送簡思棠回了學校。
因為張羽的死，簡思棠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張羽的死跟她脫不了幹係。一夜之間甚至有好幾個版本流傳出來。
比如，張羽追求簡思棠慘遭拒絕，心灰意冷之下跳樓。
還比如，張羽陷害簡思棠，遭到簡思棠什麽男友警告，害怕之餘跳樓身亡。
無論是哪個版本，都跟她脫不了幹係。
陸世勳將簡思棠送到了女生院門口，目送她進去後才開車離開。
還未走到樓底下，簡思棠便看到一群人聚在她宿舍樓樓下，也不知在幹什麽。
“她來了！”
“簡思棠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忽然回過頭，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這是怎麽了……
“簡思棠，你怎麽了回來了？”馮若旳不知道從哪兒跑了過來，拉住簡思棠，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出什麽事了？”
“張羽他媽媽找到學校來了！說是要……”
馮若陶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
“你就是簡思棠！？”
抬眼看去，隻見一頭發斑白的老太婆正朝她奮力走過去。
“是我。”
簡思棠大約知道了，她就是張羽的母親。
“我兒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不知道。”
“我都聽說了，他就是因為你才跳樓白殺的！你這個殺人凶手，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啊，竟然要白發人送黑發入……”簡思棠抿了抿嘴唇，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兒子是自己跳樓白殺的，這件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其次，是你兒子先陷害我在先，我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已經是很大度了。最後，我敬你是老人所以才對你客客氣氣，請不要倚老賣老。”
簡思棠說完這番話老太婆愣了幾秒，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坐到了地上，“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啊，我可憐的兒啊……”
簡思棠皺了皺眉頭，“阿姨，你再這樣我就隻能叫衛門了。”
“簡思棠你太也沒人性了，張老師都已不在了，你還這麽對他母親！”有看熱鬧的人忍不住充當聖母，義正言辭道。
“是啊是啊，你也太過分了。”
“嗬……”簡思棠冷笑了兩聲，“他兒子生前陷害我，毀我名聲，死後他母親又來汙蔑我，這不過分嗎？”
鴉雀無聲。
說完這番話簡思棠拿起手機撥打了保安處的電話，然後就徑直上樓了，沒有人敢阻攔她。
“簡思棠，你這女人不得女子死……”
身後傳來張羽母親惡毒的咒罵聲。
簡思棠也聽到了，但她並沒有回頭。
她的嘴角浮現了一絲自嘲的笑容。不得女子死嗎……
她已經不得女子死過一次了。
再來一次又何妨？
這一天，簡思棠依舊像平時一樣上下課，上課也依舊專注。即使她心中清楚，每時每刻都有很多人在看她。
到中午午休的時候，簡思棠忽然接到了陸世勳的電活。
“警察那邊我已經溝通好了，你過來吧，我們一起去現場看看。”
“好。”
掛掉電話，簡思棠迫不及待地出了門。考慮到自己現在的一個惹人注目情況，她帶了帽子跟口罩。
到了教師宿舍樓下，陸世勳果然在那兒等著她了。
張羽的宿舍在十樓，簡思棠和陸世勳直接坐了電梯上去。
上去的時候肖恩正在門口等著，看見他們上來，趕緊走了過去，“爺！”
“我們進去看看。”陸世勳點了點頭。
張羽的宿舍是單間，有一個小陽台，一個人住，麵積並不大。
“警察在欄杆上發現有張羽抓欄杆的指紋，所以才認定是白殺的。而且當天也沒有其他人出入他的宿舍。”
簡思棠點了點頭，帶上白手套開始查看房間。
“還有，之前指使張羽陷害你的女人也查到了。”
“是誰？”
“周憶如。”陸世勳輕聲道。
“那是誰？”簡思棠莫名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
“表演係的，之前軍訓你們一個宿舍。”
一聽陸世勳這麽說，簡思棠好像想起她是誰了。
軍訓的時候她們寢室和表演係的幾個女生混住，而那幾個表演係的女生裏麵，為首的就是一個周憶如的女生。
簡思棠記得那時候她們幾個確實相處的不太好，有過一些衝突，可是她也沒放在心上。
誰能想到對方竟然記得這麽清楚，還通過她的輔導員來陷害她。
不知道該說她這個人是有毅力，還是應該說，她心胸太狹隘了。
“周憶如的父親是表演學院的副院長，當年張羽學術造假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卻瞞了下來，周憶如應該也是從他父親那兒知道的這件事。”
“學術造假他也敢瞞？”
“張羽曾是他的得意門生，等他發現他學術做假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不敢公布出來，因為那樣也會損害到他的顏麵。”
“這樣啊……怪不得……”
兩人在房間裏查看了一會也沒有什麽痕跡，讓人不得不懷疑，張羽就是自己跳樓輕生的。可是，簡思棠卻並不這樣認為。
直覺告訴她，張羽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是個珍愛生命的人。
“我們走吧，這裏沒什麽可看的了。”簡思棠拉了拉陸世勳的衣角，有些無奈道。
然而，後者並沒有動，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陽台某個地方。
“世勳哥，怎麽了？”
“你看這是什麽？”陸世勳忽然蹲下了身。
簡思棠也蹲了下去，“這是……”
陽台和房間之間隔著一到推拉門，而此刻，推拉門的門縫裏卻有一個細小的黑色東西。
陸世勳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饑子，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裏夾出那細小的東西。
是一個黑色的羽毛殘片。
“這是鳥毛嗎？”
“嗯，應該是。”
“黑色的羽毛，會是烏鴉嗎？”
“不確定，我拿回去讓人化驗一下。”
“好。”
陸世勳拿出一個嶄新的塑料密封袋，將羽毛碎片放了進去，然後收好。
一切完成後，兩人才離開。
“世勳哥，我想跟周憶如談談，或許她知道什麽。”
“行，那還是露伴咖啡廳吧，我讓人去安排。”
“好。”
“叮一“
電梯到了一樓，門一開，簡思棠低著頭正準備出去，卻不想門口還站著一個人等電梯。
好在陸世勳及時拉住了她，她才沒撞到那人身上。
“看路。”
簡思棠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下意識道：“靈均老師……”
正是給他們上《藝術理論與鑒賞》的靈均。
“那你們聊了什麽？”
“我就問了他為什麽要拖我下水，毀我名聲。”
“那他怎麽回答？”
“他說……”簡思棠頓了下，“他是受人指使，因為他有把柄落在了那人手裏。”
“受誰的指使？有什麽把柄？”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沒過多久，審訊便結束了。
警察雖然懷疑張羽對的死跟她有關係，但畢竟沒什麽證據。
而且她也很配合調查，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
除了張羽學術做假的事情。
那應該是他最在乎的事情，如今他都不在人世了，簡思棠覺得，自己應該給他保留一絲體麵。
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麽仁慈了。
走出警局，深秋的風迎麵而來，穿著單薄外套的簡思棠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好冷……
剛剛走得太急了，手機錢包都沒帶，她現在該怎麽回去呢？
就在簡思棠為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在警局門口停了下來。
看見從車上下來的人，她眼睛頓時一亮。
世勳哥！
陸世勳徑直走到了簡思棠麵前，脫下風衣包裹住她的身體，“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沒，就問了一些問題。對了世勳哥，你怎麽知道我被帶到警察局了。”
“你室友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這樣啊……”想不到那幾個丫頭關鍵時刻還挺給力。
“走吧，帶你回家。”
簡思棠沒有再回學校，而是直接回了陸公館。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這可不像你。快去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世勳哥，我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麽會白殺？”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快去睡覺。”
“可我睡不著。”簡思棠輕輕在靠在陸世勳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難不成他跳樓真的跟我有關係？”
“那你覺得他真的是自己跳樓白殺對的嗎？”
簡思棠一怔，“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他……”
“我隻是說有這種可能。”
“我明天想去現場看看。”
“好，先去睡覺，明天我陪你。”
“那好吧……”
等到簡思棠進了臥室睡覺，陸世勳才將肖恩叫了過來。
“爺，需要我去查查嗎？”
“嗯，你今晚辛苦下去查一下，還有這個……”陸世勳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他，“再查一下這個號碼的主人。”
“應該的，我馬上去。”次日，陸世勳送簡思棠回了學校。
因為張羽的死，簡思棠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張羽的死跟她脫不了幹係。一夜之間甚至有好幾個版本流傳出來。
比如，張羽追求簡思棠慘遭拒絕，心灰意冷之下跳樓。
還比如，張羽陷害簡思棠，遭到簡思棠什麽男友警告，害怕之餘跳樓身亡。
無論是哪個版本，都跟她脫不了幹係。
陸世勳將簡思棠送到了女生院門口，目送她進去後才開車離開。
還未走到樓底下，簡思棠便看到一群人聚在她宿舍樓樓下，也不知在幹什麽。
“她來了！”
“簡思棠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忽然回過頭，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這是怎麽了……
“簡思棠，你怎麽了回來了？”馮若旳不知道從哪兒跑了過來，拉住簡思棠，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出什麽事了？”
“張羽他媽媽找到學校來了！說是要……”
馮若陶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
“你就是簡思棠！？”
抬眼看去，隻見一頭發斑白的老太婆正朝她奮力走過去。
“是我。”
簡思棠大約知道了，她就是張羽的母親。
“我兒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不知道。”
“我都聽說了，他就是因為你才跳樓白殺的！你這個殺人凶手，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啊，竟然要白發人送黑發入……”簡思棠抿了抿嘴唇，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兒子是自己跳樓白殺的，這件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其次，是你兒子先陷害我在先，我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已經是很大度了。最後，我敬你是老人所以才對你客客氣氣，請不要倚老賣老。”
簡思棠說完這番話老太婆愣了幾秒，然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坐到了地上，“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啊，我可憐的兒啊……”
簡思棠皺了皺眉頭，“阿姨，你再這樣我就隻能叫衛門了。”
“簡思棠你太也沒人性了，張老師都已不在了，你還這麽對他母親！”有看熱鬧的人忍不住充當聖母，義正言辭道。
“是啊是啊，你也太過分了。”
“嗬……”簡思棠冷笑了兩聲，“他兒子生前陷害我，毀我名聲，死後他母親又來汙蔑我，這不過分嗎？”
鴉雀無聲。
說完這番話簡思棠拿起手機撥打了保安處的電話，然後就徑直上樓了，沒有人敢阻攔她。
“簡思棠，你這女人不得女子死……”
身後傳來張羽母親惡毒的咒罵聲。
簡思棠也聽到了，但她並沒有回頭。
她的嘴角浮現了一絲自嘲的笑容。不得女子死嗎……
她已經不得女子死過一次了。
再來一次又何妨？
這一天，簡思棠依舊像平時一樣上下課，上課也依舊專注。即使她心中清楚，每時每刻都有很多人在看她。
到中午午休的時候，簡思棠忽然接到了陸世勳的電活。
“警察那邊我已經溝通好了，你過來吧，我們一起去現場看看。”
“好。”
掛掉電話，簡思棠迫不及待地出了門。考慮到自己現在的一個惹人注目情況，她帶了帽子跟口罩。
到了教師宿舍樓下，陸世勳果然在那兒等著她了。
張羽的宿舍在十樓，簡思棠和陸世勳直接坐了電梯上去。
上去的時候肖恩正在門口等著，看見他們上來，趕緊走了過去，“爺！”
“我們進去看看。”陸世勳點了點頭。
張羽的宿舍是單間，有一個小陽台，一個人住，麵積並不大。
“警察在欄杆上發現有張羽抓欄杆的指紋，所以才認定是白殺的。而且當天也沒有其他人出入他的宿舍。”
簡思棠點了點頭，帶上白手套開始查看房間。
“還有，之前指使張羽陷害你的女人也查到了。”
“是誰？”
“周憶如。”陸世勳輕聲道。
“那是誰？”簡思棠莫名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
“表演係的，之前軍訓你們一個宿舍。”
一聽陸世勳這麽說，簡思棠好像想起她是誰了。
軍訓的時候她們寢室和表演係的幾個女生混住，而那幾個表演係的女生裏麵，為首的就是一個周憶如的女生。
簡思棠記得那時候她們幾個確實相處的不太好，有過一些衝突，可是她也沒放在心上。
誰能想到對方竟然記得這麽清楚，還通過她的輔導員來陷害她。
不知道該說她這個人是有毅力，還是應該說，她心胸太狹隘了。
“周憶如的父親是表演學院的副院長，當年張羽學術造假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卻瞞了下來，周憶如應該也是從他父親那兒知道的這件事。”
“學術造假他也敢瞞？”
“張羽曾是他的得意門生，等他發現他學術做假的時候已經晚了。他不敢公布出來，因為那樣也會損害到他的顏麵。”
“這樣啊……怪不得……”
兩人在房間裏查看了一會也沒有什麽痕跡，讓人不得不懷疑，張羽就是自己跳樓輕生的。可是，簡思棠卻並不這樣認為。
直覺告訴她，張羽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是個珍愛生命的人。
“我們走吧，這裏沒什麽可看的了。”簡思棠拉了拉陸世勳的衣角，有些無奈道。
然而，後者並沒有動，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陽台某個地方。
“世勳哥，怎麽了？”
“你看這是什麽？”陸世勳忽然蹲下了身。
簡思棠也蹲了下去，“這是……”
陽台和房間之間隔著一到推拉門，而此刻，推拉門的門縫裏卻有一個細小的黑色東西。
陸世勳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饑子，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裏夾出那細小的東西。
是一個黑色的羽毛殘片。
“這是鳥毛嗎？”
“嗯，應該是。”
“黑色的羽毛，會是烏鴉嗎？”
“不確定，我拿回去讓人化驗一下。”
“好。”
陸世勳拿出一個嶄新的塑料密封袋，將羽毛碎片放了進去，然後收好。
一切完成後，兩人才離開。
“世勳哥，我想跟周憶如談談，或許她知道什麽。”
“行，那還是露伴咖啡廳吧，我讓人去安排。”
“好。”
“叮一“
電梯到了一樓，門一開，簡思棠低著頭正準備出去，卻不想門口還站著一個人等電梯。
好在陸世勳及時拉住了她，她才沒撞到那人身上。
“看路。”
簡思棠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下意識道：“靈均老師……”
正是給他們上《藝術理論與鑒賞》的靈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