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直沒敢跟你說。
  “說什麽?”

  “說,薑小姐傍上了賀家。”

  陸行州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秦岩忙寬慰,“賀家那位小少爺才十七歲,這種話肯定是無稽之談,薑小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陸總。”

  他也不是幫著薑瀾說話,而是陸行州心情要是不好,先倒黴的是他們這些下屬,其次才是薑瀾。

  “啪”的一聲,眼見著陸行州折斷了手裏繪工程圖的鉛筆,在辦公室裏發出尖銳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

  影視城《深宮計》劇組,賀子渝家下午請全劇組吃冰淇淋。

  沈雲開吃了一桶榴蓮味的,導致後來薑瀾和他對戲的時候撲麵全是榴蓮,差點沒把她給熏吐了,好不容易熬到演完。

  “卡,好,這一遍挺好的。”

  好不容易拍完了,薑瀾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劇組收工。

  回酒店的路上,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本地來電。

  薑瀾皺眉看了一會兒,按下了接聽鍵,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中年女生,“是薑瀾麽?”

  “是我,您是?”

  “你認識陸行州吧?”

  ‘陸行州’三個字,讓薑瀾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在嘴角。

  夜幕降臨,燕京夜景的繁華讓人不敢直視,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卷入這場虛無的燈紅酒綠中,永世不得超生。

  市中心一家高檔會所的西餐廳內,被包了場,偌大的餐廳除了三個服務生之外,隻有最靠近窗戶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人,燈光昏暗,隱隱綽綽的照著一張保養得當的貴婦臉,一看就不是善類。

  薑瀾上次遇到這樣的情形,還是賀子渝請自己吃飯的時候。

  她在門口自報了姓名,侍應生引著她穿過大堂重重的座椅走到了那名貴婦的跟前,“顧太太,薑小姐到了。”

  “坐吧。”那女人抬起頭,有些吝嗇的打量了她一眼,看的並不多仔細。

  薑瀾的屁股還沒挨到椅子,便聽到她說話,“電話裏說不清楚,所以把你約出來了,沒耽誤你工作吧?”

  “沒耽誤,剛好收工了。”

  薑瀾目光探究,她隻在電話裏聽她說提了陸行州,又說了有事找她談談,並不知道她究竟是陸行州的什麽人,母親麽?看著似乎不太像。

  正想著,對麵的女人淡淡道,“其實就算是耽誤了也沒什麽關係,畢竟都是行州給你安排的,圖個樂子打發時間而已的工作,你要是真靠拍戲生活的話,也買不起燕京市中心的房子,包不起老莫那家餐廳的場。”

  薑瀾心中咯噔一下,目光緊了,“你調查我?你是誰?”

  聞言,張佩萍冷笑了一聲,

  “作為行州未來的丈母娘,我調查調查他身邊不知分寸的花花草草,沒什麽問題吧?倒是你,薑小姐,年紀輕輕的幹點什麽不好,要學人家當三。”

  丈母娘?

  那就是陸行州那個未婚妻的母親了。

  ‘小三’這個字眼戳痛了薑瀾的心,她雖然心大,但也不代表自己沒有道德標準,自己做的什麽事情自己清楚,一下子攥緊了手。

  “都是父母生養的,做這種被人唾棄的事情,你父母要是知道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想呢。”

  一句接一句的冷嘲熱諷,讓薑瀾的指甲掐進了掌心,不過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卻自嘲的笑了一聲,正對上了張佩萍的目光,“看來您的調查也不是很詳細,連我爸媽早就死了都不知道。”

  張佩萍微微一愣。

  “您說對了,我年紀輕輕的幹點什麽不好,要當三呢?”

  “……”

  “還不都是生活所迫。”

  誰當三是為了真愛,十之八九都是為錢為財,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個例外,即便如今是在陸行州的掌心逃脫不掉,也不能否認自己就是陸行州養在籠中的一隻金絲雀。

  張佩萍輕蔑的掃了她一眼,似乎是懶得跟她廢話,直接遞出了一張支票,“這是五百萬,離開行州。”

  薑瀾看著那支票,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忽的輕笑了一聲,“顧夫人,五百萬?您分期支付?”

  “你說什麽?”

  張佩萍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薑瀾靠在椅背上,幽幽道,“陸行州平時給我的零花錢都不隻是這個數,您給我五百萬就讓我離開他,我腦子有問題不成?”

  “你……”

  “這錢您留著自己零花吧,我用不上,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薑瀾拎包就走,片刻也不停留。

  她還當是陸行州的親媽找上門了呢,一個準丈母娘管這事兒也跑來對她指手畫腳的,真當她是誰都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了。

  眼見著薑瀾走了,一旁的助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張佩萍鐵青的臉色,問道,“太太,現在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這個女人留不得。”張佩萍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過是稍加試探兩句,這女人要是知難而退也就算了,現在看來,這女人不隻是有點姿色,腦子還很活泛,要是留著她的話,將來惜恩婚後的日子豈不是日日頭上都懸著一把刀?

  “現在就給歡喜娛樂趙總的太太打電話,這個女人不是在歡喜娛樂麽?我們顧家也是在歡喜娛樂入了股的,處置一個十八線演員有什麽難的?”

  ——

  薑瀾回到酒店之後,妝也沒卸,直接就撲在了床上,將頭悶到幾乎窒息了才抬起來,喘了口氣,渾身上下的力氣才一點點恢複。

  這種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盡管自己表現的滿不在乎,可是永遠沒有對方理直氣壯。

  算算日子,陸行州也有段時間沒聯係過自己了,自從那次因為賀子渝的事情有了衝突之後,她從公寓離開,就再沒了音訊。

  也是,從前乖巧的金絲雀,變成了急了會咬人的狗,正在一點點的磨滅陸行州對自己的忍耐與喜愛,這就是她要的。

  反正也睡不著,她拿了劇本台詞出來對著鏡子一遍遍的演習。

  隻有整個人沉浸在角色中的時候,她才會忘記生活中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將自己完全的替換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不去過多的苛責自己。

  翌日一早,蘇沫笨拙的給她遮黑眼圈,“不是讓你早點睡覺麽?你這體質,一熬夜就很明顯有黑眼圈,很難遮住的。”

  薑瀾打了個嗬欠,眨眼做出無辜的樣子,“沫沫,不是你讓我敬業一點麽?我晚上背台詞呢,背了整整一晚上。”

  “也不用這麽敬業啊,提前背好第二天的就行了,你這後麵的都快背完了。”沫沫攥著粉撲歎氣,欲言又止了半天,“看你這樣,哪兒還有精力處理緋聞的事情啊。”

  “緋聞?”

  薑瀾一愣,“什麽緋聞?”

  蘇沫吞吞吐吐道,“薑薑,我說了你別生氣,昨天深夜微博上突然爆料出你跟沈老師的緋聞,早上看的時候已經擠到微博熱搜榜前三了,我也一晚上沒睡忙著處理,可是一直都沒處理好……一直沒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