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又見王家莊
  又見王家莊

  正吃著,就見門房馬大腳攙扶著罐罐爺進來了。涼拌幾個麵麵相覷,忙起身讓坐。老罐罐不客氣,也不看是誰的碗,端起來就吃。然後眾人都看著,不知道咋說。多威拍案而起,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殺上門去。罐罐爺攔住他,叫都坐下。涼拌叫丫鬟再盛一碗,這又開吃,呼嚕呼嚕兩口吃完,然後又都瞅著老罐罐。

  老罐罐撂下碗,抹抹嘴,張口又要上茶。涼拌忙又招呼丫鬟,親自倒上一杯,遞到老頭手裏。老罐罐跐溜了口,才開口對涼拌說:“我那家有點亂,今後就在這裏開夥了。”

  吃飯涼拌不在乎,不過就是添雙碗筷。可為啥呀?兒子把爹也攆出來了?不能吧?古人以孝為做人根本,不孝乃忤逆之罪,都夠淩遲了!

  老罐罐見眾人還等他下篇,隻得又加了句:“那小子被我攆躥。我那家太冷清,不像你這裏有花有草的還熱鬧。”原來是這麽個事,吃飯沒問題,睡覺呢?也跟多福蛋蛋滾一個被窩?

  “吃了晚飯再回,家裏還有婆娘要伺候呢。”老罐罐個老沒羞,當著些娃娃就說這個?涼拌一聲吆喝一聲,領仨小子擦皮鞋去。幸好這鞋油印的都是拐彎文,不然又是解釋不清。教了擦鞋方法,丫鬟小子一個個的幹的歡實。倆老頭眼又熱了,都想順走涼拌的唐朝皮鞋。

  下午,老罐罐領著涼拌幾個去老罐罐那邊搬來家夥事。從此,鍾表研發中心搬到了涼拌這邊,興奮的,就喜歡唱:“今年過年不收禮呀,收禮隻收來福臨。”這下整個趙村都洋溢在殺蟲之中,就連多事家整修新房操辦婚事的工匠家人們都哼哼起了,瞧瞧!趙村被禍害成啥了。

  眾人都好奇,打聽來福臨是啥玩意?聽著那麽喜慶。這個涼拌太清楚,就小時候聽電視上,隻說是給害蟲吃的,可老罐罐死扭著要吃兩口。沒奈何,涼拌還得滿足老罐罐這口條,不然就不做鍾表了。

  選了些新鮮、無病蟲的山楂果實,用水洗淨,去核去蒂,放進鍋裏,再倒水,煮沸後小火煮,然後用擀麵杖或木勺將煮爛的山楂搗成泥狀。然後放入白糖和適量的藕粉,再煮一會兒,同時要不停攪拌,不然會粘鍋,煮到很濃的狀態就好了。出鍋,倒入盤子裏,涼了就可以切塊了。

  來福臨!又叫大唐的福擼膏!看一個個吃的,都搶開了,做得沒有吃的快。就那幾個小丫鬟,都為了誰比誰少吃一塊兒也鬧了起來。多老太太端了一盤子,顛顛的跑去說是先生讓給雅枝嚐嚐。

  朱重八馬大腳領著兒子又去後溝裏摘果子,涼拌又讓人去村裏傳話,就說收購山楂果,有多少要多少。這下連多事家的匠人都跑光了。把個小子急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求爺爺告奶奶的一路做揖,眾人哈哈笑,說他小子開不得玩笑。

  涼拌也領了仨小子去後溝轉了一圈,從趙村往東,沿滈河一直到朝陽溝整片的山楂樹林,紅彤彤的果子掛滿了枝頭。村人有說有笑,都打果子。涼拌他們也沒帶個背簍,就當是秋遊了。怨不得叫龍須溝朝陽溝的,這溝裏流的就是濠河,水流的湍急,昨晚天涼,南山裏麵下了暴雨。

  遠遠望去,溝上就是上官家,可是個大宅院,果然有宰相的氣派,怕是比涼拌那個院子還要大個十幾二十倍。

  正四下踅摸著,就聽蛋蛋笑嘻嘻地問多福:“福小子,小師娘可又叫了你?”多福憨憨地。倆都不是好東西,敢拿老師開涮。涼拌抬腳去踢,蛋蛋屁股上挨了一記。小子拍拍屁股,嘻嘻笑著討好幾句。轉了一圈,擺手就回。四、五裏的河溝土路,悠著逛著就回來了。吩咐下去:“把升斛拿出來,咱收福壽果!”

  五文一斤,200文一石dan。朝陽溝那邊的村人整送來十好幾石dan。地窖都堆滿了。多福他姨娘、楊白勞他婆娘朱馬兩家媳婦和五個丫鬟熬了十幾天。

  第二天一早,都換了新衣,多彩打扮的花枝招展,連蛋蛋都說好看,跟個小媳婦似的,把多彩氣得,攆著打,蛋蛋直往他老姐姐懷裏藏。

  涼拌不管他們,裝備都戴上,吆喝一聲,就頭一個上了四輪馬車。多老太太哄住孫女,四個學生先後上了車,桂花嫂子扒著車轅叮囑,說天氣冷,又加了衣服。等四個軲轆的馬車啟動,還在後麵揮手。

  坐在車裏,多彩還不依不饒,直到蛋蛋嬉皮笑臉的叫了兩聲師姐才轉了笑臉。這輩亂的,涼拌也是哭笑不得。路過朝陽溝,見上官家門前的兩尊大石獅子,就想自家啥時候也整一對出來。

  朝陽溝村人也都巴巴的瞧著,都知道趙村來了位先生,日子過得紅火,家家戶戶都有肉吃,前陣子蓋房子,煮肉香都飄過來了。

  等上了大道,整條路上跑的都是倆軲轆的馬車,就涼拌這個是四個軲轆。車廂大,車窗也大,四個小子扒著車窗往外瞧,沿路都是注目禮。

  昨天都給四個小子講了,今兒就是來王家揚威的!按照蛋蛋的說法,新女婿上門,就是來打劫的!沒錯,南晉昌必定是要姓錢的!說的,老罐罐多老太太多威都無語了。王家小姐那可是嫡出的侯府千金,嫁給蛋蛋,老罐罐的庶子,咋聽咋不靠譜。

  趕車的是朱重八馬大腳老哥倆,倆老頭謹慎小心,生怕出半點兒差漏,關鍵是這四輪馬車他兩個也是頭回駕駛。車走的不快,又不趕時間,隻要午時前趕到就行了。就是今兒天氣不怎麽樣,陰的挺重,今天去王家主要目的不是什麽進農學,而是眼看就入冬,趙村200多戶鄉親,近千的人口,就是去討棉花的。

  等過了滻河,問了路人,說前麵就是王家莊子。其實不用問也能知道,造紙作坊,釀酒作坊,花露水作坊,空氣裏彌漫著混濁的氣息。離老遠就聽見村裏燃放爆竹,這也太張狂了吧?就過個生日,又不是辦喪事?過後一問,原來是前日日食,都說是天狗吞日,王修家幾個婆娘威逼利誘讓他再配些火藥,現如今,滿大唐就他家有資格放炮仗,也不怕崩了被窩炸塌了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