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可哎了聲，無奈地看向任青，“這孩子最粘劉老師，一直以為劉老師會回來，你別見怪。”

  任青不在意地笑了笑。

  跟小孩見怪什麽，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兩人回到了保健室，顧從陽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低沉。

  任青端了兩杯水走到他身旁，放在他桌上，“你怎麽了？”

  顧從陽搖了搖頭，“就是覺得那些孩子挺慘的，你看整個教室根本沒幾個正常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流口水神智不太正常。”

  他走進教室後，發現那些孩子身體異樣後，就被震住了。

  任青見他耷拉著頭，不由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孤兒院的孩子大多是這樣，要不是因為有各種殘缺，他們也不會被他們父母遺棄。”

  顧從陽頭被rua得有些舒服，無意識地額頭輕輕靠在任青身上，悶悶地道：“既然這樣，他們父母為什麽不在生下來之前做個檢查呢？”

  任青淡聲，“一整個孕期的孕檢費用在幾百個到幾千個晶核，不是誰都能掏出這個費用。”

  那些人索性聽天由命，生下來再做抉擇，就像抽盲盒一樣，健康的男的就留下，不健康或者女的就扔掉。

  “好歹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他們就沒有想過這些殘疾小孩以後的人生會多麽悲慘麽？”

  任青輕笑，“但他們不想自己的人生變得更悲慘啊。”

  顧從陽閉了閉眼，聽著那溫和卻冰徹心髓的話，越發眷戀身側的溫柔和暖意，懸空的雙手蠢蠢欲動地很想環住她的腰肢。

  他撇了下嘴，不經意地道：“你怎麽這麽清楚他們的想法，好像見識過一樣。”

  任青側頭輕笑了下，“我沒跟你說過麽，我就是個孤兒。”

  顧從陽瞳孔驟縮，猛地抬起頭，“你是孤兒？”

  任青微微頷首，神色溫淡地道：“是啊，至於這麽吃驚麽？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顧從陽怔怔地看著她淡然的臉龐。

  “叩叩。”

  兩人看向保健室門口，就看見宋可可手裏牽著一個紅衣黑短褲的小女孩。

  是剛剛跑出去的小女孩，她膝蓋上一大塊破皮的傷口，卻一臉倔強沒有掉眼淚。

  宋可可看見靠得很近的兩人，神色頓時閃過抹低落，卻還是打起精神道：“打擾了，小藝剛剛跑太急摔傷了，可以幫她看下麽。”

  任青放開了顧從陽頭發，溫聲道：“過來吧。”

  她將女孩子放在一張椅子，醫藥箱放在椅子腿旁。

  她蹲在小女孩麵前，拿出了消毒水和紗布，給小女孩消毒包紮。

  即便疼得厲害，那女孩子臉都白了，卻沒有喊一聲，盯著任青，咬牙道：“我討厭你！”

  任青頭也不抬，在她膝蓋的紗布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嗬。”

  “你快滾出孤兒院！”

  “不要。”

  “你沒聽到我說，我很討厭你！”

  任青直接伸手捏了下女孩軟軟的臉頰，笑眯眯地道：“那又怎樣，你要討厭就討厭吧，關我什麽事。”

  那女孩想要拍開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了，落個空，怒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別人這麽討厭你，你還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