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滿目瘡痍
楚煜看著冷月，神色鄭重，“本王要這天下名正言順的姓夏！若是本王以楚煜的身份坐了這龍椅，那這天下還是姓楚，本王又如何能為花家、單家甚至是秦家和顧家正名？”
冷月心中一震，十年前，主子才十三歲，就已經想這麽多了？
“秦家？”冷月不解，這花家、單家他知道，但是秦家？
“嗯，當年秦太傅一家被血洗，便是因為秦太傅當廷質疑楚淮雲而引來的殺身之禍。秦太傅是帝師，為人方正不苟，是位好官。”
冷月訝然，一直以來，他就覺得主子對秦慈容忍度太高了，或許不是因為王妃，而是因為秦太傅？
“本王掌管這天元的兵權，若要推翻這楚氏王朝，易如反掌。”楚煜頓了下，轉頭望天，語氣悠遠，“冷月，你隨本王征戰多年，大漠也好，北越也好，你應該都知道，戰事一起，遭殃的便是百姓。所以，這不是本王願意看到的。本王這些年，守護的不是楚氏的江山，而是我夏家的江山，夏家的百姓！”
“屬下明白了。”冷月也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些話，震撼不已。
“所以，找皇姑姑的事情，還要辛苦你了。”楚煜拍了拍冷月的肩膀，沉聲說道。
找到皇姑姑，他才能把這肩上的責任卸下，才能把這一切交付出去。
冷月剛應了一聲，就見一個紅色信號在院外亮起，抬頭看了楚煜一眼，神色凝重。
紅色，是緊急信號，重大事件發生才會使用的。
楚煜點了頭，冷月飛快地出了院子，施展輕功朝信號閃過的方位飛去。
隻是不久之後，他便回來了，臉色比出去前更加凝重，拿著兩封信件的手繃的緊緊地，青筋浮現。
躊躇片刻，他還是上前把信件呈上，“主子，京都急件！”
楚煜接過，一邊拆信，一邊問道：“出什麽事了？”
“邊疆急報，北越大軍集結，有向興都城移動的跡象。”冷月眼睛直直盯著他拆信的手看著，簡明扼要地匯報了那封信上的內容。
另外……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北越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傳令下去，整軍備戰，此次本王親自領兵！”楚煜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就開始下令。
“主子。”冷月突然出聲，搶走了楚煜手中還未拆封的另一封信。
“冷月，你……”楚煜驚詫地看下冷月，他什麽時候做過這類不守規矩的事情了？
“這封信主子還是先別看了，屬下這就備馬，咱們先回京都！”冷月說著，轉身就要下去。
楚煜眼神一凜，“站住！”
冷月腳下一頓，停了下來。
楚煜走到冷月身邊，伸出手，“拿來！”
冷月拿著信的手下意識地往身後一背，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說：“主子，咱們先回京都吧！”
“冷月！”楚煜手一直伸著，冷聲喝道。
冷月遲疑地把背在身後的手慢吞吞地伸出來，結果一下子那信就被楚煜抽走了。
冷月心頭一緊，直接跪了下去，眼睛一閉，“南院走水，王妃沒救出來！”
楚煜拆信的手一頓，半天沒動，冷聲開口，“胡說什麽！”
“主子……”
冷月還想說話，楚煜已經轉身出去了，“備馬，回京！”
是夜，兩匹馬在通往京都的道上疾馳而過，揚起漫天灰塵，片刻間兩道黑影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十日後。
一路日夜兼程的楚煜，翻身下馬之後，直奔王府南院。榮管家來不及問一聲，人影已經消失了，他急忙拉住後麵的冷月，冷月朝他搖了搖頭。
“王妃…”
榮管家指著廳堂之中擺放的兩口棺木，瓦廊下，兩盞白色燈籠和布幔在風中搖曳的。
冷月佇足，眼神有點迷離，那飛舞的白色布幔仿若當初王妃喜歡的白色衣裙一樣。
“冷將軍。”榮管家見冷月沒有動靜，抬手碰了他一下。
冷月陡然回神，看了榮管家一眼，低聲說了一句，“沒事。視線又在飛舞的布幔上停頓了一下，才抬步朝南院而去。
南院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主屋和兩旁的廂房也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被燒得烏黑的房梁躺在一堆燒毀的廢墟殘骸上，入目皆是猙獰的火燒痕跡，滿目瘡痍。
冷月心下一哽，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點窒息。他緩緩轉頭看了一下，才見到楚煜正抱著頭，坐在牆邊。
良久，冷月才走到他身邊，低低說道：“主子，王妃在前廳。”
空寂，像死城一般的寂靜。
“她回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冷月聽到楚煜這麽問，他嘴巴張合了下，不知道說什麽，便“嗯”了一聲。
楚煜動作緩慢地起了身，步伐笨拙而又沉重地出現在前廳。他站在那裏，看著廳中擺放著的棺木，沒有上前，麵具遮擋了他的臉，沒人知道他神情如何。
榮管家走到他身邊，欲言又止，最後垂頭歎息。
“王妃呢？”楚煜的聲音冷硬，不帶一點起伏。
“王妃她……”榮管家指著廳前，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王妃回來後立刻上報！”
說完，楚煜掃了一眼前廳，就轉身走了，隻餘下一句話，“冷月，傳令整兵，一個時辰後，隨本王出征北越。”
榮管家嘴巴半開著，看著他朝北院方向走去，又轉頭看著冷月，憔悴的臉上是不解，是迷茫。
冷月看著楚煜走遠的身影，才拍拍榮管家的肩膀，“榮叔，給王爺點時間。”
別說是王爺了，就算是他自己，都不願相信那個嬌俏靈動的女主子會沒了。主子這會心裏肯定很難受，先讓他冷靜冷靜吧。
冷月走到靈前拈起幾支香，點燃，插到香爐中，看到旁邊白燭上的火跳躍了一下，他腦袋裏好像突然有什麽東西閃過，隻是速度太快了，他沒抓住。
怔了一下，他沒想起來，就搖搖頭轉身走了，隻是走到門邊，他又頓了下來，“榮叔，你信上說南院走水是八月十六晚上？”
冷月心中一震，十年前，主子才十三歲，就已經想這麽多了？
“秦家？”冷月不解，這花家、單家他知道，但是秦家？
“嗯，當年秦太傅一家被血洗，便是因為秦太傅當廷質疑楚淮雲而引來的殺身之禍。秦太傅是帝師，為人方正不苟，是位好官。”
冷月訝然，一直以來，他就覺得主子對秦慈容忍度太高了，或許不是因為王妃，而是因為秦太傅？
“本王掌管這天元的兵權，若要推翻這楚氏王朝，易如反掌。”楚煜頓了下，轉頭望天，語氣悠遠，“冷月，你隨本王征戰多年，大漠也好，北越也好，你應該都知道，戰事一起，遭殃的便是百姓。所以，這不是本王願意看到的。本王這些年，守護的不是楚氏的江山，而是我夏家的江山，夏家的百姓！”
“屬下明白了。”冷月也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些話，震撼不已。
“所以，找皇姑姑的事情，還要辛苦你了。”楚煜拍了拍冷月的肩膀，沉聲說道。
找到皇姑姑，他才能把這肩上的責任卸下，才能把這一切交付出去。
冷月剛應了一聲，就見一個紅色信號在院外亮起，抬頭看了楚煜一眼，神色凝重。
紅色，是緊急信號，重大事件發生才會使用的。
楚煜點了頭，冷月飛快地出了院子，施展輕功朝信號閃過的方位飛去。
隻是不久之後，他便回來了，臉色比出去前更加凝重，拿著兩封信件的手繃的緊緊地，青筋浮現。
躊躇片刻，他還是上前把信件呈上，“主子，京都急件！”
楚煜接過，一邊拆信，一邊問道：“出什麽事了？”
“邊疆急報，北越大軍集結，有向興都城移動的跡象。”冷月眼睛直直盯著他拆信的手看著，簡明扼要地匯報了那封信上的內容。
另外……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北越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傳令下去，整軍備戰，此次本王親自領兵！”楚煜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就開始下令。
“主子。”冷月突然出聲，搶走了楚煜手中還未拆封的另一封信。
“冷月，你……”楚煜驚詫地看下冷月，他什麽時候做過這類不守規矩的事情了？
“這封信主子還是先別看了，屬下這就備馬，咱們先回京都！”冷月說著，轉身就要下去。
楚煜眼神一凜，“站住！”
冷月腳下一頓，停了下來。
楚煜走到冷月身邊，伸出手，“拿來！”
冷月拿著信的手下意識地往身後一背，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說：“主子，咱們先回京都吧！”
“冷月！”楚煜手一直伸著，冷聲喝道。
冷月遲疑地把背在身後的手慢吞吞地伸出來，結果一下子那信就被楚煜抽走了。
冷月心頭一緊，直接跪了下去，眼睛一閉，“南院走水，王妃沒救出來！”
楚煜拆信的手一頓，半天沒動，冷聲開口，“胡說什麽！”
“主子……”
冷月還想說話，楚煜已經轉身出去了，“備馬，回京！”
是夜，兩匹馬在通往京都的道上疾馳而過，揚起漫天灰塵，片刻間兩道黑影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十日後。
一路日夜兼程的楚煜，翻身下馬之後，直奔王府南院。榮管家來不及問一聲，人影已經消失了，他急忙拉住後麵的冷月，冷月朝他搖了搖頭。
“王妃…”
榮管家指著廳堂之中擺放的兩口棺木，瓦廊下，兩盞白色燈籠和布幔在風中搖曳的。
冷月佇足，眼神有點迷離，那飛舞的白色布幔仿若當初王妃喜歡的白色衣裙一樣。
“冷將軍。”榮管家見冷月沒有動靜，抬手碰了他一下。
冷月陡然回神，看了榮管家一眼，低聲說了一句，“沒事。視線又在飛舞的布幔上停頓了一下，才抬步朝南院而去。
南院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主屋和兩旁的廂房也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被燒得烏黑的房梁躺在一堆燒毀的廢墟殘骸上，入目皆是猙獰的火燒痕跡，滿目瘡痍。
冷月心下一哽，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點窒息。他緩緩轉頭看了一下，才見到楚煜正抱著頭，坐在牆邊。
良久，冷月才走到他身邊，低低說道：“主子，王妃在前廳。”
空寂，像死城一般的寂靜。
“她回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冷月聽到楚煜這麽問，他嘴巴張合了下，不知道說什麽，便“嗯”了一聲。
楚煜動作緩慢地起了身，步伐笨拙而又沉重地出現在前廳。他站在那裏，看著廳中擺放著的棺木，沒有上前，麵具遮擋了他的臉，沒人知道他神情如何。
榮管家走到他身邊，欲言又止，最後垂頭歎息。
“王妃呢？”楚煜的聲音冷硬，不帶一點起伏。
“王妃她……”榮管家指著廳前，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王妃回來後立刻上報！”
說完，楚煜掃了一眼前廳，就轉身走了，隻餘下一句話，“冷月，傳令整兵，一個時辰後，隨本王出征北越。”
榮管家嘴巴半開著，看著他朝北院方向走去，又轉頭看著冷月，憔悴的臉上是不解，是迷茫。
冷月看著楚煜走遠的身影，才拍拍榮管家的肩膀，“榮叔，給王爺點時間。”
別說是王爺了，就算是他自己，都不願相信那個嬌俏靈動的女主子會沒了。主子這會心裏肯定很難受，先讓他冷靜冷靜吧。
冷月走到靈前拈起幾支香，點燃，插到香爐中，看到旁邊白燭上的火跳躍了一下，他腦袋裏好像突然有什麽東西閃過，隻是速度太快了，他沒抓住。
怔了一下，他沒想起來，就搖搖頭轉身走了，隻是走到門邊，他又頓了下來，“榮叔，你信上說南院走水是八月十六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