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蛻
  “操……”一把抓掉腦門著火的符咒丟了出去,從床上蹦了下來。

  在被窩裏麵弄了一身汗,猛的出來頓時一陣涼爽。

  大白臉是不可能從門出去的,門被我從裏麵頂死了,如果是白天,或者亮著燈,他可能會發現端倪。

  現在是晚上,還關著燈,他根本就發現不了。

  終於他轉過身體來,慘白的臉看向了我。

  “你……你他媽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吼叫了一聲。一是給自己壯膽,二是從氣勢上壓迫他。

  大白臉忽然間對著我張開了嘴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接著縱深一躍,身體騰空而起,雙手抓在了門框的上方,身體蜷縮成一團,竟然要從門上麵的透氣窗鑽出去。

  我下意識伸手雙手抓向他,手勾住了衣角,輕輕一拽,大白臉在空中還是被我拽了下來,可是門上麵的換氣窗還是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雜亂的遠去腳步聲。

  我趕緊往手裏麵看,病號服上麵有一張扭曲的白臉,心中大驚,難道我把那東西的皮扯/下來了嗎?

  趕緊開燈,這再一看,一切都明了。

  我手裏麵是一件破舊的病號服。而病號服上麵的白臉現在五官都擠在一起了,仔細一看,這是的確是一張皮,具體是什麽皮就不知道了。

  這張麵皮上麵竟然還有頭發,眉毛和睫毛,眼睛和口鼻處有幾個空洞。

  再摸了摸皮的厚度,很薄,皮膚很是細膩,感覺好像是女人的皮膚,這不是人皮的吧!

  手上有些發粘,縮回來一看,竟然是紅色的血。

  手裏麵一抖,直接就把這東西丟了出去。

  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兒,手感,觀感都很像,可以確定這絕對是人皮。解剖課我不是沒有上過,剝下來的人皮我可是摸過的,就是這感覺。

  “操……”我叫罵了一聲,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冒出來。

  剛才逃走的那個大白臉到底是什麽?

  抬頭看了看門上麵的透氣窗,也就四十多厘米高,找個小孩鑽過去就困難,大白臉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怎麽就一瞬間鑽出去了。

  而且出去就出去了,怎麽會留下一張帶血的人皮。

  我冷靜了一會兒,心裏麵稍微有些平複,慢慢的過去,蹲下來又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張人皮。

  瞬間,我的心中一陣發寒。

  這還是一張剛剝下來不久的人皮,皮膚的後麵還有一些結締組織,還有破壞的毛細血管。

  我隻是拽了他的衣服啊!怎麽會把人皮也拽下來呢?

  大白臉絕對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話,絕對不可能會這麽輕易的就被拽下來一張完整的皮。

  心中一陣慌亂,把衣服和人皮團成了一團,走到了窗口,直接就丟了出去。

  然後把窗戶緊緊的閉上,窗簾也拉上,我坐在了床上麵,心還在一個勁兒的跳動。

  最終,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一張燃燒了一半的血符上麵。

  之前隻顧著注意大白臉,,現在才想起來,那一張貼在我腦門上的血符,最後竟然燃燒了起來。

  忍不住從地上撿了起來,這一次我的肚子並沒有造/反,我想應該是符咒燃燒過了,已經失去了功效。

  這醫院太詭異了,醫院裏麵的人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怪異的地方。

  是他們遲鈍,還是我比較“幸運”。一來就發現了這麽多不合理的地方。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是我一點睡意都沒有,燈也沒有關,就這麽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在快亮的時候,我困的實在不行了,這才眯了一下。

  等我再睜開眼睛,是被一陣拍門的聲音給弄醒的。

  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這個時間都已經交過班,查過房了吧!

  趕緊起床,打開了門。

  胡主任正站在門外,我以為迎接我的應該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罵聲。

  但是胡主任卻帶著笑臉道:“小白啊!昨天睡的不好吧!也是,我們這兒條件比較差,沒事兒你趕緊起來上班,這都七點半了,八點前趕過去啊!”

  說完胡主任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愣住了,但是心中越發的忐忑了。

  這領導竟然沒有罵人,還對我這麽溫和,不應該啊!

  趕緊洗漱,拉上了衣服就跑去了樓下。

  樓下一切正常,門鎖處的口香糖也消失了,進到了配藥間,幾個護士正在竊竊私語。

  見我進來,她們立刻停止了說話,但是看我的眼神卻有些怪異。

  於菲對我伸了伸舌頭,溜到我身邊兒說道:“你真牛逼,都查過房了才來上班,老大說你沒有?聽說昨天晚上你英雄救美了,第一天就立功了,對班的醫生還說要給你上報,我估計院內表揚是跑不了,應該還有獎金,到時候要請客哦。”

  我有些受驚若寵,“那都是應該做的,我也是碰巧遇見了。我也正奇怪,早上沒有起來,老大怎麽沒有說我啊!”

  於菲一副了然的神情:“還說你不是關係戶,這麽些年,我就沒有見過老大這麽對新來的這麽熱心,算了,你不願意說,我就裝作不知道。”

  我一陣苦笑,我還真的不是什麽關係戶啊!

  轉了一圈,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沒有看見梅姐。

  我立刻就想到了昨天,在重症區裏麵梅姐忽然間消失的問題。找到於菲問了問,於菲卻說梅姐今天輪休,應該明天上午來上班。

  雖然得到了結果,可我的心裏麵總感覺那裏有些不對勁兒。

  作為新人,護士長梅姐又不在,就沒有人給我亂安排工作,上午就給重症區的一個患者灌了飯,其他的時間我隻能在護士台呆著。

  看著其他人忙碌的身影,我想著要趕緊找到師兄,隻要找到了師兄我就立刻離開這裏,這醫院我是越呆越難受。

  每一分鍾對於我來說都是煎熬。

  不過我也有了新的發現,這醫院很多的隱秘地方都有血符,比如病人的房間窗戶,還有一些門上麵。

  有些很是隱秘,如果不是仔細找的話,肯定看不見。

  我不敢擅自動這些血符,仔細的看過,這些血符都是一個規格,上麵畫的東西也基本上差不多,不過和貼在我腦門上麵的那一張還是有些區別的。

  那燃燒過的半張血符我研究了一下,並不是我熟悉的符咒。

  我幹爹吳瞎/子也會畫符,有本《實用神符精通》我也看過,上麵都祈福,求平安的符咒,和我手上的這一種有很大的差異。

  而且那本書上麵的符咒很多太過於離奇,我懷疑就是蒙騙人的東西。

  比如有治百病符,這東西畫出來以後燒成紙灰,放在水碗裏麵化開,喝下去就能治百病。

  這不扯嗎?要是這麽神奇,還要醫生幹什麽?

  而且我也沒有見過幹爹用過,我學的時候幹爹就也沒有考我,隻是讓我了解一下就行。

  十一點剛過,困意襲來,本來昨天晚上就沒有怎麽睡覺,又加上擔驚受怕,精神亢/奮,現在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趴在了護士台上小憩一會兒,剛閉上眼睛,我就感覺有人再喊我。

  “李白……李白……”

  這聲音悠長又深邃,應該是個女聲,我睜開了眼睛,向後麵看去。

  剛才還有輕症病人遊走的病區現在竟然空無一人。

  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有些奇怪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就在這時候,那個女聲又響起。

  “李白……”

  我猛然轉過身來,向四周看過去,這時候才感覺不對勁兒,配藥間一個人都沒有,這聲音好像就是從配藥間傳來的。

  緊鎖著眉頭走進配藥間,聲音瞬間消失。

  “於菲?”我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我。

  心裏麵有些發慌,從另外的一個門出去,向醫生辦公室看了一眼,裏麵的空蕩蕩的,桌椅還在,可是醫生都不見了。

  這不對勁兒,“胡醫生……”我又叫了一聲,回應我的隻有回音。

  這時候如果還不知道出問題了,我腦袋絕對進水了。

  衝出了醫生辦公室,到了輕症區,打開了一個個的房間門,裏麵的病人也都不見了。

  好好的這麽多人怎麽都消失了?

  就在這時候,女人的聲音又傳來:“李白……”

  我轉過頭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重症區……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聲音從配藥間到了重症區,而且這聲音裏麵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秘味道。

  有些像梅姐的聲音。

  心中咯噔響了一聲,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離開這兒。

  可到了護士台,正要刷卡開門的時候,重症區的門猛然間打開了。

  我慌亂了,趕緊刷卡,可門禁被我刷的滴滴作響,門卻鎖的死死的,怎麽也開不了。

  “李白……”

  又一聲呼喚聲,近在咫尺,我艱難的轉過頭去,隻見梅姐就站在重症區的門口。手裏麵還提著一件破舊的病號服。

  忽然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熟悉的微笑,那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梅……梅姐……”我遲疑的叫了一聲。

  梅姐緩緩的抬起了手,對我做了一個過來的慢動作。

  我他麽那裏敢過去,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還有梅姐怪異的笑容動作,我過去才傻/逼了呢!

  拚命的拉門,斷橋鋁做的門被我拉的哐哐作響。

  忽然間梅姐臉上的笑容消失,那張臉皮竟然從中間裂開,接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從裏麵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