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局棋子
“微臣愚鈍，實在是覺得小女難堪大任，恐壞了皇上的布局，還望皇上三思。”羅應辰誠惶誠恐地站在禦書房內，彎腰行禮，不敢抬頭向上看去。
“朕不會看走眼，這件事情隻有愛卿的女兒去做才是最合適的。”一身明黃錦衣的秀武帝唐仲武正斜靠在椅子上，那雙雖染上歲月痕跡卻依然囧囧有神的眼此刻正看著手中的奏折，薄唇輕啟，胸有成竹地說道，“那姑娘，打小就深得朕心，不然朕也不會讓你將她保護得那般好，訓練得那般厲害。”
“臣惶恐，臣替臣那小女惶恐。”羅應辰身體彎得更加厲害，雙眼死死地盯著地麵，聲音帶著乞求，“能為國效力，是我等的福氣，還望皇上派臣去圍剿那些心存邪念異想之人，臣願立下軍令狀，不掃除幹淨，絕不回帝都。”
“糊塗！”秀武帝將手中的奏折仍在桌子上，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快要給自己鞠九十度躬的羅應辰，原本強硬的語氣瞬間軟下來，他邊從台階上走下來，邊說道，“若是能用得上愛卿，朕又怎會冒險去安排今夜這麽一出？”
“是老臣無用。”羅應辰身體微微戰栗，現在的他根本就不像是那個鏖戰沙場的大將軍，更像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宦官。
“朕怎會不知你愛女心切？”秀武帝上前扶起羅應辰，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朕總不能夠因為有造反的謠言就出兵鎮壓吧？如若真如此，那麽天下百姓隻會說朕是小肚雞腸之人，將朕劃到是非不分的昏君之列，久而久之，民心生變，江山危矣。”
“是臣糊塗。”羅應辰被秀武帝扶著胳膊肘，整個人甚是不自在，卻一動也不敢動地站在原地，他那雙充滿憂慮的雙眼低垂著，依舊看著地麵，不敢看向秀武帝。人為君，他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這也是忠臣自古根本無法逃過的劫。
“事成之後，朕一定會重重嘉獎你的愛女。”秀武帝滿意地看著羅應辰此刻似是妥協的樣子，想來他已經被自己說服，內心稍安，畢竟這位老臣此刻他還需要安撫住。
“皇上，老臣願意代臣的小女為盜，助皇上完成固國大計。”發妻臨終的交代在羅應辰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旋，要他一定要護好她的一雙兒女，他便站立難安，再一想到萬一任務失敗，他整個將軍府會陷入的危險境地，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希望皇上能夠網開一麵。
“你呀！不知是真想不明白，還是在跟朕裝糊塗！”秀武帝見狀重重歎了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羅應辰，有些挫敗地說道，“你是聲名遠播的大將軍，國之棟梁，你為盜，就算朕下狠心舍得發布通緝令，那些個居廟堂之遠的賊人會輕易相信？”
“這…”羅應辰聽到秀武帝的話，身姿微微一頓，不知該何言以對。秀武帝說得沒錯，他去可能消息還沒探出來，倒是先打草驚蛇，讓人心生防備。
“朕說過，隻有你那女兒是最合適的人選。”秀武帝見掛在牆壁上的燈盞火光搖曳，嘴角微微一笑，將自己選羅如梅為盜的原因娓娓道來。
“你那女兒自小便有惡名在外，所以現如今的她再做出偷盜玉璽的事來，天下人雖會覺得離奇，但內心還是會選擇相信，認為她可能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少女。”
“再者，那些江湖上的人都自視甚高，不會將一個十幾歲的娃娃放在眼裏，尤其還是個女娃娃，即便她偷盜玉璽，他們隻會想是不是朕哪裏疏忽，被她鑽了空子而已。”
“亦或，那些自以為是的江湖人會覺得拿到玉璽更能助他們成事，會主動接近你那女兒，借機哄騙玉璽過去。”
“不論他們是無視，還是主動接近，都能讓愛卿的女兒到江湖之中去，將江湖上的水攪渾，如此，那些沉澱在底部的髒東西也就會浮現出來，到時朕便會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出麵解決。”
“老臣怕臣那小女愚鈍，難以揣測聖意。若再把傳國玉璽弄丟，那老臣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羅應辰怎會不明白秀武帝心中算盤是如何打的，隻不過江湖險惡，世事多變，很多事更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掌控的。
“你那女兒自小便有膽量，有謀識，我相信她一定會出色地攪出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秀武帝說話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說給羅應辰以外的人聽一般，“當然，給她的玉璽自然也不是真的玉璽。”
“老臣...”羅應辰見皇上說玉璽並非真的，他心中稍安，可一想到即便玉璽是假，但盜玉璽的罪名是會天下皆知，若是到時再因這罪名…思及於此，他隻得再次開口，想要說服皇上放棄計劃安排。
“愛卿，朕心意已決，多說無益。與其浪費口舌在無益上，還不如想想之後的事情。”秀武帝根本就不給羅應辰繼續說服自己的機會，而是話鋒一轉，轉到後續問題。他在提醒羅應辰，事情已成定局，還是多花點心思，想想怎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夠順利抵達江湖深處，做好一個攪渾江湖的棍子吧。
在禦書房房頂的羅如梅算是明白過來，這皇上有心整頓江湖，又無理由，於是想出讓自己成為無依無靠的大盜，充當攪屎棍子的損招...
羅如梅輕輕將移開的青瓦移回到原處，悄悄從房頂上下來，既然知道是個局，那麽皇帝和自家老爹後麵再說什麽也不會改變這一結果，於她一個入局任人擺布的棋子而言，就沒有聽下去的必要。
一心隻想還玉璽的羅如梅此刻從禦書房房頂下來之後，才發現天色漸漸變亮，站在灰暗中，她將原本寶貝的黃色錦緞包袱從腰間解下來，毫不心疼地打開包袱，抱著玉璽就往嘴裏放。
“嘖~皇帝老兒也算是有心，沒給我一個蘿卜雕的玉璽。”羅如梅自言自語著，將懷中的假玉璽重新包裹好，直接拎在手上，大搖大擺地走在皇宮裏。皇帝設局，肯定不會讓她折在皇宮中的，與其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些。再者說，她此刻穿著帶刀侍衛的衣服，有什麽可躲躲藏藏的。
在禦書房門口等候多時的莫羽，並未見到皇上，隻是收到口令，告知他可以回去了。他雖是不解，但一想到還有個在宮中瞎轉悠的羅如梅，沒再多耽誤，徑直離開禦書房。
“現在豈是你瞎逛的時候？”剛走到禦花園石門不遠處，莫羽便看見遠遠走著的羅如梅，快步上前，從後麵揪住羅如梅的衣領問道，“東西可已歸還？”
“朕不會看走眼，這件事情隻有愛卿的女兒去做才是最合適的。”一身明黃錦衣的秀武帝唐仲武正斜靠在椅子上，那雙雖染上歲月痕跡卻依然囧囧有神的眼此刻正看著手中的奏折，薄唇輕啟，胸有成竹地說道，“那姑娘，打小就深得朕心，不然朕也不會讓你將她保護得那般好，訓練得那般厲害。”
“臣惶恐，臣替臣那小女惶恐。”羅應辰身體彎得更加厲害，雙眼死死地盯著地麵，聲音帶著乞求，“能為國效力，是我等的福氣，還望皇上派臣去圍剿那些心存邪念異想之人，臣願立下軍令狀，不掃除幹淨，絕不回帝都。”
“糊塗！”秀武帝將手中的奏折仍在桌子上，整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快要給自己鞠九十度躬的羅應辰，原本強硬的語氣瞬間軟下來，他邊從台階上走下來，邊說道，“若是能用得上愛卿，朕又怎會冒險去安排今夜這麽一出？”
“是老臣無用。”羅應辰身體微微戰栗，現在的他根本就不像是那個鏖戰沙場的大將軍，更像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宦官。
“朕怎會不知你愛女心切？”秀武帝上前扶起羅應辰，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朕總不能夠因為有造反的謠言就出兵鎮壓吧？如若真如此，那麽天下百姓隻會說朕是小肚雞腸之人，將朕劃到是非不分的昏君之列，久而久之，民心生變，江山危矣。”
“是臣糊塗。”羅應辰被秀武帝扶著胳膊肘，整個人甚是不自在，卻一動也不敢動地站在原地，他那雙充滿憂慮的雙眼低垂著，依舊看著地麵，不敢看向秀武帝。人為君，他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這也是忠臣自古根本無法逃過的劫。
“事成之後，朕一定會重重嘉獎你的愛女。”秀武帝滿意地看著羅應辰此刻似是妥協的樣子，想來他已經被自己說服，內心稍安，畢竟這位老臣此刻他還需要安撫住。
“皇上，老臣願意代臣的小女為盜，助皇上完成固國大計。”發妻臨終的交代在羅應辰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旋，要他一定要護好她的一雙兒女，他便站立難安，再一想到萬一任務失敗，他整個將軍府會陷入的危險境地，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希望皇上能夠網開一麵。
“你呀！不知是真想不明白，還是在跟朕裝糊塗！”秀武帝見狀重重歎了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羅應辰，有些挫敗地說道，“你是聲名遠播的大將軍，國之棟梁，你為盜，就算朕下狠心舍得發布通緝令，那些個居廟堂之遠的賊人會輕易相信？”
“這…”羅應辰聽到秀武帝的話，身姿微微一頓，不知該何言以對。秀武帝說得沒錯，他去可能消息還沒探出來，倒是先打草驚蛇，讓人心生防備。
“朕說過，隻有你那女兒是最合適的人選。”秀武帝見掛在牆壁上的燈盞火光搖曳，嘴角微微一笑，將自己選羅如梅為盜的原因娓娓道來。
“你那女兒自小便有惡名在外，所以現如今的她再做出偷盜玉璽的事來，天下人雖會覺得離奇，但內心還是會選擇相信，認為她可能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少女。”
“再者，那些江湖上的人都自視甚高，不會將一個十幾歲的娃娃放在眼裏，尤其還是個女娃娃，即便她偷盜玉璽，他們隻會想是不是朕哪裏疏忽，被她鑽了空子而已。”
“亦或，那些自以為是的江湖人會覺得拿到玉璽更能助他們成事，會主動接近你那女兒，借機哄騙玉璽過去。”
“不論他們是無視，還是主動接近，都能讓愛卿的女兒到江湖之中去，將江湖上的水攪渾，如此，那些沉澱在底部的髒東西也就會浮現出來，到時朕便會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出麵解決。”
“老臣怕臣那小女愚鈍，難以揣測聖意。若再把傳國玉璽弄丟，那老臣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羅應辰怎會不明白秀武帝心中算盤是如何打的，隻不過江湖險惡，世事多變，很多事更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掌控的。
“你那女兒自小便有膽量，有謀識，我相信她一定會出色地攪出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秀武帝說話的聲音突然拔高，像是說給羅應辰以外的人聽一般，“當然，給她的玉璽自然也不是真的玉璽。”
“老臣...”羅應辰見皇上說玉璽並非真的，他心中稍安，可一想到即便玉璽是假，但盜玉璽的罪名是會天下皆知，若是到時再因這罪名…思及於此，他隻得再次開口，想要說服皇上放棄計劃安排。
“愛卿，朕心意已決，多說無益。與其浪費口舌在無益上，還不如想想之後的事情。”秀武帝根本就不給羅應辰繼續說服自己的機會，而是話鋒一轉，轉到後續問題。他在提醒羅應辰，事情已成定局，還是多花點心思，想想怎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夠順利抵達江湖深處，做好一個攪渾江湖的棍子吧。
在禦書房房頂的羅如梅算是明白過來，這皇上有心整頓江湖，又無理由，於是想出讓自己成為無依無靠的大盜，充當攪屎棍子的損招...
羅如梅輕輕將移開的青瓦移回到原處，悄悄從房頂上下來，既然知道是個局，那麽皇帝和自家老爹後麵再說什麽也不會改變這一結果，於她一個入局任人擺布的棋子而言，就沒有聽下去的必要。
一心隻想還玉璽的羅如梅此刻從禦書房房頂下來之後，才發現天色漸漸變亮，站在灰暗中，她將原本寶貝的黃色錦緞包袱從腰間解下來，毫不心疼地打開包袱，抱著玉璽就往嘴裏放。
“嘖~皇帝老兒也算是有心，沒給我一個蘿卜雕的玉璽。”羅如梅自言自語著，將懷中的假玉璽重新包裹好，直接拎在手上，大搖大擺地走在皇宮裏。皇帝設局，肯定不會讓她折在皇宮中的，與其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些。再者說，她此刻穿著帶刀侍衛的衣服，有什麽可躲躲藏藏的。
在禦書房門口等候多時的莫羽，並未見到皇上，隻是收到口令，告知他可以回去了。他雖是不解，但一想到還有個在宮中瞎轉悠的羅如梅，沒再多耽誤，徑直離開禦書房。
“現在豈是你瞎逛的時候？”剛走到禦花園石門不遠處，莫羽便看見遠遠走著的羅如梅，快步上前，從後麵揪住羅如梅的衣領問道，“東西可已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