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女人對這小女孩無微不至，他們一直她以為是她的母親。

  任青也怔了下，“她爸媽呢？”

  “我也不知道。那兩孩子說每個月給我晶核讓我照顧這孩子，結果給了幾個月之後就不見蹤影了，怎麽找也找不到，可憐這孩子那會才三個月大。”

  其他人都錯愕了。

  所以，她一個生活窘迫的保姆沒有任何酬勞將一個陌生孩子撫養到四五歲？

  任青沉默了下，溫聲問道：“……孩子得什麽病了？”

  她剛說罷，就瞥見掛在病床床尾的病曆本上，索性拿起了那厚厚的本子。

  那中年女人訥訥地道：“白血病。”

  其他人一驚，沒想到是這麽嚴重的病，不由又對這中年女人有些刮目相看。

  白血病這種大病需要那麽龐大的治療費，她都沒有放棄依然將這毫無血緣的小孩送來治病。

  任青正隨手翻看病曆表，聞言頓住了。

  她抬眸看了眼那女孩子的發辮，不解地道：“白血病為了方便治療，不是一般都會剃光頭的麽？”

  那中年女人像是想起什麽，原本有些木楞的臉容生動了些，“是啊，之前被迫剃光頭的時候，囡囡可傷心了，後來移植了骨髓，恢複得快，頭發都長出來，每次給她紮小辮，她高興極了，整天笑嘻嘻的。”

  任青看著她，緩聲道：“既然好了，怎麽沒出院？”

  那中年婦人像被戳中的痛處般，才多了幾分神采的臉龐頓時灰敗下來，喉嚨哽住了，“惡化了，囡囡不小心摔了一跤，惡化得太快了。”

  那鬥大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囡囡，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眼見著一切都會變好，囡囡能出院了，她實在不應該當著囡囡的臉，看著收費單露出那副愁容，結果囡囡想跳舞哄她開心，蹦躂了兩下就摔了。

  其他人聽得心酸，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任青擰了下眉，“胡說，你比她親生母親做的都要好多了。”

  那女人聞言眼淚掉得更多。

  任青至此哪還有不明白了，看著手裏的病曆本，開口道：“但是，你有想過她比起死亡會想變成喪屍麽？”

  她手裏掀開的病曆表上記載著小女孩的病情，按照那糟糕的症狀，顯然在惡化後的兩個星期，這女孩子就該死掉了。

  那女人抹著淚艱難地道：“我真的沒辦法才這麽做的，所有醫生都說沒得救了。”

  “我如果不這麽做，囡囡就真的死了，她才四歲啊，什麽都沒有見識過，都沒有好好去玩過，一直就跟著我吃苦，每天還想幫我做事，她人還沒有那洗碗台高，非要墊著小板凳幫我把碗洗了，讓我去休息，她太懂事太聽話太讓我心痛了。”

  “變成喪屍又怎樣，哪怕用我的命去換，我都想讓她活下來。”

  站在她旁邊的男人是個有女兒的，身受同感，紅著眼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任青掃了眼她不斷顫抖的身體，顯然情緒在崩潰的邊緣，不能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