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聖手書生
  水手十幾個,護衛二十多個,一個個被蒙住眼睛,捆住手。

  又不敢動,一個個蹲在蜈蚣船上,生怕船翻了。

  水賊們樂嗬嗬笑道:“一個動的一個死,兩個動的都得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情況誰還敢亂動。

  過了一個多時辰,大家才知道水賊早走了,過路的一條漁船把他們救了下來。

  胡掌櫃,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回去了怎麽給家主交代,我不活了。”想找把刀抹脖子呢,這才發現連把修腳的短刀都沒了,被水賊沒收了。

  十萬斤食鹽,連船帶貨沒了。

  被雲裏金剛全部收繳了。

  胡掌櫃想跳水,讓護衛死死的拉住。

  “掌櫃的,你跳了我們怎麽辦,回去還得給家主報告呢。”

  護衛們想的清楚,有胡掌櫃頂著,他們不至於受太大的責罰,故而大家用心看著胡掌櫃,省得他尋短見。

  沒辦法,哭喪著臉回到東平,李攤原本以借來了食鹽問題解決了呢。

  胡掌櫃地位很高,但是今天不同,哭著進來,噗通就跪地上了。

  “咱們的鹽被劫走了。”

  李攤聽完癱坐在了地上,鹽這東西不值錢,從鹽場批發不過一文錢一斤,官府稅費一斤五文,剩下的都是利潤,老家積累的銀子八輩子都花不完。但是食鹽供應不上,引發陳府尹不滿那將是大麻煩。

  東平府鹽的危機繼續擴散,加盟的鹽店已經從限購一斤調整到限購半斤。

  其實百姓家裏都有鹽,越限購,恐慌越厲害。

  幾天一過,晁家的鹹菜賣個精光。

  “我們要鹹菜,我們要鹹菜。”

  “鹹菜沒有了,真沒有了。”夥計著急了一頭汗。

  這時候十幾輛騾車到了,鏢局的護衛手拉著,嚴防有百姓過來。

  夥計大喊:“大家不要著急,雖然有鹹菜了,但是到了十幾車醬油,非常非常鹹的醬油。想要醬油的回家拿壇子去。”

  晁蓋大姐對於釀造醬油有一定的研究,但是算不上高手。老白頭對於釀造醬油挺有研究,以黃豆、黑豆、麥麩、米糠為原料。從正月開始釀造了幾千缸,由於釀造時間短,口感一般般,但是鹽加的多,奇鹹無比,完全就是濃鹽水。

  六文錢一斤,直接開賣。

  三天不到,全部清空了。

  李家鹽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晁蓋則風輕雲淡,閑庭信步。

  帶了劉唐、大壯十餘人到了濟州分號。

  晁蓋擔心郭盛鎮不住場麵,過來打打氣。

  劉唐身後多了兩個好幫手,一個程大斧,一個李黑子。這兩人曾經是唐老二的人,被晁蓋打傷了,唐老二棄之不顧,晁蓋安排人救治好了,心服口服要跟晁蓋。

  晁蓋安排做了劉唐的手下。

  濟州分號打理的還是相當漂亮的,幹淨整潔不說,業務量也很大,來來往往的很熱鬧。

  郭盛見晁蓋來了,連忙過來迎接。

  “哥哥。”

  “嗯,郭盛兄弟做的不錯。安排掌櫃,最近接單一定要小心謹慎。”

  “哥哥放心,最近接的都是熟客的單子,看起來有問題的單子一蓋不接。所有護衛取消休假,取消外出,每天就是在院子裏訓練、休息。”

  “嗯,萬不可大意,這次咱們的對手很強大。”

  晁蓋安排人在分號住下,來到食堂檢查夥食。

  剛好趕上吃午飯,每十個人一桌,午飯挺豐盛,野豬肉燉蘿卜,豆腐燉青菜,高粱米飯管夠。

  見晁蓋來了,護衛們紛紛給晁蓋施禮。

  晁蓋讓大家坐下繼續吃。

  已經到了禁漁期,漁價上漲所以也很少吃魚了,但是野豬危害農作物太嚴重了,從晁家莊打的野豬會經常送來。

  吃過飯,晁蓋隻帶了劉唐就進城了,找人細打聽,一路尋到了一個字畫鋪,這個字畫鋪可不得了,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聖手書生。

  晁蓋、劉唐進去,小店不大,隻有間房,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在呢,滿屋子都是字。

  劉唐瞪大了眼睛,觀看。

  指著一副字:“哥哥,這個挺好。婦女之友。”

  “嗯嗯,旁邊這個生煎中心也不錯,一個掛客棧裏,一個掛包子店裏。”

  看店的小夥子強忍著沒笑出來,過來問:“兩位客官是要買字畫嗎?”

  “要買,這兩幅什麽價錢?”

  “一百五十文一幅,兩個都要給您算二百八十文。”

  劉唐付了一貫,夥計給摘下來了。

  晁蓋又問:“這店裏的蕭老板沒在嗎?”

  “東家回家了,明天應該過來了。”

  晁蓋付了錢,留下名帖。

  “給蕭老板說一下,就說晁家莊晁蓋找他有點事情。”

  “是是,明天天老板來了,小人一定告訴老板。”

  夥計仔細的把名帖收下。

  要說蕭讓去哪了,回鄉下老家看老婆孩子了。

  蕭讓是個書生,才華很高的書生,書法號稱一絕。同時還要滿腹的才華,隻可惜世道弄人,隻考了個秀才,再也考不好了。二十五歲上才結婚娶妻,今年都三十好幾了,也服了,安心開個書畫鋪,幫人寫寫字畫賺點銅板吃飯。

  蕭讓家,清晨天剛剛亮。

  蕭讓看看睡在身邊的妻子,雖然也是三十多歲,但是愈發的漂亮了。

  “娘子,我回去了。”

  娘子嘴巴一撇:“要我說啊,你就不該回來,來回一百多裏地,就為了那一小會。”

  蕭讓氣惱:“你這老娘們,別叭叭。”

  “嗬嗬,也對,家醜不可外揚。”

  “哼。”

  蕭讓起來收拾了包裹行李,騎上騾子往店裏趕。

  “哎,人生七十古來稀。我這三十好幾也算是過了半輩子了,一事無成,賣字為生。”

  回到店裏,夥計交代賬目,竟然賣了一貫多。

  “這兩天生意挺好啊,做的不錯。”

  “昨天下午來了兩個人,一個把賓至如歸說成婦女之友,一個把心中無塵說成生煎中心。付了一貫錢。”

  蕭讓挺生氣:“你這小廝,標價一百五十文,你怎麽賣那麽高?”

  “沒有,是他們硬要給的。還留下了名帖。”

  夥計拿把晁蓋名帖遞過來,蕭讓一看上麵寫了的很低調,鄆城晁保正。

  要說濟州府,你可以不知道知府是誰,但你肯定得知道晁保正是誰。

  扶危濟困,仗義疏財。

  “他來做什麽?”

  蕭讓很納悶,和晁蓋也沒什麽交集。

  這時候來了個客人,喊道:“定的書畫好了沒?”

  “好了,好了,我隨你去安裝吧。”

  這是蕭讓給人畫了一幅中堂畫,蕭讓去安裝去了。

  蕭讓剛走,晁蓋、劉唐兩人又到了。

  “蕭老板回來沒?”

  夥計起身施禮:“回保正,東家剛出去給人安裝字畫去了。”

  “噢,那得多久能回來?”

  “這個小人不太清楚,估計得一個時辰。”

  晁蓋、劉唐二人等了一會兒,見蕭讓沒回來也回去了。

  也是巧了,晁蓋剛走,蕭讓就回來了。

  夥計又道:“晁保正剛才又來找您了。”

  蕭讓問:“那你有沒有問晁保正在哪裏落腳沒?”

  夥計尷尬的搖搖頭:“沒有問。”

  晁蓋的在濟州城的產業也有幾處,蕭讓就算想去尋也不知道去哪裏找,隻好忙活。

  還有代寫的書信沒寫呢,蕭讓為人謙和,代寫一封信不過十文錢,若遇到沒錢的,則隻收一文。

  轉眼又是一天,清晨吃過早飯,夥計還沒來,蕭讓打開店門,正拿雞毛撣打掃灰塵呢。

  晁蓋帶著劉唐、大壯進來了。

  蕭讓一眼就看見晁蓋了,這塊頭太顯眼了,偏偏又給人感覺十分親切。

  蕭讓挺不好意思,連忙拱手施禮:“可是晁保正?”

  “正是,蕭先生可算遇到你了。”

  “讓保正找了三次,實在過意不去。不知道保正尋我何事?”

  晁蓋深施一禮:“聽聞先生經天緯地之才,扭轉乾坤之能。想請先生去我東平團練軍中任職,做一名門館先生,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