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越發沉重。

  任青比他更了解主事館的人，應該更難過吧。

  他擔憂地側頭瞥了眼，卻看見任青坐車坐得一臉困倦老神在在的樣子。

  察覺到顧從陽難以言喻的目光，那小臉多了些不解，“怎麽了？”

  顧從陽喉嚨微滾，“沒……我隻想說我們到了。”

  “哦，那下車吧。”

  “等等……你沒看到外麵的屍體麽？”

  她不緊張不難過不害怕麽？

  “外麵屍體怎麽了？”

  任青轉頭認真觀察著窗外堆成小山的屍體，肚子忽地咕嚕叫了起來。

  聲音在安靜的車子裏響亮得讓人無法忽視。

  顧從陽扶額，“你看著那些屍體，餓了？”

  她不緊張不難過不害怕，還餓了？！

  那些屍體是什麽好吃的麽？？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麽？？？

  任青回過頭，雙目真誠地看著他，“……我能解釋，這隻是個巧合。”

  顧從陽神色複雜地點了下頭，沉默了下，從空間裏拿出了個便當，長方形便當上印著藍色的Daniel Star。

  “吃紫菜包飯吧，我保證這個味道會更好。”

  他環視了眼車內，沒看到小桌板，隻能將便當放在中控台上的空位，又從空間拿出了兩個燉盅，一個水果盤，三個盛著熱菜的保溫瓶，一道涼菜……

  任青剛將他早上給的HelloKitty便當拿出來，那空位就已經被放得滿滿當當，忍不住笑了，“……你是哆啦A夢麽？”

  顧從陽拿出碗筷擺到她麵前，“早上本來想讓你把這些都帶上的，隻不過怕太多會引起別人注意，所以隻給你拿了紫菜包飯，吃起來方便，兩口下去人家想搶都來不及。”

  “你想得倒是周到。”任青失笑，伸手端起了一個燉盅，打開蓋子，一股帶著人參雞湯味的熱氣升騰而起，“原來你說的是真的啊。”

  “什麽？”

  “你不是說過，怕我隻吃飯太幹，是給我送湯來，不是特意想跟著我的。”

  顧從陽僵了下，不自然地看向任青，察覺到她笑容裏的調侃，不由翻了個白眼。

  整天就知道逗他，分明就知道他是不放心她特意跟來的。

  他掀起幾個保溫瓶的蓋子，一抬眸正好注意到噴泉雕像上有一具屍體，那腦袋扭曲到脖子下方，暴突的雙目仿佛正跟他對視般。

  他收緊了手裏的蓋子，緩緩吐了口氣，才緩下心髒的戰栗。

  “……任青，我們一定要在這裏吃麽？”

  那座插滿屍體的噴泉就在他們車子的擋風玻璃前方，無論往哪個方向看，都能跟各式的屍體對上眼。

  任青喝了口雞湯，不解地道，“這裏怎麽了？正好可以邊吃，邊找找外麵有沒有劉立輝的屍體，有的話正好燒了，捎給那女孩，省得她再到處找。”

  她隨手拿起了個鹵兔頭，握著兔頭的牙齒將上下頜骨掰成兩半，拿著下頜咬斷兔舌，吃掉肉多的兔腮。

  啃幹淨了便拿起了上頜骨，一口口吃掉兔臉上的肉後，又細細摳出兔口裏有褶皺的肉吃幹淨，這才掀起腦顱骨，吮取了裏麵嫩滑的兔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