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盛夏的午後,整個本丸安靜得隻剩下林間蟬鳴的聲音。

  已經午睡起來的鈴木咲整個人沒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麵,她還沒睡醒,但是不敢再多睡了,白天睡得多了,晚上這個天氣就不太容易睡著了。

  隻是她想是這麽想著,眼皮還是不停的打架,不顧自家主人的意願強行想要粘合在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主君起來了嗎?”

  被付喪神的聲音驚醒,鈴木咲揉了揉眼睛也不想睡了,“我醒了,你進來吧。”

  隨著審神者的話,推門進來的藍色頭發的太刀有著一張輝映日月的臉,隻是鈴木咲半點欣賞的意思都沒有,“有什麽事嗎?”

  雖然她覺得自己的主要工作就是有事沒事折騰這群倒黴的刀子精,他們難過她就開心了,如果能痛苦的話,她就會更開心。

  但是主職之外,她還有一個不能推諉的副職:就是審神者的工作。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未語先笑,“這裏有一封給主君的信。”

  “給我的信?”鈴木咲聞言也是吃驚,自從她當上審神者之後,和之前朋友同學的關係就自然而然的疏遠了。

  她的父母早就因為意外已經去世,親戚什麽的也不很親近,知道各自安好也就行了。所以除了時之政府下發的通知之外,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人會往本丸裏給她寫信,畢竟她這裏的地址可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

  接過三日月宗近遞來的信,鈴木咲看了看封麵也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確實是普通的來信,隻是上麵的收件人相當有意思。

  地址寫的是她的本丸的代號,收件人名字寫的是審神者大人,看情況還是從時之政府那邊轉過來的。到底是誰這麽神通廣大,寫這種信啊?

  在鈴木咲迷惑的同時,三日月宗近也有些疑問,他們家審神者到本丸的時間說長不是很長,說短也不是太短了。

  原本陷入愛戀中的少女就是恨不得將一切都給對方分享,所以她的不少情況本丸裏的刀劍們也都是知道的,藍發的太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會通過時之政府給自家主人寫信,而且看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樣子。

  所以鈴木咲在拆信看信的時候,三日月宗近就在看她,然後下一刻,他就看到自家主人原本疑惑的神色漸漸的消失了。

  然後緩緩的,審神者的嘴角開始綻放出一點一點的笑意,這樣的笑容越來越溫柔,越來越美好,就好像她被全世界溫柔以對。

  她原本就還是稚氣未脫的樣子,隻是這段時間以來她臉上哪怕露出天真的神色也有幾分虛假,平日裏更是神色被隱藏在重重陰影之中。

  而這一刻就像雨過天晴之後的雲開霧散,從她的眼底透露出一種光來,不刺眼不奪目,卻如同世間一切純然美好的事物。

  三日月宗近從來沒有在自家主人臉上看到過這種神色,那種真實的溫柔,讓哪怕最堅硬的心也會動容。

  藍發的太刀就此怔了一下,到底是誰給自家主人寫的信?

  然而審神者看起來並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意思,她就一直帶著這樣的笑容展開信件讀了起來,半晌都沒有抬頭。

  漸漸的,眼底有著新月初生的付喪神卻是微微皺起眉來。

  而這時的鈴木咲當然不會也不想顧及身邊刀劍的想法,因為給她寫這封信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曾經拜訪過的這個本丸的前任審神者佐佐木玲子,也就是現在的夏目玲子。

  原本她以為就那麽短短的一次見麵之後,她們兩人之間就不會有交集了,沒想到對方竟然還給她寫了這麽一封信。

  展開信後隻讀了一句話,鈴木咲就忍不住露出笑容來。那是不同於平日的虛假,在被對方的溫柔所感染之後露出的真實的笑容。

  雖然她沒有再去拜訪對方,她之前和對方也沒有絲毫的交情,但對方仍舊因為擔心她寫了這麽一封信來。信不長,但那種溫柔的關心,幾乎可以從字裏行間裏輕易的讀出來。

  在看完信之後,鈴木咲良久都舍不得把信放下。她一直都知道玲子小姐是個溫柔的人,但在這個本丸這種情況下,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這種溫柔,仍舊讓人十分的動容。

  片刻之後,鈴木咲才找出一張信紙,落筆給對方寫感謝的回信。

  在略過信開頭必要的寒暄之後,鈴木咲認真的向對方道謝,“十分感謝你的關心,托你的福,你擔心的那些事都沒有發生,我現在很好,一切都很順利的進行。”

  真的,鈴木咲覺自己現在真的很好,隻要她狠得下心,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就傷害不了她。

  “我會好好的保重自己,就像玲子小姐所說的,為了他們傷害自己是不值得的,若有一天我從這裏離職,希望能夠再次拜訪你。”

  鈴木咲寫著覺得似乎又太過於嚴肅了,便筆鋒逆轉開了個小玩笑,“希望玲子小姐到時候不要太過於嫌棄我說話越來越像某些故事裏的惡毒女配。最後,衷心的盼望你家寶貝的降生,那一定會是個是幸福的小寶寶。另,如果不嫌棄的話,玲子小姐可以稱呼我為笑笑,朋友們都是這樣叫我的。”

  將信寫完之後封起來,鈴木咲又覺得還不足以表達她的謝意。嗯,玲子小姐那邊應該快生了,她要去求一個安產的禦守,等孩子出生之後的話,幹脆依著中國那邊的風俗,送上金鎖什麽的,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審神者拿著封信在那裏走神,從頭到尾圍觀自家主人異常的三日月宗近等了好半晌時間才開口叫道,“主君。”

  鈴木咲被三日月宗近這麽一叫才回過神來,“怎麽了,叫我有什麽事嗎?”

  她才剛寫完和玲子小姐的回信,現在心情正好,連同三日月宗近說話都少了幾分平日的刻意,隻是若不仔細聽也不太容易聽出來就是了。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一陣笑,“隻是想問主君手裏這封信是要寄出去嗎?”

  ※※※※※※※※※※※※※※※※※※※※

  我個人覺得,報複還是要讓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們嚐一嚐那種痛苦,但是之前笑笑是因為覺得他們重要,而現在撕破了臉他們也不是腦子有毛病會因為審神者對他們報複而覺得審神者重要。

  唔,這真是個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