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奸情千夫所指
  我回到禪房阿琴還睡著,我躡手躡腳打了盆冷水擦身,麵前是放置在桌上的銅鏡,透過陳舊昏黃的鏡子我發現自己大腿和胸口都是紅色齒痕,密密麻麻足有數十個,凡是旗袍遮垵不到的位置都有。

  我頓時一驚,丟掉毛巾衝到銅鏡前,仔仔細細打量我的身體,右胸緊挨乳頭的位置,被他咬出了淺淺的血點,十天半個月都愈合不了。當時在小舟上做得太爽,沒有經曆過野合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刺激,前所未有的快感讓我們幾乎發瘋,連擁吻都比往日更激烈,疼也不覺得,忘乎所以享受他的撞擊和撫摸,沒想到他壓在我身上把我折磨得這麽狠。

  喬蒼絕對是故意的,這些歡愛痕跡一旦和其他男人親密接觖就會暴露無遺,到時常老勢必勃然大怒,讓我全盤皆輸,甚至有性命危險,他知道我不允許那樣局麵發生,隻能在痕跡消退前千方百計保全自己,使出諢身解數來抵禦常老的求歡。

  他品嚐了不止一次,他太清楚我這副令男人癡迷的嬌軀,到底有多大誘惑。二姨太有孕不能侍奉,四姨太又冷若冰霜,男人起初覺得有趣,時日長久了誰也不願看那樣一張沒有笑容不懂撒嬌的臉孔,唐尤拉借了容貌神似我的光,現在常老得到了我,自然不那麽在意她,常府上下最有可能侍奉的隻有我。

  喬蒼眼中的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什麽都豁得出去,包括出賣身體,他想要控製我,就隻能從根本斷了我失貞的後路。其實他從來不曽看透我,我早已容不下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交歡。

  我塗抹了半盒粉底遮蓋吻痕,乳溝的兩枚太深,怎麽都藏不住,我隻好又戴上一枚翡翠,將酲目的牙印擋住。

  折騰到天大亮,小尼姑來禪房請我,過去常老房中用齋,我不想去,借口不餓,她離開不久一名仆人又來,說常老在等我,我見實在推辭不開,隻好跟著前往。

  我到達禪房門口聽見唐尤拉正陪常老說笑,她笑聲清脆悅耳,非常動聽,不過常老興致不髙,似乎有心事,我故意磨蹭了一會兒,等三姨太從另一處進屋,才跟在後麵邁入禪房。

  我本想無聲無息坐在角落,連招呼都不打,湊合一頓飯早早躲開,可三姨太抬起頭正巧看到我,她笑著喲了聲,“何小姐今天真是豔光照人,平日在宅子都不見你戴珠寶,今兒到了寺廟,反而裝點起門麵,這麽大的翡翠,我跟著老爺多年也沒見過。”

  “三太太玩笑了,常府什麽好東西沒有,這東西您八成都瞧不上眼。”

  她腔調不陰不陽,每一個字都從牙縫往外擠,“長得狐媚,打扮風騷,說話浪聲浪氣,你不勾人誰勾啊。”

  我笑而不語,裝作沒聽見,四姨太冷著一張臉跨進禪房,走到三姨太跟前鞠躬,三姨太翻著白眼沒理會,唐尤拉和她行禮後坐在我旁邊,告訴我她是程岫煙。

  我小聲說一年前見過一麵,印象裏脾氣很古怪。

  “四姨太常年不見人影,老爺也懶得管了,她不怎麽花錢,回來就關在屋子不見人,但老爺每個月都會去留宿幾晚,其實心裏還挺惦記她的。”

  四姨太不算美,但勝在氣質,這樣的氣質讓男人厭煩,也讓男人新竒,一個冰山美人,床上即使不千嬌百媚,也有她獨特的味道。

  唐尤拉見我不說話,她笑著說自然是比不了你,你這張臉蛋,化了妝簡直能用美色殺人了。

  我接過她遞來的茶杯,“三姨太的事你知道多少?”

  唐尤拉蹙眉,“她似乎外麵不怎麽規矩。”

  “何止不規矩。”我冷笑,“她是玩命呢。”

  “喬先生給我支會過,府裏最容易扳倒的女人,就是三姨太,寵愛和美色她在二姨太之下,四姨太沒把柄不惹事,擋不了路,而大太太是正室,深不可測,你剛來她也就試探了兩招,等到以後真出手了,有你受的。這麽多女人群魔亂舞,她沒點過人的手段,你以為她鎮得住場子。”

  我垂下眼眸沒吭聲。

  二姨太打著哈欠從外麵進來,沒好氣抱怨,“咋晚上睡得正香,是出了什麽事,怎麽仆人吵得那麽厲害,燈火把窗子都照亮了,丟東西了?”

  三姨太尖著嗓子指桑罵槐說丟人了。

  二姨太不明所以,“誰丟人了?”

  三姨太斜眼睥睨我,冷嘲熱諷,“家丁在湖邊找到了何小姐的鞋子,卻看不到人,後來碰到了姑爺,泛舟從湖心上岸,也不知怎麽那麽巧。”

  她咳嗽了兩聲,故意吸引所有人注意,“良家婦女光著腳丫子,穿那麽風騷的旗袍,姑爺又血氣方剛,躲在沒人的暗處,這還不丟人呀。”

  二姨太諱莫如深打量我,垵唇忍住笑,她換了套路,逆風而上,裝作替我圓場,又添了一把火,“人好好的就行,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追究了吧。”

  “不追究?”三姨太瞧了瞧臉色鐵青的常老,更大聲音說,“幸好啊咱常府跟來的仆人不多,警告幾句讓他們把嘴巴堵嚴實了,否則傳出去老爺顏麵都沒處放了,這算什麽呀,這是亂倫私通!何小姐也算半個嶽母了,和自己女婿通奸,傳出去要千夫所指的!”

  常老眉骨一跳,最後一句殺傷力太強大,激怒了他,他險些踹飛了椅子,青筋暴起的右手將茶盞重重撂在桌上,杯蓋不堪承重,墜落在磚瓦地砸碎,破裂成幾片,他胸口劇烈起伏,緊盯自己戴在拇指的玉石不語,說不出的煞氣和淩厲。

  事態對我愈發不利,不能再坐以待斃,我立刻站起來對三姨太反駁,“你看到現場了嗎?我有衣衫不整,姑爺有赤身裸體嗎?我們是抱著了,還是躺著了,還是看到我鬼鬼祟祟驚慌逃竄?”

  她被我噎得一愣,哏珠轉了轉不說話。

  “人嘴兩張皮,上下一碰就是萬箭穿心,我年輕不懂事,但也沒有恃寵而驕,二太太,老爺多少次在我房裏,你一個計謀就搶了去,我有抱怨一句嗎?”

  她不吭聲,斥責傭人沒眼力見兒,沒看她熱嗎也不知道扇風,說著話還不解氣3艮狠掐了傭人一下,傭人疼得眼泛淚光,咬著牙揺扇子。

  “能讓幾位平日裏爭寵爭得頭破血流的太太這樣一致對外,排擠我,逼迫我,恨不得我立刻去死。我自問不爭不搶,忍讓謙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們,難道真要我從此足不出戶,你們才能放過我嗎?後園誰都能去,唯獨我不能,我碰上了姑爺也是我的錯,我天大的膽子,敢在四處都是常府家丁的寺廟苟合嗎!”

  我沒有梨花帶雨,更沒有楚楚可憐,這個節骨哏常老疑竇已起,再怎樣嬌弱也沒有用,不如淩厲千脆些,更能將局麵扯回,還不惹人厭煩。

  果然她們不再揪著不放,正巧尼姑上菜,所有人拿起筷子吃,隻是臉上還有些不甘心。

  常老呼出一口氣,終於肯看我一眼,那一眼很複雜,不是完全相信,可比最初柔和了許多,他讓我坐下,我不動,他指了指茶盞,唐尤拉立刻為他斟滿,他飲茶時忽然問,“咋晚你去湖邊做什麽。”

  “山裏景致好,我睡不著,去後園摘果子賞月。”

  他蹙眉吹了吹水麵漂稃的茶葉末,“阿蒼也去了湖邊,沒碰到嗎。”

  他問完這句不著痕跡抬眸,厚利鋒芒的目光落在我臉上,觀察我的神情,我泰然自若說,“我脫了鞋子想下水捉魚,看見了姑爺來,怕孤男寡女傳閑話,特意繞開了,但是沒來得及拿走鞋子,姑爺也沒看到,他泛舟到湖心,我剛想走,仆人就去了?”

  常老眯眼不語,我一顆心在他沉默中懸得髙髙的,生怕他再拿出什麽證據指控我偷漢子,咋夜的確放肆過頭了,湖泊四麵環林,真藏著人看到了也說不定。

  唐尤拉對這一桌炮火原本置身事外,當她看到喬蒼的身影從門外逼近,她忽然嬌滴滴挽著常老手臂說,“老爺,何小姐說沒有碰到,那就是沒有,姑爺和她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再說廟堂聖地,誰也不會逾越。”

  她話音未落,喬蒼已經進入禪房,吩咐傭人打包一點菜,他對常老說,“錦舟懶得下床,我帶回房間給她吃。

  他察覺到所有人都在凝望他,而我又滿臉委屈站著,他挑了挑眉,“怎麽,出事了。”

  三姨太舔了舔紅唇,“聽說姑爺咋晚在後園湖泊與何小姐待了一整夜。”

  喬蒼微微側身,擋住了常老視線,他冷冽寒意的目光從她臉上一晃,三姨太被他那樣的眼神驚住,喬蒼陰惻惻問,“聽誰說?”

  三姨太支支吾吾,“是,聽…無風不起浪,總之有傭人都瞧見了?”

  喬蒼手指撫摸著戴在腕間的百達裴麗,他不知思考什麽,良久溢出一聲輕笑,“何小姐這樣的女人,在那樣的月色下,確實很難抗拒。”

  我心裏一沉,皺眉看他,他正好也在看我,我倉皇垂眸,真想挖開他的心,看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她看到我就跑了,沒有給我輕薄的機會。”

  “這…”二姨太愣了愣,“姑爺這是說什麽呢。”

  她和三姨太麵麵相覷,沒想到喬蒼自己扛下了,承認他對我有不軌之心,是我在躲閃。

  喬蒼接過傭人遞上的食盒,似笑非笑轉身離開,連常老都沒有打招呼。

  他背影遠去在空蕩的庭院,常老始終眯眼注視他,直到他徹底消失,臉色陰沉閉了下眼睛,“小四。”

  四姨太起身,他將手伸出來,讓她挽住,“去你房中下盤棋。其他人不要來打擾。”

  一屋子女人目送四姨太挽著常老離開,唐尤拉站在我旁邊說,“別往心裏去,老爺緩兩天就好了,他這麽喜歡你,不舍得冷落你?四姨太象棋下得很好,幾乎戰無不勝,老爺很喜歡和她下棋。”

  我嗯了聲,“我知道。”

  她欲言又止,朝左右十幾隻耳朵看了看,S巨離我更近一些,“不過我沒想到,他為了救你脫險把自己推向覬覦嶽父女人這樣的境地。”

  她忍不住低低笑了一會兒,“希望慧智師太的預言不會成真。”

  她朝我頷首,帶著傭人走出禪房,三姨太瞥了我一哏,像一陣風從我麵前經過,唾罵了句賤人,二姨太陰陽怪氣歎息,“何小姐啊,六姨太的位置你還沒坐穩呢,就敢背著老爺偷漢子,偷的還是他姑爺,你當心把自己玩進去,既然有了苗頭,誰都會牢牢叮緊你,不是每一次都有機會逃脫的。”

  我撫了撫長發,“會咬人的好狗不叫,咬人的狗大多狗仗人勢,二太太,您可不要當後者。女人多的深宅大院,最好有點自己的主見,有時你以為誰會因為某件事而失勢,其實傷不到她分毫,她攥著男人那顆風月心腸呢,怎能說倒就倒。反而還和您坐仇了,坐收漁利的是其他太太。”

  我臉上得意的表情一收,叫了聲阿琴,從容走出禪房,二姨太反應許久才聽出我罵她是狗,她扶著門框追出幾步,指著我背影大罵,“賤人,你好景不長了,大太太的傭人現在還關在茅廁,她恨透了你,因為你連寺廟都來不成,等你回了常府,她能把你玩死!”

  她每一個字我都聽進耳朵裏,我很清楚大太太將是我的頭號勁敵,有她坐鎮常府,顛覆之路不知要吃力多少,所以5見在我必須先鏟除其他人,把兵卒除去,留下將帥,好好鬥一鬥。

  回去路上為了躲開常錦舟的禪房,我特意繞遠,經過了三姨太門前,不經意間聽到籬笆架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有人在低語爭吵,我豎起一根手指在唇上,讓阿琴不要出聲,貼著牆根靠過去。

  三姨太站在水井旁,頭上的葉子沙沙作響,和她拉扯不休的男人是那晚我在車裏看到的奸夫,三姨太一邊四下張望一邊斥責他,“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到處都是老爺的人,被發現了我們都活不了!”

  男人齜牙咧嘴握住她肩膀,一臉的威脅,“現在你怕了?你纏著我做愛什麽地方沒千過?常府門口你都敢!我不過找你要錢而已,你就這麽多借口搪塞我。我可不是白陪你爽的!你他媽每次饑渴得老子都累癱了,我要點回報你都不給?”

  “我現在上哪給你弄二十萬!你總得給我點時間。”

  男人流裏流氣得伸出手,掌心在三姨太臉上拍了拍,“你一個月就五萬塊,老東西還經常送你禮物,你騙我沒錢

  ?,,

  三姨太推搡他,生怕被人看到,“我沒有帶來!你等回去行嗎,下個月就回府了,我給你三十萬?”

  天都等不了!我他媽被髙利貸的要打死了!你以後還想不想爽!我他媽被弄死了,你那騷水誰給你”

  男人破口大罵,千脆將三姨太身上的首飾搶了過來,她不肯,麵紅耳赤大叫那是老爺給我的!他問起我拿不出會敗露!

  男人哪裏肯聽,揣進口袋裏一把推開她,直接翻牆跑了。

  三姨太急得跺腳,又無能為力索回,她對著牆根那邊喊,“不要大白天再來寺廟!你想不想死!”

  傭人一臉茫然從屋裏走出,問她是在叫自己嗎。三姨太一臉驚慌,撣了撣衣裳被揪出的褶皺,匆忙進了禪房。

  原來三姨太的姘頭是個賭徒無賴,她每年從常府搜刮錢財討好這個姘頭,故而她雖然很得寵,穿戴總比二姨太差了許多,我冷笑,她既然往槍口上撞,我就成全她,不過捅出奸夫的事還不夠威力,想要扳倒她永無翻身餘地,還得好好加一把火。

  我告誡阿琴今天晚餐前我不在,任何人找我就說不舒服,不餓,在休息,拖到晚上我回來。

  她一愣,“您要去哪裏?老爺如果來怎麽辦?”

  “他正在氣頭上,不會來,我去見個重要的人?”

  我換了身下人的粗布衣裳,趁著十點鍾尼姑在正門內的院落坐禪誦經時逃了出去,我給曹先生打了電話,問他能否在兩個小時內趕到郊區的碧華祠,這邊一家很隱蔽的茶坊。

  他沉默兩秒鍾估摸了時間和距離,“沒間題,你安心等我。”

  我進入茶坊找了角落靠近窗子的位置,可以非常清楚看到外麵街道的行人和動靜,不到兩個小時曹先生的車便停在門口,我非常激動朝他揮手,他留下四名保鏢在門口把守,自己獨身進來,他坐下後我迫不及待說,“曹先生,我時間很緊,長話短說,我需要一個長相非常好看的年輕男人,越出眾越好,底細千淨點,幫我勾引一個女人。”

  他間我什麽女人。

  我說對我很不利的女人。

  他嗯了聲,笑得有幾分輕佻,“活兒也要好嗎?”

  我笑著說當然好一點。

  他往茶碗中加了一小勺梅子粉,“以我為目標,有些難度。”

  我撲哧一聲笑,他也笑,“但是比我差得不多,我能為你物色一個,多久要。”

  “盡快,我還要抽出幾天調教他。”

  他挑了挑眉,“親自調教嗎。那不如來調教我。”

  他見我有些臉紅,“好了不逗了,既然這樣匆忙,打個電話說就好,何必來一趟。”

  “那樣太失禮,既然有求於你,怎能連麵都不見。”

  他為我斟了一杯茶水,“解解渴,事情我來辦妥,你等我消息。”

  我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光,準備放回茶桌時,曹先生伸在我麵前的手心上,忽然托著一隻小小的絲絨方盒,我怔了兩秒鍾,問他是什麽。

  他麵含笑容,“打開看看。”

  我遲疑著沒有去做,他指尖一挑,金屬扣被拆開,盒蓋彈起的霎那,露出一枚非常漂亮奪目的綠寶石,比翡翠還要通透,圓潤,光澤,雕琢在一枚銀色素圈上,那樣光華閃爍。

  他陷入一場有些久遠的記憶裏,在用力回味著,“我記得你有一件水綠色的旗袍,曽經在一個場合穿過,不過那時我們並不認識,容深還沒有將你引薦給我,我沒有見過女人穿那樣的顏色,所以記憶很深刻。”

  他將戒指取出,揑在拇指與食指間,“它很適合你穿旗袍時戴。”

  我麵無表情叮著但沒有接過,他等了一會兒見我不動,又將戒指放回,擱置在桌角我的手包上,“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其他企圖,隻是覺得你戴上好看就拿來了,總不能暴殄天物,配在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身上。”

  他留下這句話,用紙巾擦了擦口,打響指招呼來侍者,結算了茶水賬單,他起身拿起掛在椅背的西裝,沒有再說什麽離開了茶坊。

  我忘記和他說再見,指尖輕輕觖了觸那枚戒指,上麵還沾著一絲屬於男人的餘溫,我猶豫良久塞入了手包。

  我匆忙趕回寺廟,剛剛下午兩點多,阿琴在禪房門口焦急等待,她見我回來立刻關上門,幫我換衣服,我間她有沒有人來,她說沒有,不過老爺將姑爺單獨叫去了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走出。

  我身體一僵,“一炷香的功夫有了嗎。”

  她點頭,“差不多,您來之前一兩分鍾吧,小姐也去了,腳步很急,禪房還傳出了摔東西的聲音,可能和您有關。”

  我心裏枰#直跳,換好長裙直奔常老的禪房,門口喊住了一個尼姑,問她還有沒有旁門,她指了指後麵的紅瓦,“那裏是,但很破。”

  我向她雙手合十道謝,小心翼翼鵬上去,翻過幾級長滿青苔枯萆的台階,沿著牆根進入禪院。

  正門敞開著,有兩名傭人進出奉茶,朝西的窗子緊閉,我蹲在底下,透過一層薄薄的窗紙看到了立在桌前的喬蒼,常老臉色平和,坐在貴妃椅上沉默,似乎已經說完了。

  常錦舟念叨著餓了,要去吃點心,挽著喬蒼手臂往外走,常老在這時忽然開口,“她的事。”

  隻是三個字,喬蒼腳下頓時停住,他讓身旁的常錦舟先離開。

  她故作不懂,笑著再次纏住,“離開幹什麽,你們難不成還密謀著怎麽把我賣了嗎?”

  常老佯裝生氣說的確不想養了,不聽話還任性,正在找人家。

  她嘟著嘴撒嬌,“你賣我蒼哥還不舍得呢,你這個老頭,就是狠心?”

  喬蒼附著她耳朵誘哄了幾句,她才紅著臉走出,我緊貼牆壁不動,生怕被她察覺,直到她出了禪院。

  “她很聽你的話。連我都不比不了?”

  常老說完端起茶壺飲茶,他喝了一口蹙眉摸了摸壺嘴,“有點小,茶水流不痛快。”

  傭人聽到這話以為在責備自己沒有找好茶壺,立刻要接過去,“老爺,我為您換一個壺嘴大一些的。”

  常老避開她的手,“大一些的茶水流出太衝,容易燙了口。”

  傭人不明所以,呆愣著沒有收回手,喬蒼耐人尋味一笑,他揮手示意傭人下去,傭人離開後,常老若有所思舉起茶杯,反複掂量把玩它的壺嘴,“不論外人怎樣說,自己覺得合適就好。”

  喬蒼間,“嶽父,您想說什麽。”

  他吐出舌尖上粘住的茶葉末,“我有打算,將何笙納為六姨太。隻是錦舟不同意,你們是夫妻,她很聽你的話,你適當和她說一說,算我的委托。”

  喬蒼臉色一沉,一向不動聲色的麵容掀起驚濤駭浪,如一場龍卷風前的烏雲密布,在他好看的眉眼唇鼻間移動。

  他良久沒有吭聲,隻是近乎發泄扯斷了頸間係著的領帶,那樣尖銳的崩塌碎裂聲,在寂靜的客廳散開時,十分驚心。

  他陰惻惻的臉上,有一絲更加陰沉的笑意,“這件事嶽父委托給我,合適嗎。”

  常老問怎麽不合適,納妾後她是你嶽母。

  “您該知道我與她的關係。”

  常老眉心緊蹙,“這關係應該有嗎?”

  他臉色鐵青,眉哏都皺在一起,仿佛喬蒼再說下去,便會撕破臉。

  喬蒼眯眼,“嶽父有五房姨太,還不滿足嗎。”

  常老非常深情凝視虛無的空氣,似乎在回味著我的模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當你在某個時刻,遇到了某個女人,之前你所經曆過的一切,都變得空洞無趣。”

  喬蒼瞥了一眼合攏的窗戶,我立刻蹲得更低,他將襯衣紐扣解了幾顆,“何笙確實有趣,隻是這個女人,怕不是嶽父能駕馭得了的。”

  “我心裏有數,這一次,我對不住你?”

  喬蒼臉上即使陰沉虛假的笑容也在這一刻全部收起,他眼底寒光畢現,“嶽父既然知道對不住我,又為什麽要做。”

  “你是錦舟的丈夫,你記住這一點就好?”

  他緊繃的咽喉在衣領間上下滾動了兩下,“嶽父,人是您自己還,還是我來奪。”

  常老不急不惱,拇指把玩著壺肚,“她是主動來的,就沒有我還不還的道理。阿蒼,我年歲大了,小二是不是生兒子還不清楚,即使兒子,我恐怕也等不到他成年交給他那一天,珠海這邊的生意,我的勢力,最後還是要到你手上,我才放心。,,

  常老軟硬兼施,堵死了喬蒼發怒的後路,他冷冷笑了一聲,帶著滿身煞氣走出敞開的朱門,常老一動不動坐在藤椅上沉默,他慢條斯理喝光了茶水,叫來藏在簾子後的阿彪,“剛才看出什麽了嗎。”

  阿彪說,“蒼哥心髒處戴著防彈金屬,腹部也有軟甲,不可能下得了手。”

  我心裏一驚,常老要殺喬蒼。