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幸村花枝在桃山的修行從一開始就充滿了阻礙。

  由於她的基礎以及足夠紮實,桑島慈悟郎一上來就叫她每日進行實戰,一對一地糾正幸村花枝多餘的小動作。

  起初她學得很快,直到有一天訓練時她一時手賤,隨身攜帶了笑麵青江和壓切長穀部。

  桑島慈悟郎老當益壯,常常隻憑劍術就能抓住幸村花枝的破綻打得她落花流水,培育師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幸村花枝的麵前。

  按照自己的習慣,幸村花枝正要將手中的木刀斜擋住,腦子的刀子精意識忽然熱鬧起來。

  【從下方突刺!】──這是笑麵青江。

  【斬切才是正確的!】──這是壓切長穀部。

  兩振刀劍就這麽在幸村花枝的腦海裏吵了起來,幸村花枝先是嚇了一跳,瞬間被打斷了思路,緊接著她身體的本能與腦子裏刀子精的建議相互打架,差點失去平衡摔飛出去。

  戰鬥的局勢總是瞬息萬變的,幸村花枝這麽一愣,就被桑島慈悟郎一刀砍飛了。

  “你在幹什麽?”培育師用刀柄敲她的頭,“好不容易把那些小動作糾正了,怎麽又開始在戰鬥中發呆了!”

  幸村花枝憋屈地挨揍,她也不能說自己被刀劍付喪神狠狠地坑了一把,隻能默認是自己走神了。

  而一脅差一打刀還在自顧自地在腦內頻道爭吵到底是誰的招數才是最有效的。

  ──有什麽好吵的!連刀種都不一樣!

  幸村花枝憤怒地想道,然後解下腰間的刀劍,把他倆扔到一邊去。

  世界瞬間就安靜了。

  說教被打斷的桑島慈悟郎有些疑惑地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

  “沒事,這兩把刀稍微有點礙事。”幸村花枝乖巧地說道,“繼續訓練吧爺爺。”

  對於脅差和打刀哀怨地在腦內叫著【主公──】,她選擇靜音加屏蔽。

  訓練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幸村花枝已經開始了型的修行。

  她在桃山的修行日常大約是這樣的:

  早上起來完成訓練,對獪嶽開個嘲諷,無事發生。

  上午被爺爺糾正劍術並獲得爺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xN和獪嶽幸災樂禍的眼神xN。

  下午向獪嶽發出切磋邀請,基本都是以被拒絕為開頭,以幸村花枝強製執行為結尾。

  晚上則衝進山中,名義上是要為幫桑島慈悟郎加強山中的陷阱,實則在山中到處亂竄。

  自從知道了這座山中都是桃樹後,幸村花枝的興趣就被點燃了,每天都在山中到處溜達辨認哪顆樹可以結出桃子。

  ──你大冬天的能研究出什麽!

  然而一個幸村花枝的精力大約能抵得上五個熊孩子。

  她與熊孩子的區別大概就在於熊孩子鬧一會兒就會累,而幸村花枝,沒有疲憊的時候。

  在幸村花枝修行的這段時間,連帶著桑島慈悟郎都感覺自己被鬧得有點精神衰弱,女孩子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旺盛好奇心以及求生欲,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還有與之匹配的執行力。

  看著即使又一次增加了訓練量,到了晚上幸村花枝仍然精神滿滿地衝進山中的身影,桑島慈悟郎隻想說:放過老夫的桃山!

  雖然生活豐富多彩了許多,但是心累的程度呈幾何倍數上升!

  桑島慈悟郎深沉地想,今天一定要警告幸村花枝不要再禍害他的桃山了。

  可當幸村花枝親昵地湊過來叫著他“爺爺”的時候,他又忍不住被小姑娘天使的一麵蒙蔽了雙眼。

  “爺爺!晚上山裏有熊!我想去看看可以嘛?”幸村花枝衝過來。

  “……去吧。”等等!他怎麽無意識地又答應了?

  幸村花枝:好耶!

  培育師心累地站在雪中目送小姑娘衝進山中──鬼知道冬眠的熊有什麽好看的。

  此時唯有晚上還在加訓的獪嶽能讓他欣慰,經過被幸村花枝下克上以後,獪嶽明顯更加認真訓練了,但似乎因為急於求成,訓練時還是很浮躁。

  桑島慈悟郎委婉地提點了獪嶽幾句,便回去休息了,沒能看見獪嶽眼中的晦澀。

  一如往常的直到夜幕降臨,幸村花枝終於肯慢悠悠地從山裏回來了,她一身方便行動的衣裝,看起來灰撲撲的。

  她悠閑地經過獪嶽,“還在訓練啊師兄,您可別累到了。”

  獪嶽沉默地看了幸村花枝一眼,近期的經曆告訴他,如果接了幸村花枝的話,接下來無論如何都會變成名為切磋實則幸村花枝單方麵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局麵。

  往常幸村花枝一次挑釁不成就會回去休息,今天一反平常,她在獪嶽訓練旁邊的大石頭上坐下了。

  “一之型還沒學會嗎?”幸村花枝笑眯眯地看著他從二之型一道練習到六之型,唯獨沒有一之型。她歪頭想了想,決定在雷區蹦迪。

  果然,獪嶽臉色沉下來,刀鋒擦著幸村花枝的臉頰打到了地上。

  “真是失禮。”幸村花枝抽出了隨身攜帶的脅差,“所以我把這個行為視作是你想要切磋了也沒關係吧?”

  “你不過是仗著師父的寵愛才這麽囂張!”獪嶽低聲說,桑島慈悟郎不在場的時候,他從不掩飾自己對幸村花枝的惡意和嫉妒。

  若不是培育師這麽上心地教導她,這個女人怎麽會進步得這麽快!

  可惡!為什麽對我就那麽敷衍!明明我才是付出了最多的努力的那一個!

  幸村花枝明明白白地從獪嶽臉上看到這樣幾句話。

  ──哎呀,真是一如既往地和這樣的人相處不來呢。

  “嘻嘻,爺爺最喜歡的就是我,不服你來跟我打一架呀。”幸村花枝發出挑釁的聲音。

  “哈。”獪嶽把手中木刀換為真刀,“那麽既然你已經學了型,來用呼吸法好好較量一下吧!”

  幸村花枝悄悄對笑麵青江說,【他好像很自信耶,我看起來是那種學了好幾個月還學不會一之型的笨蛋嗎?】

  【您當然不是笨蛋。】笑麵青江回複她,但脅差默默想道,但您是憨憨。

  “來吧!”跟自家刀子精吐槽完,幸村花枝自信接下獪嶽的挑戰。

  “雷之呼吸·一之型──”她笑嘻嘻地以一之型起手,果然獪嶽的臉色又黑了一點。

  不管怎麽說,自己學習呼吸法已有半年之久,肯定要比幸村花枝強吧?獪嶽自信滿滿地這樣想道。

  然而,青色的雷電爬上幸村花枝的刀,帶動起空氣輕輕震顫──這絕不像一個新手能用出來的型!

  “──霹靂一閃!”

  獪嶽隻來得及看到一點雷電的尾巴,幸村花枝就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後知後覺地,他才感受到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是血。

  “這一刀是回敬你剛剛朝我揮的那刀,“幸村花枝說,“來,我給你展示下近日所學吧師兄!”

  她再次壓低身體,“二之型,稻魂!”

  ……

  獪嶽如無數次切磋那般落敗了,幸村花枝輕描淡寫間用出的每一種型都要比他的更加優秀,他終於忍不住憤怒地大喊,“你為什麽要針對我!”

  “你還有理啦?”幸村花枝收刀,她笑眯眯地貼近獪嶽,“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身上那股惡心的味道。”

  準確地說,是第一次切磋時她將靈力附在眼睛上,看到了獪嶽身上代表惡的氣場。

  正常小偷小摸形成的氣場充其量隻是稍微有些變色,而獪嶽身上的氣場明顯已經發紅,這說明他手上沾染了人命,而且是以非常卑劣的方式。

  “爺爺也不知道你在來桃山之前經曆過什麽,但我猜你肯定做過很過分的事情吧?”幸村花枝說道,獪嶽隻感覺她的眼睛能看到自己的最深處。

  怎麽可能!那些事情隻有自己才知道!

  獪嶽不知不覺流下了冷汗,他想起記憶中被他熄滅的藤花香爐,和那一夜闖進來大快朵頤的鬼。

  可下一秒他又理直氣壯起來,隻有讓鬼把同伴吃掉他才能活下來啊!

  ──這才不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幸村花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一般,說出了獪嶽心底的話,“師兄你總是這麽想,難道隻有你是對的嗎?”

  “我可查不到你之前幹了什麽事,這個世道人為了活下來不擇手段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幸村花枝慢慢地放出了殺氣,獪嶽猛然意識到脫去了笑容的麵具,沉下臉來的女孩子仿佛地獄的惡鬼般可怕。

  “請你安安分分地、好好地在桃山做你的弱者吧,爺爺竟然到現在都沒有看穿你這可憎的麵目,”女孩子低低地笑起來,“今天隻是警告你安分一點,如果未來你你傷害到了爺爺,”她頓了頓,露出一個惡意的表情,“殺了你哦。”

  幸村花枝整理好切磋間亂掉的衣袖,禮節周到地與獪嶽道晚安,“總之,慶幸我沒有足夠的證據,你也足夠的弱吧,不然就算爺爺會傷心,我也會殺掉你哦。”

  鋪天蓋地的殺氣從女孩子的身上散發出來,壓得獪嶽喘不上氣來,直到女孩子走遠,他才像剛想起來呼吸一般,大口地汲取著空氣中的氧氣。

  ──太可怕了!這個人絕不是在說著玩!

  而另一邊,幸村花枝冷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桌上赫然是培育師為她留的推薦信。

  “讓我不日出發去藤襲山參加選拔嗎……算他幸運。”

  桑島慈悟郎似乎是怕當著獪嶽的麵宣布這個消息會傷到他,於是將這個通知悄悄地放在了幸村花枝的桌上。

  但不管怎樣,還是打亂了幸村花枝的計劃,她本想著再觀察一陣就向爺爺揭開獪嶽的本質,但通知一下來,她隻得匆匆給獪嶽下了暗示,至少不會傷害到爺爺。

  “哎呀,真是一段充實的修行時光呢。”她最後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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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胃腸感冒好像好了又好像沒好_(:з」∠)_

  事實證明遇到好吃的東西不能放開了使勁吃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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