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托付
  然而,就在十冼準備和這個素不相識的家夥決一死戰的時候,兩道火光直直地飛向它,起初十冼還沒有注意這到底是兩什麽玩意,知道那東西在妖祟身上爆炸之後,十冼才第一次真正領悟到什麽是高端武器的威力。

  當十冼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似乎還躺在醫務室裏麵,隻是不一樣的是,他記得醫務室的房頂好像是白色的,這裏的是黑色的。

  “十冼!”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好像是柳詩。

  這麽一來,鎮子大概率是得救了,那兩道火光,應該就是支援隊伍的武器。

  這樣他倒也能夠安心了。

  簡單的應了一聲,十冼仍然覺得沒有睡醒,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

  “十冼!”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但緊接著,一道熱烈的大嘴巴子極其生猛的抽在十冼臉上,疼的他差點就從床上蹦下來罵人了。

  還沒等開口,十冼的臉上就感覺到一陣柔軟。

  “你別睡!醫生說你現在很危險,醒了之後一定要讓你保持清醒!”

  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搖晃,就差把十冼的頭拽下來當球踢了。

  “放手!”

  聽到十冼的怒吼,柳詩這緩緩才把手鬆開。

  十冼原本是滿臉不悅,但看到坐在旁邊的柳詩哭的梨花帶雨,心裏也是閃過一絲柔和。

  “你這丫頭幹什麽!想殺了我嗎!最近一兩個月都沒有好好睡覺,你覺得作為‘覺皇’的我,要多久才能補回來!半年!我至少要睡半年!”

  抱著柳詩的腦袋一頓猛搓,咬牙切齒地說完這段話,十冼這才鬆了口氣似的放開她,看看周圍,倒是空曠,除了柳詩以外就隻有白竹。不過這個時候,又跑進來兩個醫生罷了。

  病人醒了,醫生要檢查情況,十冼也就向旁邊的兩人問道:“現在情況怎麽樣?”

  “妖祟潮基本結束了,現在隻是要清理廢墟就行。”柳詩似乎還沒緩過勁來,回答這個問題的自然是白竹。

  “其他人呢?”

  “隊長和程瑞死了,至於其他人的情況,隻能說基本沒有傷者,有也不會比你重。”

  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去哪學的這段話,安慰人的效果一點都沒有,也不能說沒有吧,反正聽著還算是挺舒服的。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傷者,全是死者,沒死的人都被保護的好好的。

  “還行,也就是說現在鎮上留給我的醫療資源還是挺豐富的。”十冼笑笑,目光在房頂上停了會,等醫生給他檢查完。

  “你的身上屬於二次傷的地方比較多,腦部受了點震蕩,不過不過並無大礙,斷了兩根肋骨,現在已經接好了,胸口的傷已經進行了縫合,再靜養一段時間也差不多了,至於其他方麵已經恢複了正常。肌肉撕裂,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還有幾處脫臼,也都進行了複位。內髒移位,也都是小事。”

  說完這些,那名醫生再度檢查了一遍,各種儀器上的各項數據,留下一句“注意休息”,極其瀟灑地揚長而去。

  直到醫生完全離開房間,十冼兩眼放光,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道:“這醫生夠瀟灑,我喜歡。”引得另外兩人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對了,那到最後的妖祟到底是什麽?”十冼道。

  “不知道,不過據軍方所說,那是一頭新出現的六級妖祟。”白竹道。

  “六級?”得嘞,能夠被六級的妖祟看上,我十冼也算是支楞了一回。

  “說到這個……”白竹看向十冼的眼神突然有些古怪,“就你穿那套戰甲。”

  “怎麽了?”

  “軍隊裏麵的人說,你那套戰甲能源不夠,而且時間久遠,雖然防護還在,但是打五級都夠嗆,怎麽敢和六級正麵剛的。”

  “……”

  怎麽敢?能怎麽敢?你們要是再來慢點,我就要和那頭六級妖祟“纏纏綿綿”了。

  白竹接著道:“不過軍方念你這次有功,把你的戰甲帶回去翻新升級了,過段時間,就會給你寄回來。”

  對於這一點,十冼當然也能理解。有功當然要獎勵,雖然說十冼很想讓軍隊送一套,但畢竟是軍隊裏的東西,出入帳是有嚴格規定的,十冼又不是軍隊裏的人,直接送肯定不合理。

  不過十冼的這套畢竟是軍隊裏出來的,如果說送回軍隊維護,就不一樣了,通融通融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隻是沒有征得十冼同意這點,讓他感到有那麽一點不滿,東西還沒捂熱乎呢,怎麽就回去了呢?

  “還有。你確定要離職嗎?”白竹又說,“因為你在此役中的表現突出,上麵可以把你提拔到省裏,各方麵的待遇都要比現在好。”

  這件事之前十冼對白竹提起過,就是那天幫宋宏收拾東西的時候,本來說,前兩天白竹去給湯幗和程瑞辦理死亡信息的時候,也幫十冼把離職手續走了,不過後麵接到十冼的升職通知,又加上十冼還活著,所以也就沒辦,回來問問十冼的意見。

  “辦不了就辦不了吧,過兩天我自己去。”

  看上去,十冼是一門心思想要離開這裏,既然這樣,那麽白竹也沒什麽好說的。

  十冼看向在旁邊端端坐著的柳詩,對於柳詩,十冼的感情頗為複雜,從小一起長到大,算是朋友,父母離開後一直借住在她們家,也是恩人。不過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柳詩都是自己的跟屁蟲,算半個小弟,也算半個妹妹。如果不是那檔子事,說不準十冼還真能對她演化出什麽神奇的情感。

  “你先出去,我和白竹有事要聊聊。”十冼說話的語氣裏帶著少有的溫柔,幾乎讓人無法拒絕。

  柳詩先是看了眼十冼,又抬頭看看白竹,點點頭,很是乖巧地走了出去。

  “十冼。”白竹有些訝異,他不清楚到底有什麽事情,是需要十冼背著柳詩和自己說的。

  “我走之後,幫我照顧那丫頭。”這說的自然是柳詩。

  “你什麽意思?”

  然而,十冼卻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望著門口,小聲道:“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吵架的時候,我每次問你話,你幾乎沒有一句話是偏向我的。”

  聽到這話,白竹也沒辯駁什麽,十冼既然說了,那麽證據就肯定不止這一點,隻是讓他有些沮喪的是,他一直以來在別人麵前表現出的高冷形象,在十冼麵前,卻是形如裸奔。

  “就這個?”白竹說。

  “不止。”十冼笑道,“這一屆的學生裏麵,有幾個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小家夥。我走了之後,你幫我看著點。”

  “我……”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好。”既然十冼這麽信任自己,白竹也不推辭,隻是目光朝門口瞟了一眼,小聲道,“這事也不和她說?”

  “不了。她,還差點,沉不下氣。”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