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好好過餘下的人生
  秦以悅笑道:“別忘了我也是土生土長的秦城人,對秦城很熟悉的。”

  程江雪拍拍自己的額頭,“你不說我都忘了,都怪這麽長時間不回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有事沒事就跑回來,你看吐了,我也不走!”

  “這還差不多。你不知道,你和鬱鬱不在秦城的這幾年,爸有多想你們。”

  秦以悅點點頭,“我知道你們一定對我和喬宴當年的決定有所不理解,那是我和他認真商量之後所做的決定,跟唯非沒有關係。這是我們為人父母應該做的,隻要他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我們做什麽都願意。現在這條路是他自己長大之後的選擇。我和喬宴也不打算幹涉他的決定,他有選擇他人生的權利。當年他還太小,我們幫他做了個選擇。他長大了,我和喬宴就把決定權給他。”

  程江雪搖了搖頭,“我能理解,但以後我對我兒子絕對不會這樣。他要敢作死,我非打斷他的狗腿不可。”

  “現在你是這麽說,等真正經曆了就不會這麽做了。我也常常想唯非幹的那些破事,抽死他的心都有,但看到他的人就什麽想法都沒有了,最終還是想把這個小可愛抱在懷裏好好寵著。”秦以悅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程江雪也跟著微微一笑,“可能是吧。”

  “走吧,也不能我們兩個發這上麵偷偷聊,把那群男人扔在樓下大眼瞪小眼。”

  “那群男人要真心想聊,能聊一天一夜都不停。”

  “那也得下去了。”

  “今晚你們一家人都留下來,這麽長時間不回來,一定要讓我們好好招待。”

  “好。”

  **

  翌日。

  秦以悅讓程家司機殷她送到主任師母那裏。

  主任師母看到她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師父戳了戳她的臉,“嘿,你個不孝徒弟,走了這麽久,才想著回來看你師父。”

  “當時也是迫不得已,請師父師母見諒。”

  “算了,看你這麽可憐,勉強放過你吧。”主任屁顛屁顛地接過秦以悅手裏的禮品,“看在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麽東西的份上,滾進來吧。”

  秦以悅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師父,把你藏的人叫出來唄。”

  “我就知道你過來不是為了我。哼,小白眼狼!”

  “當然是為了你,但也想見一個人。”

  主任從抽屜裏掏出了一封信,“他已經走了,讓我在你過來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你。”

  “寧哥走了?”秦以悅顫抖的接過那封信。

  “你現在還叫他寧哥。”主任歎了口氣,“唉,也真是造物弄人。要是他對你沒有任何感情,隻有恨,那他會輕鬆很多。可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徒弟,誰在跟你相處之後會不喜歡你。你們之間的糾葛太多了,他能走到這一步,我覺得已經夠了。”

  秦以悅抖著手拆開那封信,主任則去廚房跟師母忙午飯去了,把空間讓給秦以悅。

  秦以悅把信紙拿了出來,開始閱讀起來。

  “悅悅,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秦城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但我知道我不應該再出現在你的麵前。在裏麵待了六年,賀喬宴讓獄警好好關照我,讓我有完整的六年可以不受打擾的思考很多事。我出獄的時候,賀喬宴來過,他跟我說了一番話。我想了六年,現在終於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無論當年誰做對了誰又錯了,再追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用了三十年的時間來糾結這件事,每天掙紮、糾結,現在終於得到了結果。這個結果是我心甘情願的。悅悅,我不恨你,如果有一天我再次出現在你麵前,希望你能像最初見麵那樣,給我一個燦爛無垢的笑容。你的寧哥留。”

  秦以悅的眼淚劈裏啪啦的流了下來,她咬住嘴唇,沒發出半點聲音。

  她的眼前浮現起一幕又一幕跟寧放在一起的畫麵。

  就算寧放曾經想過傷害她和鬱鬱,她也沒有把寧放當成一個壞人。

  寧放要是想傷害他們,他有無數次機會。

  他那時候的痛苦,她一點也沒有體會。

  她一直不敢去想當年寧放向她表白時的樣子,那時候寧放心裏又在想什麽。

  他是一邊控製不住自己地愛她,一邊又忍不住的恨她。

  每天在愛她和恨她中反反複複的糾結。

  主任出來時,秦以悅已經洗了把臉,重新坐回沙發上。

  主任看著她發紅的眼圈,“哭夠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再哭一會兒。”

  “夠了,晚上回家再哭一次,業務就完成了。”

  主任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都是個十幾歲孩子的媽的人了,還這麽貧,你就不怕帶壞你們兩個兒子。”

  “不提兩個熊孩子,我們還能愉快的聊天。”秦以悅吸了吸鼻子,去廚房幫師母端菜。

  三人邊吃邊聊,一頓飯吃了三個多小時才散。

  秦以悅離開後,二樓的窗簾微微動了動。

  寧放的身影出現在窗邊,一雙眼睛平靜無波的看著已經消失的車子。

  此時,門打開了。

  主任端了一個擺滿飯菜的托盤進來,“你啊,趕緊吃點。胃不好就別再折騰自己的身體了。”

  “她信了嗎?”

  “就她那傻的冒泡的性格,能不相信嗎?”主任把端盤放到房間的桌子上,“你既然能寫那封信,我想你在心裏也有了個決定。人的一輩子就那麽幾十年,好好過,也是過;帶著恨過,也過就那麽長時間。你以前做入殮師的時候,對死亡就很看淡,對那些愛恨情仇應該也比普通人更放得下。以後就跟我和我愛人一起到處走走,大家搭個伴,好好過接下來的日子。”

  “你以為我不想嗎?過去的那六年,我很平靜。可是出來之後,我的心又開始動蕩不安起來。”

  “那是你沒有任何安全感。我和你阿姨都不能給你一點安全感嗎?為什麽還要為以前的事掙紮?悅悅這些年受的苦也不少,她好不容易安定了兩年,你又出來破壞嗎?如果破壞她的生活,你能高興,我也不說什麽。關鍵做那些事情之後,你比以前更痛苦。你做那些事又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