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學武術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

  劍神誅劍仙。

  那一夜後,劍神閉關不出。據傳聞有人看見劍神夫人挺著肚子連夜離開。

  可因為護駕有功,被朝廷授了個虛職,不免引得一些武林人士眼紅。上門妄圖沾光的挑戰者絡繹不絕...

  三月後劍神出關,一劍誅殺了六位一流高手,抖落劍上的血漬後,他說了一句話。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江湖上隻有一絕頂九一流的說法。

  “從今往後,江湖唯有我絕頂,一流過九盡誅之。”

  盛明鑄盛名!

  時間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八年...

  南海某座城內的學堂,桌子上的文房四寶被丟在地上。幾個少年圍著一名同齡人警告道:“這次隻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我爹有錢,與你們無關!”一名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少年倒在地上,沒來由地來了這麽一句。

  為首的少年與同伴們對視之後,哈哈大笑:“葉誠,你是不是被打傻了?你爹有錢當然與我們無關啊!”

  名為“葉誠”的少年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彎腰拾起毛筆拂去上麵的灰塵後輕輕吹了幾下。他不解道:“既如此,你們為什麽不肯好好學習?你...”少年拿毛筆虛點了下為首之人,然後又左右點了點:“還有你們!家裏沒那麽有錢還不好好學?”

  為首之人像是被說中了,惱羞成怒攥緊拳頭再次衝了上去:“我看你是找死!”

  葉誠結結實實地挨了那一拳。他吐了口血沫,繼續挑釁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學嗎?就是因為不讓你們這種人的孩子還重蹈你們的覆轍!”

  “你還挺會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葉誠的脖子被死死地掐住,他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但是他的眼神與嘴角卻囂張無比!

  他越是這樣,為首少年越是生氣!手上的力氣不由得加大了幾分...

  葉誠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少年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鬆開了手後退幾步——葉誠像是一攤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他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也慌了神。

  “你!就你!去看看他怎麽樣了!”少年踢了一下左手邊的人,讓他去看看。那人倒也不傻,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他還指著為首少年,像是見到了鬼一般地磕磕巴巴說道:“陳,陳猛,你殺人了!你殺了葉誠!”

  孩童們一哄而散,學堂裏隻剩下陳猛跟葉誠。

  陳猛咽了口唾沫,如履薄冰般地一步一步前進著。就當他走到葉誠身邊,伸出手想要去探葉誠的頸部。

  “哇!”葉誠突然從地上彈了起來,把陳猛嚇得連退幾步!

  “啊!”陳猛癱坐在地上,看著鼻青臉腫的葉誠,麵無血色。

  葉誠搖搖頭,把文房四寶都收進包裏準備離開。他拍了拍陳猛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道:“好好學習吧,別想著在學堂裏橫行霸道了!聽說你母親的病又重了,這裏還有點錢,給她買點藥吧...”

  葉誠從包裏拿出幾兩碎銀,塞到陳猛懷裏。

  感受到銀兩上傳來的溫熱,陳猛的臉有了血色。他把那些錢往葉誠臉上一砸,脫口而出:“誰稀罕你那些臭錢!”

  “是,我的是臭錢,但是臭錢能換成良藥,良藥又能救你娘的病!這麽一想,是不是覺得這些錢也沒那麽臭了?”葉誠摸了摸臉,嘻嘻哈哈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

  見葉誠揉著臉離開,陳猛喊道:“等一等!”

  葉誠顯然也是老實人,停下來回頭問道:“嗯?還有事嗎?”

  “我經常欺負你!你為什麽還要幫我?”陳猛看著一如既往灑脫的葉誠,突然間覺得羞愧難當。

  葉誠想了想,轉身麵對著陳猛誠懇答道:“你們都以為我是人生的贏家,我家裏很有錢,我生來就到了你們這輩子未必能碰到的終點。你的終點是我的起點固然沒錯,但是我的終點你知道是什麽嗎?我家裏人希望我能封侯拜相...”說完,葉誠重新往學堂外走。

  陳猛失神喃喃道:“封...封侯拜相...”聽見這四個字,陳猛腦子裏一片空白。第一反應是葉誠在開玩笑——但他很快又想到自己多次為難,甚至毆打葉誠,葉誠還是選擇了原諒自己,甚至還給自己錢!他看著葉誠離開的背影,臉色複雜,思緒萬千...

  封侯拜相...這就是葉誠的境界嗎!

  “嘭!”葉誠用力拍了下桌子恨恨罵道:“真不愧在武館偷學了幾天啊,陳猛那個王拔蛋下手真黑啊,哎喲,林伯你輕點!我要是會武功我第一個揍他!媽呀,算了,林伯,還是我自己來吧...”說完就從林伯手裏接過雞蛋。

  林伯樂嗬嗬地問道:“我怎麽沒聽說老爺希望你封侯拜相?”

  “當然是騙他的...我爹就想著讓我接手家裏的事,我不這麽嚇唬他他天天帶人揍我!我這是告訴他一直以來我是讓著他!”說起自己的小心思,葉誠還有點驕傲。

  “少爺,那你覺得這個理由能糊弄他多久?”林伯一語道破。

  葉誠被問得臉色一僵,強作鎮定道:“這不過是個緩兵之計罷了,我一定要讓爹同意我習武!”說到這兒,就把手上的雞蛋一下塞進嘴裏然後跑了出去。

  “娘!你兒子被人打成這樣啊!”葉誠人還沒到,哭哭啼啼地聲音就從走廊傳來...

  他一進門就撲倒下來,跪在自己母親麵前哭嚎著,絲毫沒有在學堂裏指點江山的樣子...

  華雅對自己這個孩子可是寶貝的很,看到葉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把摟進懷裏邊看傷勢邊問道:“怎麽,怎麽回事啊?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啊?”

  葉誠心裏一暖,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說道:“我在學堂給人打了!嗚嗚嗚,娘啊,您要替我做主啊!”

  華雅狐疑地看著葉誠問道:“這事你爹知道嗎?”

  聽見要牽涉到父親,葉誠心裏一驚,訕訕說道:“我爹忙啊!這麽點小事就不用打擾他了。”

  畢竟十月懷胎,母子連心。自己這個兒子想要幹嘛,華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捂著嘴好笑地看著葉誠問道:“那你想娘怎麽幫你做主?”

  眼見有戲,葉誠反而羞赧起來。他跪在華雅麵前邊幫她捶腿邊觀察華雅臉色,獻計道:“我想好了,您去跟爹說說,讓我練武吧?”

  華雅撫摸著葉誠的臉,心疼地說道:“練武很苦的,不行不行!娘舍不得你...”

  葉誠早就知道華雅的態度,拍了拍胸脯堅決道:“娘,你不懂!練武使人堅毅!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說完,他話鋒一轉,像是想起了什麽不願回憶的畫麵,感傷道:“如果我不練武,就天天被人欺負而毫無還手之力!我會一直被欺負,然後越來越孤僻,最後上吊自盡!”

  華雅趕緊捂住葉誠的嘴,生氣地恫嚇道:“呸呸呸!什麽上吊自盡!你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就讓你爹揍你!聽懂了沒有?!”

  “我知道了...”葉誠沒想到母親會對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反應那麽大,他囁嚅道:“這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華雅也明白自己有點激動了,她拍了拍胸口勸慰道:“唉呀,學武有什麽好的。你爹不是說了嗎?你不必學武,何必自找苦吃呢?娘明天就去學堂找你們先生!”

  “算了,算了算了!小孩子打架,還叫家長,我丟不起這個人!”葉誠連連擺手,悻悻而歸。他覺得有人仇富是很正常的。而且他的本意壓根就不是討個公道啥的,是以此習武!

  可惜撲了個空...

  就這樣,過了一夜。

  去學堂的路上,葉誠碰到了陳猛——就在葉誠在思考該怎麽讓家裏人同意自己習武的時候,他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發現是陳猛,他捂著臉往後退了幾步心裏大驚:不是吧?還想揍我?

  但是後退幾步就發現撞到人了。一個中年男子。

  出於平日裏的教養,葉誠微微欠身:“抱歉...”

  中年男子擺擺手爽朗笑道:“不要緊。”說完也不走,就笑眯眯地看著葉誠。

  葉誠見他不走,於是問道:“我認識你嗎?”

  中年人不卑不亢地伸出手自我介紹道:“葉少爺,我叫陳登霆,攀登的登,雷霆的霆。是猛兒的爹,跟林伯還算熟。”

  “陳猛你竟然叫家長!上陣父子兵?!”

  在那一刻葉誠思緒萬千,他抱著“陳猛這次要是還揍我,那就不顧麵子叫娘出馬”的心思同陳登霆握了下手試探問道:“有事嗎?”

  陳登霆看到葉誠的反應,也知道自己兒子平時做的有多過分了。他瞪了陳猛一眼,陳猛趕緊鞠躬道歉:“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

  “哦,沒事,不要緊。”

  雖然葉誠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推測起陳猛跟他父親的反常舉動...

  陳登霆抱著葉誠用滿是胡茬的下巴蹭了蹭葉誠的臉,感激道:“謝謝你的銀子!幫了我們家大忙了!”

  “同窗一場,互相幫忙。應該的。”

  葉誠如此圓滑的回答讓陳登霆有點哭笑不得,他拍了拍葉誠的肩膀,鞠了個躬:“之前猛兒欺負你是他不對,我給你道歉了!以後要是他在欺負你,你讓林伯跟我說!我揍他一頓!”

  聽見這話,葉誠雙眼發亮:“以前欺負的現在能不能還一下?”

  “啊?!”陳猛父子倆被葉誠這話驚到了。

  葉誠無所謂地擺擺手笑道:“哈哈哈哈!開個玩笑!”

  陳登霆招手讓陳猛上前,將陳猛跟葉誠的手拉在一起樂嗬嗬地說道:“行了,那就沒事了。以後就讓猛兒跟你一起上學吧?也好有個伴。”

  葉誠趕緊撒開了手,解釋道:“一起上學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快遲到了。”

  陳登霆一拍腦袋,趕緊放二人離開...

  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二人算是緊趕慢趕地趕上了,沒有挨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