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周到的服務
  吃過午飯,夏月初便在夏洪慶的催促下,從村裏雇了輛車。

  回參頂子村路太遠,現在出發,到家肯定天都黑了,到時候車夫已經拉不到活計,也沒地方住,所以人家隻肯到七道河鎮。

  夏月初盤算著,實在不行便在鎮上住一夜,第二天去找黃大夫複診,然後再回家也不遲。

  來的一路多是下坡,回去便是一路上坡,到達七道河鎮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

  夏月初去客棧開了一個套間,隨便買了些晚飯,又找小二要了一壺熱水。

  薛壯這回堅決不許夏月初幫忙。

  夏月初也沒堅持,她這會兒看見薛壯都覺得心虛,幫他準備好東西,便放著讓他自己弄。

  薛壯給自己洗個腳累出一腦門的汗,頭一天晚上又沒睡好,還坐了大半天的牛車,困乏得不行,收拾好躺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次日一早,二人簡單吃過早飯,便去醫館複診。

  唐大夫說薛壯腿腳恢複的不錯,再堅持針灸幾次,淤血也許就能都化開了。

  二人聽了這話都高興得不行。

  不過唐大夫又道:“淤血雖然化開了,但是腿腳卻沒那麽快恢複行走,你雙腿這麽久沒有走路,加上瘀血阻隔,下半身氣血不通,想要正常走路,還要自己能吃苦,多練習才行。”

  “唐大夫,沒事兒,我是當過兵的,最不怕的就是吃苦。”

  隻要能恢複到原來的狀態,吃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你能這樣想最好,有些病人,明明病根兒都好了,卻還是把自己當做病人,不願吃苦,最後反倒害了自己。”

  唐大夫說著,換了個手繼續診脈,然後又細看薛壯的麵色和舌苔,露出一絲微妙的神色。

  他扭頭看看夏月初,清了清嗓子,含蓄地對薛壯道:“你現在雖然腿腳還不能受力,但有些方麵既然已經恢複正常,適當的疏解也是有必要的,總憋著對身子也不好。不過腰上的傷還是要注意的,動作不要太大……”

  雖然唐大夫這話說得遮遮掩掩,但夏月初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大姑娘,哪有聽不明白的道理。

  但是無論她心裏怎麽吐槽,麵上卻還是努力做出一副我內心純潔,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的樣子。

  薛壯沒想到,唐大夫竟連這種事兒都能診出來,有一種自己的心思被人剝開曝光在眾人麵前窘迫感。

  唐大夫察言觀色,估計這倆都還沒想過這檔子事兒,想起之前薛良平擔心的事兒,又不好說得太露骨,便回內室找了本小冊子出來。

  “這個給你,回去好生研究研究。”

  他說罷,還特意翻開其中的一頁,攤開放在薛壯麵前。

  夏月初好奇地越過薛壯肩頭瞥了一眼,登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隻見紙上畫著一男一女,男人平躺在床榻之上,女人衣衫半褪,酥|胸盡露,坐在男人身上,挺胸昂頭,一臉春|情|蕩|漾之色。

  男人明顯是不著寸|縷的,女人的羅衫落在二人交疊之處,勉強遮住了最隱|秘的部位。

  說好的古代人都很含蓄保守呢?

  來看病醫生居然還送春|宮圖?

  這麽周到的服務,是不是該給他打個五星好評?

  薛壯也沒想到唐大夫居然這麽直接,趕緊抬手把冊子合上。

  夏月初裝作沒看到地說:“唐大夫,這次還用不用換個方子?上回抓了十天的藥,已經吃得隻剩兩天了。”

  “不用換,再吃十天看看。”唐大夫說著招呼學徒過來抓藥。

  兩個人說話間,桌上那本冊子已經被薛壯不動聲色的揣進了袖袋裏。

  在城裏吃過午飯,兩個人才不急不慢地找了輛車回家。

  原以為這都兩天過去了,家裏賠錢還債的事兒,也該差不多處理妥當了。

  誰知道牛車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聽到正房裏傳出來的吵鬧聲。

  夏月初推著薛壯進院,見孫氏正在院子裏幹活兒,便過去問:“這又是吵啥呢?”

  孫氏看到夏月初回來,忙過去幫著她拿東西,把薛壯也推進屋裏。

  “還能吵啥啊,還不都是為了賠錢和還債的事兒。”孫氏歎了口氣說,“孩兒他爹如今吵著要分家,爹娘和弟妹卻都不肯,從昨個兒你們走了就開始鬧騰,到現在還是吵個不停。”

  孫氏雖然沒細說,但是夏月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幾個人各自揣的心思。

  以前在薛家,幹活最多的是薛良平,其次就是薛力,薛勇仗著盛氏寵他,完全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即便是去了,幹起活來也拈輕怕重。

  原本薛力有老婆孩子,四口人吃飯隻有一個壯勞力,多幹點兒也還算合情合理。

  但現在薛勇也已經娶妻生女,沒想到娶回來的媳婦比他還懶,幹活這種事,根本就指望不上他們。

  但是如今非但要多承擔地裏的農活,還要給薛勇賠錢還債。

  誰也不是冤大頭,薛力自然就不幹了。

  其實按照正常來說,就老薛家這個情況,換做別人家,兒媳婦早就鬧翻天了。

  但是薛家,大兒媳夏月初,男人剛回來又自己開火,根本不想參與家裏這些糟心事兒。

  二兒媳孫氏卻是個實打實的聖母軟包子,非但不覺得自家吃虧,反倒還一直替別人考慮。

  “我私下也想勸勸孩兒他爹,雖說兄弟三個都成家了,但到底小妹還沒嫁人,這會兒分家顯得家裏不和睦,說不定要耽誤小妹的婚事。”

  夏月初沒想到孫氏竟是這麽想的,一時間有點兒無語。

  薛芹平日最會欺負孫氏,連衣裳都讓孫氏給她洗,孫氏居然還這樣一心地為她打算。

  孫氏是當真覺得憂心,但是在家也沒個人能說,好不容易等到夏月初回來,便忍不住一吐為快。

  “再說了,別人家鬧分家,那都是家裏媳婦挑事兒,咱家妯娌三個人處得都挺不錯的,誰也沒提分家的事兒,這咋當兒子的還自己鬧著要分家了,這傳出去還不得叫人戳脊梁骨?”

  夏月初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周氏天天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她居然還覺得家裏妯娌和睦。

  想到她平日裏經常被薛勇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夏月初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也許在孫氏心目中,隻要不打她的就都是好人了吧。

  再想到孫氏的閨名——孫水蓮,你還不如改名叫孫白蓮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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