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表象
  “外麵情況怎麽樣?”

  一處老舊的房間內,一個中年男人正在裏麵不斷徘徊著,見到有人來,就立刻衝過去詢問情況。

  “正如預料的那樣,墨利丘手底下的人正在想辦法抓你。”從聲音上判斷,說話的是一個男子。

  在警方不便於下手的時候,這些人就充當著地下打手,換來的當然是他們在做事情的時候,警方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是真沒想到,你會真的把那東西發布出來。”說話的正是一直以來給齊律柯提供消息的人。

  齊律柯不由得發出一陣苦笑,低聲道:“當時被罵了,有些生氣,腦子沒想那麽多,那我就直接發了,這才不到一天,我可就後悔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會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我已經能夠想到他們會怎麽抹黑我了,就說我是因為自己工作的不順意,然後對公司以及其他部門的語言報複等等,這我可太熟悉。”

  “放心,民眾都清楚這件事是真的,如果拿不出確實的證據,是不可能那麽容易搪塞過去的。”對於這件事,男子似乎反倒不是特別在意,接了杯水,“咕嘟咕嘟”下肚。

  聽到這話,齊律柯發出一聲冷笑,道:“你說的確實沒錯,不過我是做這個的,所以我明白,他們幹的任何事都和普通人沒有任何關係,這些隻是向上麵進行一個表態。至於普通人的意見,重要嗎?”

  “不重要嗎?”

  “重要,但是,普通人又能做什麽呢?你知道,他們連吃飯都成問題,根本沒心思關心這些。

  我發的那些新聞,知道的十不足一,即使這條新聞有著足夠的刺激性,有前說未有的人知道了,結果呢?

  隻要後麵抹黑我的消息一出,他們又會心滿意足的選擇相信,不管裏麵邏輯有多反人類,隻要足夠刺激,就會有人相信。

  當兩方群體達到一定程度,彼此間就會爆發戰爭,直到最後誰都不清楚事情是什麽情況的時候,確實發生的案件的本身的真實性也會遭到質疑,這個過程很快,最遲下個月。”

  齊律柯表現出極其的苦惱,按著額頭,長呼一口氣,又道:“在這方麵,我比你清楚。”

  男子明白齊律柯的意思,這確實是一個相當麻煩的問題,不過和齊律柯相反的是,他認為說的這些都隻是表象,在這之下一定能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放心,隻要說的是對的,就不怕沒有人會相信。”

  兩人之間在這一方麵存在認知上的差異,這也是在此之前齊律柯一直沒有膽量將這些東西直接發出去的原因。

  不過現在齊律柯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兩者之間誰對誰錯,道:“先不說這些,我兒子……情況怎麽樣?”

  現在,唯一還能讓齊律柯有所掛記的就是他的兒子。

  “放心,在你到我這來之前,我們就將他保護了起來。”說著,男子似乎在思考什麽,片刻,又道,“我想辦法和他們聯係,條件允許的話,讓你兩見個麵。”

  “好。”齊律柯頓了頓,“謝謝。”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不被發現,他們會采取盡可能原始的聯係方式,如果使用終端或者通訊器,警方和通信商就能夠直接截取到消息記錄,比之裸奔差不了多少。

  “嗯,你先在這待著,我出去看看情況。”

  且說出了房間,男子立刻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換了一身衣服,雖說現在並沒有人抓他,但為了以防萬一多注意一些總沒有壞處。

  來到了一處舊居民樓內,這地方人不多,但終歸還是能看到一些人氣。

  “凱迪南,讓你們保護的人帶到了嗎?”一到地方,男子就對迎上來的一個男生問道。

  “放心,人很安全正在房間裏休息呢?”

  說著兩人來到了一間房屋內,在屋內的床上,有一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男生正安安穩穩的睡覺。

  “好,一定要保護好它,近兩天安排他和他父親見一麵。”

  “沒問題。”凱迪南說道,不過從他的神情上來看顯然是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麽事?”

  “伊芙蘭·莎米前兩天來了消息,說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和她們沒有什麽好商量的。”

  “說是和格明先生有關。”

  這句話不禁讓男子為之一愣,認識這麽長時間,她們還重來沒有和自己提起過格明的事情。

  “幹什麽?”

  “沒說,但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事。”

  “好,我知道了。”看那毫不在意的樣子,男子對凱迪南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阿留金!”凱迪南叫住了他,“我們有必要和他們談談,我們不能單獨行動。”

  “我會考慮的。”

  阿留金的回答非常敷衍,凱迪南隻能沉沉歎口氣,他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倔強的家夥想讓他轉變觀念,非常困難。

  “你要去的話,你就去,不去的話就和我說,我幫你回複。”

  阿留金沒有接這一茬,隻是輕輕點點頭,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離開了居民區的阿留金一時間竟顯現出些許迷茫,他清楚自己要幹什麽,但正因如此,他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這段時間阿留金動手殺了不少人,在他的觀念裏,這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惡貫滿盈死有餘辜,但結果呢?

  一切仿佛沒有任何人知道,警方不辦事,新聞發不出,就連死者也都會有黑勢力收拾,當人們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之後,再刺激的東西也會使人麻木,變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正如齊律柯所說,即使做到這種地步,到最後,不出一個月也就會被人淡忘。

  而且,阿留金也隱隱注意到了,隨著手中的鮮血越來越多,他的內心也逐漸發生了變化,他開始覺得自己動手不再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而逐漸演變成了心中的一股欲望。

  這很可怕,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義父,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此時阿留金的內心極端的糾結,他在害怕,他在害怕終有一天會不自覺的背叛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變成欲望的傀儡。

  蹲坐在牆角,阿留金蜷成一團,雙手抱頭壓抑著自己想要怒吼的衝動,他不能。

  在同伴們眼中他是一言九鼎不容置疑的領導,但他自己明白,這一切,都隻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