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生氣就發泄出來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你們女人的心思都很難猜。建議跟男生相處最好想什麽說什麽,尤其是對他有要求或建議的時候。”賀唯非說完就擺弄著手裏的相機,對著半映在綠樹裏的古老建築拍了幾張。

  季雪歌見他這樣也不矯情地換地方了,挑了個她認為不錯的位置開始調適相機。

  整個午休時間,兩人都在拍照,基本不交流。

  季雪歌卻沒覺得尷尬,拍完之後就收起相機往學校去。

  賀唯非看了一眼季雪歌離開的方向,按下快門,將她騎車的背影拍下來。

  爾後,他便坐在樹下翻那些照片,分析裏麵的建築特征與技巧,覺得那些固定線條又很優美、精細的建築物像是有生命一般。

  **

  晚上。

  吃完晚飯過後,賀唯非跟著賀喬宴進入書房。

  賀喬宴坐在書桌後悠然地等著賀唯非給他泡茶、斟茶。

  “老爹,請喝。”

  賀喬宴接過茶杯慢慢飲盡,“說吧,又要給你老爹出啥幺蛾子了?”

  “我想學建築,我能直接學嗎?”

  “你想做建築設計師?”

  “嗯,目前覺得挺有意思的。”

  “我會先請上建築設計師給你上課,了解這一行後你還喜歡的話,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我明白。如果學習之後我還有興趣,我想直接做專業課程的學習。”

  “你的事你做主,我就是個助攻。”賀喬宴癱在椅子上,一臉了無生趣。

  就算他是癱著坐,他的腰依舊挺得筆直,鬆散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優雅。

  “老爹,要是沒你在我身後,我肯定不敢這麽說。”

  賀喬宴冷哼一聲,“要是沒我,少俠你是要瘋啊。”

  “那是。”

  “行了,趕緊出去收拾鬱鬱,我和你媽咪要出去遛噠一圈。哎呀,養兩個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隨時隨地有兩個大燈泡。”

  “你們去吧,我看著鬱鬱。”

  ……

  賀喬宴牽著秦以悅出門散步,兩人走在江邊享受著微涼的江風。

  賀喬宴挑了一張視野最好的長椅坐下。

  秦以悅剛掏出紙巾就見賀喬宴坐得挺自在,有點無語,“土豪,你的潔癖呢?”

  “那毛病沒事矯情一下就行,平時沒太大的毛病。”

  秦以悅收起紙巾放回口袋裏,坐到賀喬宴旁邊,“有事要跟我說?”

  “唯非跟我說要學建築,國內最好的建築高校在秦城,國外的建築高有幾家不錯。你想讓他出國還是回秦城?”

  “他怎麽突然對建築感興趣了?老爸是建築行業的,現在在秦城大學的建築係做返聘教授。唯非回秦城念建築挺好的,至少有個照應。但如果他回秦城,我們前幾年詐死就沒有意義了,唯非的身世遲早被有心人抖出來。他的病症還沒有解決,別又出現新的事情來影響他的康複。”

  “你是比較想讓他出國?”

  “我是隻想讓他待在我身邊哪兒也不去,可這不現實。所以隻能選讓他受傷害最小的方法。”

  “當個媽咪很累吧?”賀喬宴笑道。

  “累死了。以前我都不知道老爸老媽的辛苦,養了兩個娃之後真是深切的體會到了。”

  “你想不想他們?”

  “想。”秦以悅下意識地回答道,隨後發現不太對勁兒,“土豪,你是想讓唯非回秦城嗎?”

  “你和嶽父嶽母分開四年多,他們一年比一年老,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你們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你也該回到他們身邊了。”

  “等唯非再大一點的時候再說吧,至少也等到他二十歲之後。那時他能麵對這些大人們釀造的狗血,可以辯證、冷靜地看待那些破事兒。現在他還太小了,我寧願他出國,我也不願意讓他這個時候回秦城。”

  “我想唯非已經做好決定了。”

  “他想回秦城?”

  “嗯。”

  秦以悅不安地起身,靠在江邊的護欄上,難受地說道:“土豪,我理解不了。我沒有辦法在我兒子心理問題還沒完全解決的時候,讓他回秦城。”

  “我相信他在這五年裏成熟了很多,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了。實際上,他這次爆發出來的精神分裂的情況我認為是那件事的後續影響。在他心裏那件事沒過去,並且已經爆發出來了。現在他有正視問題的跡象,我想尊重他的決定。”

  “我理解,可我接受不了。”秦以悅很想幼稚地吼兩聲,但吼完了問題也還在,呼了一口濁氣出去,“我舍不得他這麽辛苦。”

  “我也舍不得他這樣,但他除了是我們的兒子之外,他也是個有思想、有獨立意識的人,他有了決定還是讓他做他決定好的事。”賀喬宴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揉著,安撫她的情緒。

  秦以悅把手從賀喬宴的手裏抽回來,“我沒想通,先讓我冷靜幾天。”

  “你還有幾個月選擇,先讓唯非上兩個月的建築專業課,然後去附高考高一下學期的期末考試。一切順利的話,他下學期開學就直接進秦城大學的建築一年級上課。”

  “那你為什麽不把所有事都辦完再告訴我,我隻要接受個結果就好。”秦以悅孩子氣地說道,就算知道賀喬宴的心裏比她還不舒服她還是想生氣。

  賀喬宴伸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溫聲道:“想生氣就發出來,別憋著。”

  “我就是心疼你和唯非。你們要不是為了我和老爸老媽能早點見麵,你們也不會做這種決定了。”秦以悅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們想做什麽就做吧,我不管了,也沒意見。我這段時間就做好應對最壞情況的心理準備,你們再出什麽幺蛾子我都忍。”

  “悅悅,對不起,嫁給我之後就沒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你別這麽說,絕大部分的時間我都覺得我很幸福。隻是唯非現在遇到的事,我都覺得對孩子而言太殘忍了,結果還要他直觀地去麵對那些大人的錯誤,我心疼他。”

  “他也在心疼我們。”

  話說到這裏了,就陷入一種僵局裏。

  所有人的出發點都是愛,但誰的心裏也沒有多好受。

  秦以悅仰頭靠在賀喬宴的肩上,什麽話都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