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牢城撈人
  掌櫃的一看,東家來了,安排做了飯食不提。

  張大膽關押在城南采石場,距離碼頭很近,不過七八裏地。

  晁蓋換上絲綢的新衣服,劉唐、晁壯也都換上新衣服,騎馬趕奔采石場。

  這裏關押的都是些輕型的人犯,許多都是不用過堂,捕快直接抓進來的。

  執勤的衙役見來人都騎著馬,穿著上等的衣服,連忙過來施禮。

  “大官人,有什麽事情。”

  晁蓋還禮:“勞煩兄弟,我想見一下咱們這的牢頭。”

  衙役上下打量晁蓋,牢頭那不是什麽人都能見的。

  旁邊劉唐道:“這位是知府大人親封的團練使晁大人。”

  團練使從七品的官的,比縣太爺底一級,那也算得上大人物,不是他這樣的衙役得罪起的。

  “晁大人隨我來。”衙役帶著晁蓋、劉唐就進了旁邊的偏門,裏頭有個辦公房,牢頭馬六正坐在椅子上剔牙呢,昨晚喝大了,今天早上還暈暈乎乎的。

  晁蓋在門口侯著,衙役過去匯報。

  沒一會兒,馬六滿臉堆笑:“晁團練,歡迎,歡迎。”

  晁蓋在東平實際影響很小,馬六也沒太當回事,把晁蓋請進了客廳。

  “晁團練到此不知道有什麽指導。”

  晁蓋指了指外麵幹活的囚犯:“我一個莊客,兩月前因為打架進來了,不知道為何到現在還沒放。麻煩馬都頭幫忙查查,該交多少錢咱交就是了。”

  一聽這是,馬六很高興辦,又能撈好處,又能賺人情。

  “噢,不知道晁大人莊客叫什麽名字?”

  “張大膽。”

  馬六不查了,把本子一放:“對不住了,晁大人,這個忙幫不了。你這莊客太大膽了,打的可是馬老鏢頭的家人,馬公子說了,關半年,一天都不能少。”

  晁蓋一看都說開了,也沒什麽好掖著藏著的了。

  “馬都頭,我來找你,自然是和你講規矩。大宋刑律明文規定,捕快處理未經過堂審理的案件,最多隻能關半個月。你這可是知法犯法啊?要是府尹陳大人知道,你這越俎代庖,回家抱孩子沒問題吧。”

  馬六冷笑:“你一個外來戶,掛了團練的頭銜,真以為自己是當官的了,東平府的門你還沒摸清了,還想來教訓我,送客。”

  晁蓋一甩袖子,帶人走了。

  想著來要人呢,沒想到來了個燒雞大窩脖子。

  出了門,劉唐一握拳頭:“哥哥,這廝無禮,我在他回家的路上,拿樸刀火並他。”

  這種辦法也隻有劉唐會想出來,當初就曾經拿樸刀對戰雷橫。

  晁蓋拍了拍劉唐的肩膀:“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官場講究證據,你若正大光明的對付他,那就是對抗朝廷,隻能亡命天涯。”

  “那也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啊。”

  “兄弟不要著急,剛才不是說了嗎,官場上講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那就不就行了。”

  劉唐恍然大悟,做什麽事情都得守規矩,按規矩辦事。

  晁蓋找人也詳細打聽了,馬六為什麽不肯放人。

  因為本地有個豪強,馬揚威,五十多歲的武術大師,開辦的有揚威鏢局,武林中威望很高。專一負責押運銀兩、銅錢,來往東京城,應天、洛陽、徐州等地,可以說是日進鬥金。

  張大膽打的就是揚威鏢局少東家的下人,馬六身為馬家人,自然要為馬家出口氣。

  回到客棧,晁蓋翻了一下名帖,要說東平府認識的人真不多,一個是那陳府尹,一個是陳府尹的首席師爺,陳羽。

  一個府尹好幾個師爺,但是最厲害的還是首席師爺,就如同劉備的諸葛,曹操的郭嘉那意思。

  這麽點小事自然不可能去找陳府尹,晁蓋安排人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天擦黑就到了陳師爺門口等候。

  陳師爺回來一看:“這不是晁團練嘛,怎麽在門口等著。”

  晁蓋一拱手:“知道陳師爺回來的晚,特地在這等著。”

  陳師爺家倒也簡陋,兩進的院子,兩個護院。

  丫鬟看茶,陳師爺就問:“晁團練所來何事?”

  “是這樣的,我的一個莊客,在街上遇到馬有財當街調戲婦女,和馬家的下人打了幾拳。被馬六馬都頭關在采石場兩個月了,我去要人,他還說除了陳府尹親去,其他人都不好使。”

  陳師爺笑道:“馬老鏢頭那少爺這種事情做了幾十起了,光府衙裏的案卷都有十幾件。其中出了人命的都有三起。不過揚威鏢局為京中來往運輸銀兩,關係重大,所以陳府衙一直沒動。隻是這馬六越俎代庖,越來越不像話了。”

  “噢,原來如此。”

  陳羽雖然沒明說,但是晁蓋一聽就明白了,揚威鏢局是為東京城裏的大佬們運輸銀兩的,陳府尹都不好輕動。但是馬六隻是個小人物,可以敲打。

  陳羽記下了莊客的名稱,“晁團練請回吧,明天就讓他回去晁家客棧。”

  “多謝師爺,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晁蓋起身走了,陳羽拿起桌子上的木盒,打開來裏麵是一棵山參,幾十年還是有的,雖然不甚值錢,二十貫還是有的。

  晁蓋是知府家的恩人,該幫肯定得幫,陳羽寫了個條子,讓護院拿著出去了,至於他把條子給了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說馬六,天不黑就下工了。

  哼著小曲到了羊肉館裏,喝了碗燉羊寶,整了半斤酒,一直到天黑了,迷迷糊糊的想著去哪個外室家裏過夜。

  前麵一段漆黑的巷子,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沒留神,右小腿上的迎麵骨被什麽東西猛烈撞擊了一下,哢吧就斷了。

  “啊。”當時就癱軟在地上了。

  扯著嗓子一頓喊,也沒人來。

  這馬六一尋思,要是在這裏等著恐怕明天天亮那早凍死了。

  當即手腳並用,緩緩的往前爬,爬了一百多米,遇到了以前經常欺負的半掩門的梅姐。

  梅姐今天晚上客人少,洗了腳準備睡覺,一開門一盆洗腳水澆了馬六一頭。

  “你瞎啊你,澆了老子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