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些話你可能隻是隨便說下，可是，我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稱讚過，從來沒有人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好好看一下我，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樣真實存在，我本來覺得自己隨時消失都無所謂的。”

  她聲音顫抖了幾分，抬起手背不斷擦著流下來的眼淚，忍耐著洶湧的情緒，迫切地想把話表達清楚。

  “我不知道我有什麽改變了，但我現在可以認真地看著自己了，看著未來的路了，未來我可能還有會覺得絕望的時候，但是我覺得我都能撐得過去了。”

  她抽了抽紅透酸澀的鼻子，帶著哭腔，哽咽道：

  “你要保重，任青。”

  任青看著她哭得跟淚人兒似的，暗歎了口氣，從口袋掏出了張紙巾輕輕擦過她淚水，柔聲道：“你也要保重，我剩下最後一張紙巾，隻能給你擦這次，以後不要哭了。”

  薑雪狠狠點了下頭，看著車子遠去，視線又模糊了起來。

  如果還能再見，下次，她一定會笑著相迎的。

  任青走出醫院，拉開副駕駛座車門，上了車，“走吧，你知道去主事館的路吧？”

  “嗯啊。”

  顧從陽神色複雜地看了眼依然站在玻璃門後看著他們的薑雪，掛上檔踩下油門踏板，打著方向盤駛離了醫院。

  他沉默了會兒，才道：“你是因為看出她心存死誌，才會那樣不斷稱讚她的麽？”

  任青不由得扭頭看向他，訝異地道：“原來小羊注意到了啊，怎麽了，不會是吃醋了吧？”

  顧從陽別過頭，悶悶地道：“……我為什麽要吃醋，你愛誇誰誇誰，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頓了會，喉嚨微滾，“你怎麽看出她心存死誌的？”

  他完全看不出來那女傭有什麽不對勁，會笑、會生氣、會跟人交流、沒有一點死氣沉沉頹喪的感覺。

  “沒有一個女孩處於那種狀況，不會感到絕望。她一個人得多害怕啊。”

  顧從陽愣住了，喉嚨微滾，沉下聲，“……你也會覺得絕望麽？”

  任青長長歎了口氣，“是啊，就這車速……我們得到天黑才能趕到主事館吧？”

  顧從陽微抿下唇，這人又不肯正經回答他了。

  他也沒有揪著問個不停，隻是不滿地道：“你不是說安全第一，不能開快車麽。”

  “嗯，話是沒錯，我隻是怕喪屍跑太快了追上你而已。”

  這太侮辱人了……顧從陽狠下心，終於將車速提到了六十碼，依然是電動車也能達到的安全車速。

  任青手肘抵在車窗的擋水條，手指托著下巴，看著窗外高矮不一的樓房，在腦海裏道：【任務完成了？】

  腦海裏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回應道，【嗯嗯，拯救抑鬱女傭任務成功，獲得溫控係統設備一件，已經放到大棚裏了】

  【你下次給我任務之前，先看下形勢。】

  她在別墅裏剛看見那女傭時，係統突然發布任務，她分了下神，差點就讓那女傭的冰刃貫穿心髒。

  【啊，教授不就喜歡玩這種刺激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