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寂。

  顧從陽是真的許久才回過神來。

  他從那瘦弱卻沉穩的肩膀抬起頭，用那亮得出奇的目光，定定看著陰暗中模糊不清的側臉。

  她居然會跟他解釋？

  她感情涼薄得，甚至可以遞刀給他，讓他殺了跟自己相伴許久的喪屍，這樣的人會在意他的心情？

  不，不可能的。

  她很可能隻是隨口一說，甚至沒有意識到那樣隨便一句話，便平和了他擰成一團的心髒，驅散了心底彌之不去的陰霾。

  他薄唇微勾，淡淡地嗯了聲，便道：“這地方保安來來回回巡查，太不安全了，我們快點離開吧。”

  小巷外是紮堆成群的保安，小巷盡頭是被高牆封著是一條死路，一對小情侶正倚著高牆熱火焚身中。

  他們要怎麽離開？

  任青進退兩難，抬頭看了眼，二樓窗戶旁懸著的招牌正寫著酒吧兩字……

  “……”

  酒吧……不開在街邊，開在小巷裏頭？

  她無語地搖了搖頭，手肘撞了下顧從陽，“我們上去上麵。”

  顧從陽抬頭也注意到二樓離地四五米高的窗戶，跳肯定是跳不上去，“我們要怎麽上去？”

  “爬水管。”

  他們身旁一根掌心粗的白色水管筆直地貼著樓房牆壁，通向每一層樓。

  二樓燈光昏黃的酒吧，角落靠窗的方桌卡座一對男女親密依偎，耳鬢廝磨。

  顧從陽握緊了任青手臂，後背緊貼牆壁恨不得縮進牆裏，渾身發顫，眼眸因顫栗泛著水光，他不該放鬆警惕跟著這變態進酒吧，這什麽破地方！

  任青看著他不爭氣的樣子，無奈地低聲道：“你別這麽敏感，我就摸了下你的腰，至於這麽激動麽？”

  “我怕癢！”

  “癢也給我忍著！”任青微歎了口氣，“你看別人都坐腿上了，我們連衣服都整整齊齊的，不紮眼麽？”

  其他卡座的男男女女，交纏得都快分不清是誰的手。

  她隻是靠著他肩膀，攬著他的腰，還什麽都沒做呢。

  顧從陽隻覺她的手像帶電一樣讓人酥癢難耐，委屈地道：“我已經努力忍住了，你……我們不能好好坐著一定要像別人那樣黏黏糊糊麽？”

  任青無奈地勾著唇，“大哥，我們現在在逃跑，越不起眼越好，你難道想讓所有人都看出這兩人不是來玩的，是來躲人的麽？”

  “……你換個姿勢，別碰我的腰。”

  任青想了想，頭頂抵在他下巴，偎在他懷裏，原本搭在他腰上的手指順勢環過他的腰，落在他肚子上。

  顧從陽被迫將她抱了個滿懷，心髒漏跳了拍。

  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麽剛剛街上有眼毒的人說她身材好。

  他渾身僵硬，耳尖紅透了，半響，低聲咬牙道：“你……你別捏我肚子了行不？”

  任青隔著衣服揪了揪那團肉，第二次摸依然覺得新奇，“我還以為隻有中年人和胖子才會有小肚子，沒想到你也有，你攢這團肉做什麽，過冬保暖麽？”

  顧從陽紅著耳抓緊了她搗亂的手指，總是被她嘲笑這小肚子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