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管他是誰
  正趕上吃晚飯的時候,差不多點的酒樓、飯店都是人滿為患。

  小二滿臉堆笑在門口迎來送往。

  路兩邊有著許多的拴馬樁子,收費的在旁邊盯著,這裏的收費可不低,一個時辰十文錢,手裏沒點錢就不要騎馬出來。

  但凡上規模的飯店酒樓都要有自己的大院子供客人拴馬、停車。

  客人吃飯花幾百上千文不心疼,但是拴馬花十文錢就會心疼,每年都有喝大的客人把收拴馬費的打死的。

  劉唐一指前麵:“哥哥,看那扈家樓,是不是扈三娘家的酒樓。”

  “應該是了,走咱去蹭飯去。”

  兩人騎馬就過去了,剛到門口就見扈三娘帶著幾個夥計,拿著擀麵杖怒氣衝衝的出來了。

  “三娘,這是怎麽了?要去跟誰幹仗?”

  扈三娘一指旁邊哭哭啼啼的丫鬟,道:“我這丫鬟春香,下午上街買胭脂水粉,路過一個俏胭脂的水粉店,進去試了試,一問價格十二兩銀子,春香就沒打算買。誰知道那老板娘就把春香給扣下了,臉都給抽腫了。說要把春香給裝麻袋裏扔湖裏喂魚去。最可氣的是報官之後,捕快衙門竟然說這事經濟糾紛,不歸他們管。”

  晁蓋一聽,樂了。

  上次剛把黑三扔湖裏,沒想到這城裏還有個麻袋姐,麻袋哥會麻袋姐,說不定還能認親。

  “保正想什麽呢?”

  “沒,我和劉唐想著來蹭飯呢,不過趕上了先去打架,打架回來再吃。”

  扈三娘一聽:“真夠爺們,不墨跡,你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店?”

  晁蓋哈哈一笑:“打架從來不問對方是誰,隻要說再哪裏就行了,這事咱們占理,先打再說。”

  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拿著燒火棍、擀麵杖氣衝衝的就過去了。

  其實相距不過二裏地,這家胭脂水粉店吃相有些難看了,想賺錢也不能坑人太狠啊?

  過來一看,這牌麵不得了,三層的小樓,雕梁畫棟,這可是木樓,建造成這樣費老功夫了。

  門口掛著好幾個大燈籠,兩個女店員在門口招攬客人呢,看見有人氣勢洶洶的來了,趕忙回屋裏喊人。

  扈三娘擀麵杖一指:“裏麵的老板娘滾出來。”

  裏麵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出來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三十多歲,橫眉立目。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扈家莊的老姑娘,二十好幾人的了,還沒人要,還有臉出來招搖。”

  “老娘嫁人不嫁人用不著你管,倒是你,在這裏坑蒙拐騙,還有王法沒?”

  “咯咯,王法,老娘就是王法,信不信捕快分分鍾抓走你。”

  扈三娘來氣了,一個鞭腿上去,啪的一下踢老板娘臉上了。

  “你以為過來跟你講理的啊,打架的。”

  扈三娘是真虎,手中一條紅棗木的擀麵杖,殺入敵群之中,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晁蓋一看,也別閑著了,上去奔著老板娘那十幾條大漢就發力了,大巴掌甩開了,左右就甩,這就是一個拳頭說了算的世道,沒必要客氣。

  打臉聲響起成一片,哪裏用片刻功夫,全給他們打地上了。

  尤其是是那老板娘,讓扈三娘把頭發給她撓亂了,臉給她撓花了。

  看熱鬧的瞬間就把路給堵住了,正趕上晚高峰,到處都是車馬,馬叫騾子叫,老黃牛也跟著喊。

  多少年沒見過打架這麽狠的了,真過癮。

  這熱鬧勁就別提了,鬧市區,捕快來的也快,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班頭帶著幾個捕快過來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都給老子散開。”

  班頭一看腦袋都大,扈家莊的扈家大小姐,和俏胭脂的老板娘打起來了。

  老板娘喊什長:“劉班頭,抓人,就他們幾個帶人過來找事。”

  這要是平時分分鍾抓人,尋釁滋事安排幾天號子。

  班頭一看還不止扈三娘,旁邊有個大塊頭,不是別人,正是東平府團練晁蓋。

  前段時間掌管牢房的馬六,因為得罪了晁蓋,一夜之間灰飛煙滅,舉家逃走,這人根本不就是自己能得罪的,他現在是老鼠鑽進風箱裏,兩頭受氣。

  “晁大人,您也在這。”

  “嗯,順道路過,過來打了幾巴掌,你有事?”

  “不,不不,我沒事。”

  作為一名捕快,最要緊的不是你辦好了多少事情,是不能辦錯事情,這是明顯不屬於他能插手的。

  “這事我可管不了。大家都不要再打了。”

  “好,你不管,老娘叫人。”

  早就有手下叫人去了,這老板娘何許人也,不簡單。東平府守軍副將,張副將的老婆。

  這個時候程萬裏、董平還沒來。兵馬都監姓許,手下三個副將,這個張副將統領五百騎兵,絕對的實力派。

  扈三娘擔心問題鬧大,給晁蓋打了個眼色:“咱們撤吧?”

  “撤?往哪撤,你家店就在城裏,怕什麽,誰來也不怕。”

  果然,不過片刻功夫,馬路上響起劇烈的馬蹄聲,十幾匹戰馬飛奔而來,把路上的百姓嚇的雞飛狗跳。

  晁蓋一看這架勢不好,往前一站,把扈三娘等人擋在身後。

  果然來的一名副將,身穿皮甲,手裏拿著長槍。

  那老板娘哭喊這就撲上去了:“你個死鬼,還知道來啊,老娘被人欺負成啥樣了。”

  “別嚎喪了,誰欺負的你?”

  老板娘指了指扈三娘和晁蓋:“這個浪蹄子,還有這個傻大個。”

  張副將嘴巴撇到耳朵邊去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晁總鏢頭。怎麽了,打了個擂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晁蓋眉頭一皺:“你家婆娘坑蒙拐騙,你不知道啊?幹這種齷蹉事也不是一兩年了了吧,全城的恐怕都知道吧。你這身為一個副將,就不能管管?”

  晁蓋嗓門大,周圍看熱鬧的全聽到了。

  這家店坑人大家都知道的,不僅僅坑客人,連員工的工錢也坑,但是這老板娘誰敢惹?分分鍾抓人,惹不起。

  “晁蓋,你信口雌黃,我弄死你。”

  催馬向前,舉槍就刺晁蓋。

  張副將氣夠嗆,畢竟在這多少年了,沒誰敢放個屁。

  戰馬向前,長槍直奔晁蓋的胸膛。

  眼看就要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