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發赤心
  晁蓋很高興:“鐵牛好本領,如此遠的距離,常人扔都扔不到,你這還能打準,當真難得,最少也得幾年才能練就這功夫。”

  “哥哥說對了,這是鐵牛在山中打柴的時候打野兔、野雞練就的飛斧的本領。鐵牛還有個優點,那就膽大,不怕死,不怕鬼神,但凡有什麽難事盡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絕對不皺眉。”

  “好,今天上午都仔細點,咱們一起練武,哪個偷懶,哪個挨打。”

  晁蓋自身有幾套粗淺的拳法,還會用樸刀,但是都算不得高手,隻能說是一力降十會。

  這一上午可折騰的夠嗆,倒也沒練什麽高深的東西,主要是一些俯臥撐、單雙杠之類。

  底武時代,花哨的東西都是扯淡,除了將領偶爾單挑,普通人隻需會幾招就夠了,要麽刺,要麽砍,要麽砸,隻要有一股不怕死的精神,那就是勇士。

  晁蓋本村的晁熊、李逵都是此中人的典範,至於晁壯那要差上許多,隻能算是晁蓋的跟班。

  中午飯一頓猛造,二十幾個人燉了幾隻雞。

  練武最耗費體力,生活上馬虎不得。

  中午時候,晁蓋把李逵叫過來書房:“鐵牛,哥哥看你是個可造之材,打算用心培養你,從今天起切記賭錢、喝酒不許鬧事、嚴禁毆打欺負別人,更不能隨便拿板斧傷人,可明白哥哥的意思。”

  李逵大咧咧的一拍大腿:“哥哥放心,俺鐵牛隻是長得黑,但是不缺心眼,哥哥說啥就是啥,在家聽俺娘的,出門聽哥哥的。”

  晁蓋一伸手拿過褡褳來,裏麵的銀子大約有十七八兩碎銀子,一小塊一小塊的。

  晁蓋拿了十來兩碎銀子遞給李逵。

  李逵又推了回來:“俺鐵牛跟哥哥是義氣相投,又豈會為了這紅白之物。”

  “兄弟錯了,哥哥收留你也是意氣相投,給你銀子隻是為了讓你在外麵吃飯喝酒的時候有錢付賬,不至於耍賴,不能丟了咱們晁家莊的名頭。”

  “好,那俺鐵牛收了。”李逵笑眯眯的把錢收了。雖然他對錢沒多少概念,但是清楚的知道酒館裏的小二一年都不一定能賺五兩銀子,這真是親哥哥

  “去練武吧,記住了,不許偷懶,不許隨便出去。等你武藝學的差不多了,哥哥再帶你出去玩,切記偷懶。”

  李逵一想到晁蓋那巨力就可怕,連連點頭:“哥哥放心,俺鐵牛最勤勞。”

  “好,去訓練吧。”

  晁蓋給李逵安排了大量的訓練,然後叫上晁熊駕上馬車趕奔縣城。

  晁家莊在縣城城南大約十來裏地,晁熊趕車,晁蓋在馬車上假寐,閉眼休息,想事情。

  沒走多遠,晁熊就見一個紅發大漢,紫黑闊臉,右邊臉頰上生的一個紅色朱砂胎記。

  天氣已經冷了,隻穿一件單衣還不係扣子,一胸膛的護心毛。手裏提著一條防狼的哨棒。

  這裏的防狼可是真狼,這年月山東道上虎狼極多,稍微偏僻點的地方可能就有幾隻狼在路邊趴活呢。

  晁熊多看這漢幾眼,這漢不樂意了,眉毛一擰:“你瞅啥?”

  晁熊是晁家莊的私商頭目,販賣私鹽私人鐵,常年刀口舔血,怕這個?

  “瞅你咋滴?”

  紅發大漢上下打量了一眼晁熊,這是個精壯的漢子,虎背熊腰。

  “不服過來練練。”

  晁熊一聽這話把馬車一停,衣服收拾停當了。

  紅發大漢把哨棒往旁邊一丟,二人拉開架勢,玩的是山東路上常見的拳腳打法。

  口角歸口角,禮不可廢,拱手施禮:“請了。”

  晁熊右拳虛張聲勢,直奔紅發大漢的下巴,實際左拳直奔大漢的小腹。

  可是那紅發大漢不簡單,經驗太豐富了,往後退了半步,腳下一個掃堂腿。晁熊躍起,紅發大漢猛撲上去,雙掌猛推晁熊。

  晁熊半空中被摔在了地上,腰疼的直哼哼。

  不過紅發大漢還算講究,並沒有追上去動手。

  晁蓋看得清楚,心想這一定是劉唐了,但是不管是不是劉唐,你打了我兄弟,我都得找回這麵子。

  “住手,”晁蓋輕喝一聲從馬車跳了下來。

  紅發大漢看了兩眼晁蓋,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眼前這人太壯了,比普通人高出一頭來。

  晁蓋上前把自己兄弟晁熊扶了起來,隻是摔了一下,並無大礙。

  “漢子,看你拳法精湛,走兩招。”

  “好。”紅發大漢還真不客氣,沉腰坐馬掄起大拳頭照著晁蓋的胸膛就打,晁蓋大手一伸,抓住了紅發大漢的拳頭。

  如同鐵釺一樣夾住,任由紅發大漢如何掙紮都拿不出去,真是邪門了,怎麽會有力氣這麽大人。

  “這位官人好力氣,兄弟服了。”紅發大漢服軟了。

  晁並未打算仗勢欺人,輕輕放手。

  “我是這附近晁家村的晁蓋,還未請教兄弟姓名?”

  紅發漢子聽罷大驚:“怪不得如此巨力驚人,原來是晁蓋哥哥,小人劉唐拜見哥哥。”

  晁蓋連忙雙手攙扶:“兄弟快快請起,早聽聞兄弟江湖上赤發鬼的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正想去哥哥莊上尋哥哥呢,沒想到這裏碰上了。”

  晁蓋拉了劉唐上車:“走,兄弟,隨哥哥去城裏,采買一些東西就回去。”

  “好。”

  一行人前往縣城,采買了幾匹上好的布料,又尋了個皮革店采買了些三張水牛皮。

  劉唐不解,問晁蓋:“哥哥,官府不是不許殺牛嘛,為何還有這些牛皮賣。”

  晁蓋摸著粗糙的牛皮,解釋道:“官府是不許殺牛,那是指的正常幹活的牛。但是牛有生老病死,尤其是江南水牛數量龐大,數以百萬計,老病之後都得殺了吃肉。不過牛皮多半被軍中采買,民間數量相對較少。”

  “原來如此,還是哥哥博學。隻是哥哥買這麽牛皮、布料做什麽?”

  “給你和莊上的兄弟做些衣服、牛皮靴子,冬天來了,總得有衣衫禦寒才好。”

  劉唐瞬間眼角濕潤了,自從流浪江湖以來,多少年沒做新衣服、新鞋子了?已經記不清了,有些人在一起多少年都是形同陌路,有些人一秒鍾都已經是兄弟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