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脖子上的痕跡
  他們之間從本質上講,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

  兩人雖然不算熟識,好歹她見證過莫暮沉痛苦的時候,也曾經照顧他那麽一兩次。

  他就這麽容不下她?

  秦以悅心裏很是五味雜陳,快速地洗好澡,套上衣服出去了。

  房間裏,賀喬宴靠坐在床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橘黃色的燈光將他的輪廓映照的影影綽綽的,非常有意境。

  秦以悅覺得誰被賀喬宴迷得神魂顛倒的都很正常,這個男人隨隨便便的一個坐姿就極為迷人。

  賀喬宴聽到她的腳步聲,偏過頭來,朝她招了招手,輕聲道:“過來。”

  秦以悅想了片刻,朝他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賀喬宴麵前就被他伸手拉了過去。

  秦以悅整個人重心不穩,跌倒在他懷裏。

  賀喬宴將她禁錮在懷抱裏,空出一隻手,輕輕的摸上了她脖子上的痕跡。

  溫熱的肌膚相觸,讓秦以悅輕輕顫抖了一下。

  秦以悅有點不敢看賀喬宴的眼睛,但還是解釋道:“我不太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賀喬宴看著懷裏小女人清澈的眼眸,心裏因為她脖子上的痕跡而躥起的怒氣,漸漸的消散了。

  “你剛才遇到莫暮沉了?”

  秦以悅點點頭,“他有點奇怪。”

  “以後不要跟他單獨相處。”

  “為什麽?”

  即便賀喬宴不跟她這麽說,她也不打算私底下跟莫暮沉再有任何接觸。

  莫暮沉連續問了她兩次她是誰,顯然是把她當成了他曾經認識過的人。

  秦以悅又想了一下賀雲柵曾經跟她說過的話,心裏有了一個推測,說道:“他可能覺得我像他以前的一個故人,之前他在我們醫院也有過類似的舉動。”

  “你就是你,不是別人。”賀喬宴冷聲道,聲音裏帶著強硬和不容置喙。

  秦以悅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我以後看到他會盡量繞著走的。”

  賀喬宴鬆開了她的身體,頭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

  秦以悅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跡,歎了口氣,從包裏掏出化瘀的藥膏往脖子上抹了抹。

  冰涼藥膏抹在創麵上,泛起一陣細密的刺痛。

  **

  睡到半夜的時候,秦以悅被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驚醒。

  她動了動,想要坐起來,卻被一隻大手給壓了回去。

  “你別管。”賀喬宴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

  “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出什麽事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現在過去隻能讓事情更難收場。”

  秦以悅見賀喬宴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過多幹涉他們家的家事。

  **

  賀雲柵的房間內。

  賀雲柵看也不看碎裂在莫暮沉腳邊的瓷器碎片,美豔的五官此時布滿了寒霜,“你想要做什麽?”

  莫暮沉雙手環胸,像是沒有聽到賀雲柵的質問一般,反問道:“你不是知道嗎?現在這樣來假惺惺的質問,不覺得惡心嗎?”

  “秦以悅是我的嫂子。”賀雲柵冷聲道。

  “那要怎樣?賀喬宴把她當成什麽你不會不知道,你當初不回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是因為什麽你比我更加清楚。現在才來惱羞成怒,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莫暮沉語帶譏諷地說道。

  賀雲柵被他的話給刺激笑了,“你認為就你今晚那拙劣的把戲,會讓我們賀家人把我嫂子掃地出門?你們果然演戲演得腦子都傻了,我們賀家人能接受一個平民媳婦絕不是腦子一熱就做出的決定。至於你?你想做什麽表麵上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但實際上還是在賀家人的掌控當中。隻要你一天是我賀雲柵的丈夫,你就一天都擺脫不了賀家人。而你認為的心理上的自由,也不過是你在自欺欺人罷了。你很清楚,你遲早會把那個人從你心裏挖得幹幹淨淨的,但你顯然更喜歡頂著個情聖的名頭,死活放不下!”

  莫暮沉看著一臉清傲的賀雲柵,“你知道為什麽我一直看不上你嗎?就是你太自作聰明。”

  賀雲柵不怒反笑,“是嗎?你看不上我或者看得上我,跟我沒什麽關係,這種沒用的感覺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婚姻。”

  賀雲柵說完掀被上床看也不看站立在門口的莫暮沉。

  莫暮沉嘴角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說道:“如果寧唯還活著呢?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她還活著,你會怎麽辦?”

  賀雲柵的動作一滯,但很快又若無其事起來,“這個消息比你更早的一定是我二哥,你在這段關係中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失敗者。在爭奪寧唯的過程中,你輸了。十年過後,你還是輸了。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還有臉在你的妻子麵前說起這件事。如果純粹是想氣我,那這個方法已經過時了。”

  賀雲柵盡管掩得很好,但莫暮沉還是看到了她聽到寧唯的名字時,眼底的驚慌失措。

  “賀雲柵,你這樣活著到底累不累?”

  “相比現在我覺得以前生活的更累一點,與其一直默默的喜歡你,還不如盡早把你弄到手。你高不高興、樂不樂意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至少把你拴在我身邊,我是高興的。人活著不自私一點根本活不下去,太高尚沒意思。”賀雲柵說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去客房睡,也可以睡到我的床上來。”

  莫暮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拉開房間的門,轉身出去了。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賀雲柵挺得筆直的脊背頓時垮了。

  手在棉被裏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著。

  跟自己愛了多年的人結婚,本來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但他們似乎都沒有想好好過下去的意願。

  賀雲柵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對著最愛的人說出這傷人的話。

  她和莫暮沉就像兩個互相仇視的仇敵,不斷地往對方身體裏捅刀子,每一刀都那麽狠那麽深。

  彼此都痛不欲生,卻仍然不肯放過對方。

  賀雲柵艱難地閉了閉眼睛,關上房間內的燈,慢慢躺下來。

  **

  翌日。

  秦以悅早早的就起來了,在賀家大宅她不是太好意思睡懶覺。

  洗漱結束之後,就下樓進廚房,要和家裏的傭人準備早餐,卻被家裏的傭人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