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靠,我還要養家糊口呢
  梁暉一聽炸毛了,“他那樣的人談業務一談就崩,不能帶他。”

  “他應聘的職位是什麽?”

  “業務經理儲備。”

  “那不就行了。你以為他不知道他不適合當業務員,還應征了業務員的職位?另外,梁副總,你好像忘了當年我帶你去談業務,結果你一杯咖啡倒到談業務的老板的衣服上的事了吧?我有說過什麽嗎?”

  “行行行,求不挖糗事,我還要臉。我馬上帶他去談業務,談崩一個算一個。”

  “談崩一單你這個月就別想要工資,他談崩一個業務你扣一個月的工資。”

  “我靠,我還要養家糊口呢。”

  “說得我好像不用養家養媳婦孩子似的。”

  梁暉:“……”

  他還能說什麽嗎?

  明顯不能。

  梁暉一臉沮喪地離開後,賀喬宴打開電腦看今天的股市走勢圖。

  賀氏集團的股票依舊在跌,已經比之前下跌的速度緩了不少。

  他的臉色稍緩,將那些數據記錄了下來。

  他大哥接下來還想做什麽?

  他起初以為他大哥是想擊垮賀氏集團或是在對付爺爺和爸爸,現在看來又不太像那麽回事。

  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是他大哥發現賀氏集團已經不像他當年管理時的那樣,無法摸清賀氏集團的脈絡了?

  賀喬宴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管理賀氏集團的這些年,兼並過不少公司也收購過不少即將破產的公司,也有看上了某些新興領域的公司然後讓人想辦法納入賀氏集團的旗下。

  通常情況下除了明麵上的交涉也有台麵下的手段,台麵下的事情則多半需要商業間諜來做。

  賀氏集團並非無堅不摧,隻要有足夠多的商業間諜在公司進行煽動或收集各種賀氏集團的數據和黑幕都能讓公司受到影響。

  其他人也許做不到這一點,他大哥是可以對付賀氏集團的。

  可目前賀氏集團輿論上的衝擊慢慢淡了,股票下跌的速度也放緩了,又不像他大哥的手筆。

  賀喬宴眉目緊蹙,絲毫沒有覺得這是個好現象。

  賀喬宴正沉思間,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清來電人的名字時,微微一怔,“雲柵。”

  “二哥,你還好嗎?”賀雲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還帶了一點鼻音。

  “我很好,你呢?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我剛回家了,奶奶的情況很糟糕。二哥,這段時間出了這麽多事,你怎麽什麽都不跟我說?大哥他……他為什麽要那麽做?當年的事不是巧合嗎?”

  “雲柵,你確定你要這麽跟二哥說話嗎?”

  賀雲柵的聲音一頓,“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賀雲柵突然哽咽道:“我沒有辦法,我當時被嚇壞了。”

  “嗯。”賀喬宴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對此發表什麽意見。

  “二哥,我想見見你。”

  “好,你定地方。”

  **

  三個小時後,賀喬宴進入一個保密性極好的私人會所內,徑直走進一個包廂。

  包廂的窗邊已經站了一個身形偏瘦,身上穿著看不出品牌衣服的女人。

  賀雲柵聽到包廂門口的聲音,轉過頭來。

  賀喬宴看到賀雲柵的樣子時,微微皺了皺眉。

  賀雲柵憔悴了很多,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有了很多複雜的情緒,絲毫不像賀家獨一無二的名門貴女。

  賀雲柵朝賀喬宴笑了笑,“二哥,你坐。”

  賀喬宴入坐後,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賀雲柵。

  她臉上精致的妝容雖然遮掩了她的氣色,但眼睛和手卻泄露了她的處境。

  一個女人過得幸不幸福、好不好,看她的眼睛和手就知道了。

  如果她的眼睛明亮、有朝氣,可以證明她遇到不錯的男人;如果她的眼睛越來越淡漠,甚至變得厚重,那意味著她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有人在逼迫著她成長。

  賀喬宴:“莫暮沉對你不好?”

  “他對我很好,是我把自己逼到了這個份上。”

  賀喬宴不解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接下來的話。

  賀雲柵不安地摩挲著有些粗糙的手,“二哥,你怪我嗎?怪我當年知道大哥車禍的真相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事情已經發生了,怪和不怪都沒有任何意義。”

  賀雲柵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那你就是在怪我了。如果我當時就告訴你,你能早一點把大哥帶回來,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賀喬宴沒有對此說些什麽,他知道賀雲柵早在幾年前就知道賀喬年還活著的消息時,心裏確實是生氣加憤恨的。

  那是賀雲柵對手足的漠視與旁觀,這一點比什麽都殘忍。

  賀雲柵自顧自倒了杯茶卻沒有馬上喝,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日撫摸著杯沿,心裏仿佛是在掙紮著些什麽。

  半晌後才說道:“我知道大哥還活著的事確實比你早,當時我回國在爺爺的書房陪爺爺下棋,給爺爺泡茶的時候發現的。那時候多很震驚,也很不安。我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我發現大哥還活著的事,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感覺到我被排除在賀家之外了。那是一堵無形的牆,從我知道大哥還活著的時候建起來了。”

  賀雲柵說到這裏臉上露了一個悲傷融合了自嘲的神情,“後麵我才知道那是爺爺他們在故意試探我,試探我和你有什麽不同。你在完全不知道大哥還活著的情況下,依舊堅持為大哥找到凶手、照顧小寶,而我知道後卻裝作不知道還逃避似的地躲到國外去。二哥,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我冷血、手足之情淡漠,我沒有被家人珍惜、愛人嗬護也是情理之中。而你就算遇到了別人認為的大難,在你眼裏也不算什麽,你隻要想重新開始還有無數人願意追隨你。莫暮沉曾經說我連家人都不愛,又怎麽會愛別人。剛開始我覺得他說得不對,現在看來他說得沒錯。我是賀家這一輩三個孩子中壓力最小、也是最最寵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對我很好,也很疼我,大哥和你對我也很好。我習慣了你們的付出,但不會用同等的愛回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