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程昉一個人叫了車，回到市區。

  她不知道傅辛怎麽知道的程強，回到家之後，她立刻給程強打電話，嗬斥說道：“你怎麽回事？讓別人發現了？你還想不想要錢？”

  “當然沒有，我小心著呢。”程強在電話的另一端說。

  “我告訴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哪天，你要是從我這裏拿不到一分錢了，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程昉狠狠的警告他。

  程強呲著黃牙，嘿嘿的說道：“放心寶貝女兒，我當然知道。”

  “閉嘴。”程昉最煩的就是程強這麽喊她。

  程強把三輪停在一邊，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不緊不慢的點上，說道：“閨女，什麽時候把這三十萬給我？”

  “沒有。”程昉說。

  “那你想讓老爸被人打死？”程強問。

  “打死算了。”程昉說。

  就在這時，程昉在電話裏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

  之後，程強的電話失去聲音。

  程昉有不好的預感。

  她攥著拳頭，心裏還在祈禱著什麽，這一刻，她倒有點希望是程強的車炸了。

  她把手機扔在一邊，寸步難安，又努力讓她自己平靜，坐到沙發上。

  程強是她爸，雖然一直不想承認，但不管是在血緣上還是現實撫養中，程強都是她爸。

  程昉的母親在程昉小時候因為程強沒本事，家裏窮，便跟著別人跑了，留下程強和程昉，程強一個老爺們，獨自帶程昉長大。

  本來到初中之前，兩個人日子過得還好，程昉跟著程強，周圍鄰居都可憐他們，對他們也多有照顧。

  或許是程強看著程昉越發的標致，想給程昉過上好日子，便從初中開始，程強開始走上賭博道路。

  這也是一條不歸路。後來程強為了躲債東躲西-藏，但他還有最後的良知，還是會用各種方法，給一點撫養費給程昉。

  再到後來程昉上了大學，他已經被高利貸壓的顧不上良知，程昉是他唯一的希望。

  而程昉，對程強又愛又恨，終歸還是沒有狠下心，她想辦法弄到錢，都給了程強。

  她讓程強藏好，找個有錢的男朋友才是快速獲取錢的辦法，她瞄上尹嶼，最後出國，隻是因為汪芷冰給了她一大筆錢，她自然不會禁得住誘惑。

  到了國外，便是另外一番事情。

  程昉的生活也沒停止過折騰，等她回榆市之後，卻發現，生活還是和曾經一樣，外表光鮮的背後一地雞毛。

  唯一的是程強基本戒賭，債務還清，也可以找個地方上班。

  賭癮這種東西，程強每次都和程昉保證的很好，就在她最後一次又相信之後，程強又犯了賭癮。

  程強傻，每次都是輸的一幹二淨，最後，一個送上門的機會，他背著程昉悄無聲息的幹了點賺外快的活，但是程昉還是知道，蘇連的畫室爆炸的那天，是程強給送的液化氣。

  程昉裝作不知道，本該平穩幾年，最近，程強又是一屁股債。

  能怎麽辦？去北城投奔尹嶼被尹嶼趕出來，回來投奔傅辛，卻弄不到多少錢。

  三十萬，程強一張口的三十萬，對於她現在來說，從傅辛身上壓出來，都不簡單。

  程昉看著手機沒動靜，她摸摸自己的小腹，她確實懷孕了。

  如果問她，她愛尹嶼嗎？她不知道。

  如果問她，她愛傅辛嗎？她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如果給的錢足夠多，可以一直愛一個人。

  不過，和傅辛在一起，是和尹嶼在一起不一樣的，和尹嶼在一起一直是她主動，她雖是有目的，但終歸也是和尹嶼在一起了，她從沒感受過尹嶼主動喜歡她愛她。

  而和傅辛在一起不一樣，傅辛雖沒有尹嶼有錢，但整天對程昉噓寒問暖。

  她不知道什麽是愛，但是當她知道她懷孕之後，想著給傅辛這樣的人生個孩子過一輩子也不錯，起碼有人關心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